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宇智波斑披着黑色大氅坐在庭院裡,手中握着一杯綠瓷圓口清酒瓶,聽到腳步聲後斜睨過去。

“是鹿山啊。”宇智波族長興趣缺缺地道,“什麼事?”

奈良族長在離宇智波族長三步外停下,不是他不願意往前,而是宇智波斑現在不能接近。藉由尾獸聚積陰之力的斑還無法掌握這種力量,查克拉不受控制地實質性外放。這些查克拉融合了妖魔的暴虐,宇智波斑的冷酷,和世間的惡,當以純精神能力出現時,初次觸及的奈良族長中招後差點沒想自殺,還是在山中一取的幫助下才脫離。

避免自己受其影響,鹿山沒有上前。

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力,奈良族長都不及格——勉強可以用的智,萬不能被其影響了。

“揹負惡而行。”鹿山深吸一口氣後詢問,“現在還是宇智波的行事準則嗎?”

宇智波斑有趣地看了奈良族長一樣。

鹿山覺得他特別想念千手柱間,特別是和宇智波族長談話時。

但千手族長不在,擔任總參謀的奈良鹿山必須和他唯一的上司溝通。所以就算背部冷汗淋淋,奈良族長還是站在了原地。

“你有什麼計劃。”宇智波斑慢言道,“說來聽聽。”

奈良族長計劃在此戰中消滅一切弊端,所以他需要一把利刃。

一把可以不顧千手族長意願,一把可以蔑視忍者聯盟規則,一把同時擁用冷酷和勇氣的利刃。

而宇智波斑,可以成爲這把利刃。

民衆的仇恨達到鼎沸之勢,有些內心溫柔的忍者或許已經質疑起自己的存在了,如果要讓他們繼而對大名或者平民動手,他們或許……下不去手。

能被千手族長的聯盟所吸引,不就是因爲心中存有一絲善念嗎?

但不行!

這是戰爭!

是生死之戰!

一點善良、心軟或者是妥協都不能有,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這場戰鬥也必須打下去。

所以奈良族長要求所有人與他一同忍耐,不僅僅是爲了最終勝利的戰略迴避,還是爲了讓所有人的心與他一同忍耐。

過去已經無法改變,但爲了未來不再發生那樣的錯誤,即便如今被萬夫所指,也要把這傷口徹底揭開!

揭開傷口不是爲了忍受,而是爲了治癒,但是在塗上藥膏前,必須除膿。

而要除膿,就必須擁有一把快刀。

沒有比宇智波族長更適合的人選了。

忍者中能看到大名威脅的人很少,而看到大名威脅後能毫無畏懼地對他們舉刀的,世上也只有一個宇智波斑——膽大妄爲隨心所欲到不顧後果,同樣也遊刃有餘到令人敢怒不敢言。

雖然奈良族長對宇智波族長選擇的道路不看好,但不否認這是大快人心之舉。

更何況現在,鹿山需要這樣的力量和這樣的人。

“我計劃將所有s級以上的大名以及更多的敵人引至火之國商討覆滅忍者聯盟之事。”奈良族長平靜地道,“這件事情已經達成,現在我需要有人將參會人員全部殺死。”

“全部殺死?”

“全部。”

清除所有反對勢力。

只有在戰爭之中,才能做到這一點。

而爲了不留下任何遺漏,奈良族長讓忍者放棄抵抗,一步步收縮戰線,慢慢將所有心含不滿之人都捲進這場以‘誅邪’爲名義的大戰中。

但凡是對忍者有所怨恨的人,帶着你們的憤怒和不滿。

來吧!

奈良鹿山沒有解釋過去的慾望,也不認爲有必要,既然矛盾已然不可調和,那就不用調和了——只要有一方消失,矛盾也就自然消失。

這種方法簡單,快速,又能得到最優的結果。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做這件事情的人將在事後成爲衆矢之的,被千夫所指萬夫所罵。

因爲勝利的一方,走的是仁道。

走的是仁道,就意味着不會以這種方式行事,不是裝模做樣,而是此乃仁道立世之本——人們相信仁者就是因爲仁者會規範自己,如果不甚違背了這一點又不對此作出解釋或者糾正,那仁者就不是仁者,走得就也不是仁道,而是小人道,假仁道!

如果這樣,聚積起信任將頃刻作散,仁道……也將不復存在。

所以當勝利之後,人們回顧這場戰爭時,如果發現仁道的勝利是建立在殺戮之道上時,一定會對這場殺戮進行無情的評判和冷酷的指責。

是爲了今後,不再出現這樣的殺戮。

即便睿智聰慧之人可以看出,若無殺戮,便無此事成立。他們也不會爲此說話,因爲一旦開口,就意味着無論是聚積仁義之人,還是爲了達成這個結果而舉刃之人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前人既已鋪路,後人便請往前走吧,方纔不負這……大好世界,春日朝光。

但爲此舉刃之人,又該承受什麼樣的重擔?

又爲何一定要當這麼一個角色?

何況是宇智波斑這樣一個沒有多少同情心的忍者。

沒想到奈良鹿山最終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奈良鹿山。”宇智波斑一字一字地問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欲將宇智波斑推入無可救贖的深淵,還當面告訴他!

千手柱間選的這個‘智’,當真好膽!

“我知道。”奈良鹿山神情懶散,卻未曾真正放鬆自己,他道,“不過是覺得有希望罷了。”

“哦?”宇智波斑目光凜冽地看着鹿山,“有希望?”

“別再細問我。”奈良族長有點煩惱地道,“你看,千手柱間都把大將的位置給你了。”

最算還無法判斷宇智波斑會選擇什麼。

但至少,鹿山可以相信被千手族長託付的宇智波族長。

宇智波斑閉上眼睛,過去的時光宛如流水劃過眼前,他沉默了片刻後道:“……我知道了。”

時年一七四四年秋末。

壹岐城十里長街,車水馬龍,彷彿沒有被籠罩了快大半年的戰爭陰影影響,在武夫擡轎下一個個服飾精美的大名貴族乘着轎子依次進入了火之國本丸,在殿前下轎,齊聚於豐明殿。

大部分大名都是笑容滿面的出現在這裡

爲什麼不高興呢?

畢竟忍者聯盟因爲他們的強大龜縮在千手之森。

彷彿又回到了忍者不存在在這個世界時的威風,大名們心裡難免沾沾自喜,完全忘了了他們也曾依靠忍者掠奪他國利益的過去。

雖然忍者很有用,但如果工具不再是工具,那就很煩人了啊。

只想要聽話武器的大名對有自主意識的忍者沒有太多好感,特別是位於大陸以東的大名,他們被宇智波族長壓得喘不過氣來,如今翻身做主,心裡頭別提多樂呵。

所以當絲竹宴饗到一半,看見宇智波斑出現的一部分大名們腿都要軟了。

“真是無趣。”宇智波族長的目光掃過衆人,風沙在他周圍聚積,“讓我想想,該用什麼方法殺死你們比較不髒手。”

“武……武士!”反應過來的津川治喊道,“快來人!”

“忍者……是忍者!”未曾見過宇智波族長動怒的大名還有勇氣,他們同樣喊道,“去通知日向的忍者!日向彌呢!讓她回來,不要進攻千手之森了!快去傳話!”

“不、不……太遲了……宇智波斑出現就意味着此事不能善了!”瞭解宇智波族長行事規則的大名們只想逃跑,一點也不寄希望能得到救援。

這場爲了提前慶祝勝利的宴會開到一半就被打斷。但誰知道宇智波族長會不顧千手之森的危險,繞過兵峰直接出現在壹岐城,將刀舉向大民呢?

這可是前所未有!

他難道要置千手之森的忍者於不顧了嗎?!

不不,這極有可能!

爲什麼沒有想到!

宇智波族長性格霸道又睚眥必報。

他要是知道最後忍者聯盟會失敗,死也會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獄啊!大陸以東的大名們捶胸頓足後悔不已——就不應該來參加什麼慶功宴,至少要等日向勝利後在參加啊!

可惜太遲了。

大陸以東的大名們慌張地躲在人羣背後,試圖影藏自己。

雖然被宇智波族長壓得恨死,但大陸以東的大名卻不是第一個反叛的,就是因爲宇智波族長太可怕!直到大陸以西風都笠城叛亂,原輝夜領地月牙灣暴.亂產生後,作爲忍者聯盟大將的宇智波斑都沒什麼反應……大陸以西的大名們才漸漸鼓起膽子,跟上衆人的步驟舉起‘誅邪’大旗。然後越舉他們就越興奮,靈咒千手領地的大名或許有些還是跟着大勢走,但是宇智波治下的大名到後面完全成了主力!

因爲過去簡直就是一把辛酸淚。

其它大名可以對忍者指手畫腳,就他們不敢輕易冒犯宇智波斑。

還要不時送點禮物過去。想起來就很委屈好嗎!

大陸以東的大名之前蹦躂得比誰都歡實,現在竄得比誰還更快。讓同是大名的津川治都有些看不過去。

津川治甩開攀着自己袖子的大名,呵斥道:“不過是一名忍者,慌什麼慌。”

作爲火之國大名,又在早期就脫離聯盟的津川治,他還是能夠在危機關頭穩住的。

實際上能蟄伏許久得到火之國,又能在日向的支持下壯士扼腕脫離千手,便可知津川治亦是一個心思深沉的野心家——如果日向的計劃成功,那麼在除去忍者後,火之國多年休養生息培養的武力,或許可以讓自己地位更進一步……

連千手柱間都對我彎過腰,何況是宇智波斑?

這麼想的津川治心裡升起更多勇氣,沉聲道:“犯上作亂,不可饒恕。給我上!”

即便日向女巫前往千手之森進攻忍者聯盟大本營,但不意味着這裡沒有防備。

片刻後,除了留在大殿的武士,日向忍者以及其它投奔日向一族的武力之人都蜂擁趕來,瞬間出現在宇智波斑面前。

大名們因爲前面出現的一堵堵人牆不再那麼慌張,漸漸有了勇氣,所有大名聚積在津川治背後,緊張地注視着宇智波斑。

宇智波族長邪氣橫生的一笑,絕代姿容綻放的一刻,將地獄烈火帶入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