?我和陸源躺在夕陽下的草堆上,有些風吹着,感覺有些涼。他說:“可姍,難怪你不想走了。我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了……”
我說:“爲什麼?”
他說:“單看着這羣單純而可愛的孩子們,就不願意離去了。”
我說:“是呀,他們讓我感覺人心還是善良的。而且這裡的人都很友善,對我都很好……”
他說:“我也不願意走了……”
我說:“你捨得你的事業嗎?”不論如何,我敢肯定,陸源的野心是沒有止境的。
他說:“看着他們,我想起小時候的我……”
我說:“其實你跟孩子們講故事的時候,我突然感覺你很快樂。”
他說:“是呀,是久違的快樂。其實初次見過你的時候,我就感覺,你就像陽光的一樣,讓我感覺很溫暖。”
我說:“哈哈,別把我說的那麼偉大。”
他說:“是真的,我小時候,是孤兒。從來沒有感覺過溫暖。”
這個我到是很意外。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
他說:“在孤兒院的時候,孩子們都是互相爭奪的,照顧我們的老師也是冷漠的,讓我感覺不到任何的關愛與關心。從我記事起,我的世界就充滿了黑暗,如果我想擁有一樣東西,就必需要爭奪,不然就會失去!隨着我一點點的長大,我越來越明白,地位與權勢還有金錢的重要性,於是我不惜一切的去擁有這些東西……我一步一步的去朝着我的理想邁進!我不惜一切的力量!終於我擁有了權力,地位,金錢。”
我感覺他很悲哀,這樣的活法,太累了。我問:“你累嗎?”
他說:“不,起碼在我認識之前,我不累。”
我說:“那之後呢?”
他說:“不知道,也許有點吧……”
我說:“不論怎麼樣,我算是逃出那個複雜的世界了。”
他說:“你打算不回去了?”
我說:“嗯。”
他說:“嗯。”
我們突然又是一陣無語……
第二天一大早,陸源說:“可姍,我有事,可能要走了。”
我說:“好呀。”
他說:“你不留我嗎?”
我笑着:“留你幹嗎?”
正在我們說話音,來了一輛車,停在了學校門口,孩子們都去圍觀……
下來一個衣着華麗的女孩子,平庸的長相,可是卻對着陸源在開心的笑着……
那個女孩子,我見過,是寧城土地拍賣會見過的,土地局局長的女兒。
她朝我們這邊走來,我看着陸源的臉,他變得很焦燥。
那個女孩子走過來,對着我客氣的打招呼:“你好,沒有想到在這還會見到你。”
我也笑着說:“你好,我也沒有想到。”
陸源卻冷聲說:“你來這裡幹嗎?”
那個女孩聽到陸源的話有些尷尬,對着我笑笑看着陸源,一臉深情的說:“你來了西藏兩個多月,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問他們也說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就來看看你……”
陸源卻說:“你先回去吧。”
那個女孩的手伸了出來,去挽陸源的胳膊陸源卻躲開了,她的手在半空落了空,又放了下去。她低着頭,我看着她的側臉,她的眼角有淚花。我說:“你們談談吧,我先回宿舍。”
我還未走遠,耳畔還回響着女孩子的話音:“難道除了利用我,我現在在你心中沒有任何的價值嗎?”
我心中一驚,原來她知道陸源在利用她,她不是我想的那種傻女人。那爲什麼她還要來找他呢?
他們的事我不便說什麼,也不想管。我還是回了宿舍。
那天晚上,陸源還是和女孩走了……
半夜,我躺在牀上安靜的睡覺。陸源走了,我的生活還是我的,他走時,我告訴他:“最好以後不要再來了。”
他問:“爲什麼?”
我說:“我不想看到你。”其實我已經不討厭他了,但是,那個女孩子的傷心,起碼不能讓我知道……我不喜歡看到別人因爲我而悲傷。
她也許感覺得出來陸源和我之間是不單純的。
我聽到車的聲音,我以爲是在做夢,可是窗外的夜卻被打亮了。難道陸源又回來了?我疑惑着穿上衣服,打開門,看到的那是個女孩子。
她的臉很平靜,甚至有些冷淡。
我問:“你?”
我還未把話說完,她說:“我想和你談談。”
我說:“好。”我猜一定是因爲陸源吧。
她說:“到我的車上談吧。你這個又窮又破的地方,我不喜歡。”說着她輕蔑的着了我的小屋兩眼。
我不理會她,跟着她上了她那貴車。我在心中想:膚淺的女人!如果我想要,你這區區的車算什麼,張子東金卡上面的錢,我都不知道能買幾百輛了……
她看着前車窗前面漆黑的夜,點燃了一支菸,她看上去很斯文,原來也吸菸,她吸了一口,吐着菸圈,不看我,另一隻手遞給我火機和香菸,我說:“不用了,謝謝。”
她轉過頭,看着我,再吸一口煙,煙霧嫋嫋讓她的臉顯得更迷離。她問:“你不吸菸?”
我說:“嗯,我沒您那命,沒錢買菸,也沒錢買酒。”
她說:“哼,我命好嗎?”
我說:“土地局局長的女兒,命能不好嗎?”
她的聲音變得飄緲,說:“可是陸源我卻一點都抓不住。”
我說:“是嗎?”想着在她家門外等了一夜的情景,到底是誰抓不住。
她說:“以前我起碼能抓住他的影子,但是現在……”她停了下來,又說:“我連影子也快跟不上了。”
我說:“是嗎?”我認爲他們之間的事,跟我無關。
她又說:“第一次在土地拍賣的酒會見你,你讓他的眼神不曾離開,而你卻一眼都不去看她,你的冷漠,更讓他直迷不悔。而現在,他卻又來了西藏,我查了半個月才知道他來了這,我以爲他只是在逃避我,可是我來了才知道,我的想法多麼天真,他壓根就沒拿我當回事,他來這,只是因爲他想你……他有哮喘,你知道嗎?這種人,根本就不適合在高原生活。你難道就沒發現他的臉色不好或是身體異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