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暫時的離別,是爲了將來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這一點吳用心知肚明,即使他此刻心中有着千言萬語,最後只能說出一句平淡的祝福:“白,要照顧好自己。”
“嗯,我也會努力的。”
少女將額前的幾縷髮絲攏入耳畔,淡然的笑着,眼睛眯成月牙狀。她知道,吳用最喜歡自己這樣笑。
“閉個關,搞的跟生離死別一樣…”
吳用抱怨後,閃電般的在白的臉上親了一口,就逃也似的離開了。即使月色正濃,也掩蓋不住少女臉上的誘人紅暈。
……………
自從吳用和佐助開始閉關後,除了一開始那“殺豬”般的悽慘叫聲後,後面也漸漸弱了起來,說明佐助已經開始習慣這一過程。
不得不說,有些人類強大的適應力足夠他們在任何困難下生存下去。
“佐井,去鎮子上買一些東西吧。”
看着一旁刻苦啃書的佐井,白真想告訴他:許多做人的道理,是無法通過書籍獲得的。只有親自去和各色各樣的人接觸,才能獲得閱歷的成長。
可話到了嘴邊,卻有些難以啓齒。忍者這一職業…以佐井的性格更容易生存下去。一旦有了感情,牽絆,就會變的感情用事,從而產生其他的恩怨糾葛。
“工具,就不應該有感情嗎?不,職業不應該束縛人的天性。”
白自問自答後,在佐井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再次囑咐:
“多和其他人溝通,交流一下。以普通人的身份。”
“普通人?是要拿去這個東西嗎?”
佐井指了指頭上吳用給的“音忍”護額。
“對也不對。該怎麼說呢…不要使用任何體術,也不要帶任何忍具。”
白苦思冥想後,給出具體的指令,讓佐井用走路的方式融入普通人之中。
“好,我去換一下衣服。”
很明顯,身上的忍者馬甲是不適合穿出去的。
“快去,這會兒早市還沒有散去呢。”
“好,我會晚些回來。”
…………
再次出現的佐井,借用了吳用一件黑色襯衣和長褲。他可是隻有忍者制服的,只能出此“下策”了。至於將來會不會捱打,他並不擔心…他可是好好跟白打過招呼的,而且也付了錢…
略有幾分寒意的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隔着老遠就能感受到人們那洋溢着的熱情。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身後揹着筐子的佐井從斜坡上緩緩而來,也引起一些人的竊竊私語。
“你看,那小子是從熊本鎮長的住處出來的。”
“噓,別亂說。熊本大人已經宣佈了,那裡是現在是高貴的武士大人的宅子了。”
“啊,這小子柔柔弱弱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是武士。”
旁邊的中年人不由分說的拉起同伴走向遠處:
“就是一個僕人,也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快把東西送回家吧。”
兩人的談話,佐井一絲不拉的聽在耳中。他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白的臉,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也許,胖一點看起來比較親切一點?
緊了緊身後的揹簍,佐井掏出一張紙條,清秀的字體躍入他的眼簾。
“嗯,魚要先買。”
佐井將目光投向那最密集的人羣當中,小鎮唯一的鮮魚店已經被中年大媽和一些年輕婦女包圍了。她們推搡着,擁擠着,怒吼着,期望可以買到一些新鮮的魚。
要知道,熊之國可是離海邊有一些距離的。讓這些普通人穿過熊之國,雷之國去海邊捕魚是完全不現實的事情。
而魚店老闆明顯是有門路的,所以生意火爆也就在所難免了。
佐井剛想用體術擠進去,就想起白的話。最後只能按捺住衝動,硬着頭皮扎進人堆之中。
“啊,誰家小子,吃我豆腐。”
“啪,啪…”
兩個不重的耳光,算是提個醒。佐井再也不敢和這些戰鬥力爆表的大媽們較力,畢竟是自己手放錯了地方。
將雙手揣在兜裡的佐井避免了亂摸的尷尬,可身體平衡感就差了許多。隨波逐流的他,好不容易擠到攤位前…就只看到一堆被人挑挑揀揀,模樣寒顫的小魚了。
“喲,小夥子,你可是第一次見啊。”
“大叔…還有別的嗎。”
佐井表示自己已經精疲力盡了,身上混雜着各種濃郁的香水味,刺鼻的味道不停的飄散着。
“以你的體型,真是爲難你了。跟我來吧,本來打算自己吃的。”
寸頭打扮的魚店老闆明顯“心軟”了。他可是唯一一個在清晨就出來買魚的——男性。
“謝謝。”
佐井很羞愧,也明白一個道理——普通人的生活也不是那麼簡單滴。
當佐井從魚店出來後,摸了摸身後揹簍,那裡已經被裝滿了。
經過了一系列的採購後,蔬菜,水果,大米都出現在佐井身旁。堆的滿滿的左手,右手,以至於他走起路來都有些吃力。
“滾開,你們這些不張眼睛的傢伙。”
呵斥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佐井眉頭輕皺眉,就想離開道路中間。可他牢記白的話,沒有展現敏捷的身手,不免就慢了一拍。
“嘩啦啦…”
躲避不及的佐井被一個帶刀武士一腳踢到路邊,他手中的東西也全部散落。
“…”
佐井突然有些憤怒,下意識的就摸向腰間。微楞過後,才發現自己這次出門是什麼都沒有帶的。
“嗯?!你小子不服氣嗎?”
wωω⊕ тTkan⊕ C〇
趾高氣昂的武士蹲下身子,拔出長刀架在佐井脖子上。
“好了,一郎,正事要緊。”
熟悉的聲音傳來,佐井透過眼角的餘光,看到熊本和一個陌生男子站在一起。他綁着馬尾鞭,神態淡然,撇了佐井一眼後就不在關注他:這只是個普通人,忍者是不可能忍到這種程度的,是他想多了。
“大人,這邊走。”
一行人橫行無忌的消失在街道之上,佐井神色冰冷。普通人,就可以被忍者隨意欺凌嗎?
“小夥子,沒事吧。”
“真是的,熊本那傢伙,就會欺負我們。”
“他身邊的那個人,可是第一次見呢。”
“聽說是大名派來審覈的,我們這裡不是要建醫院嗎,我家男人就在那裡工作。”
魚店大叔和其他老闆們將佐井圍住,七嘴八舌的爲佐井打抱不平。大叔將佐井拉起來,其餘的大媽大叔們手腳利落的幫佐井將散落在地的東西收拾妥當。
“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你家主人了。會引起紛爭的,那畢竟是大名的手下。”
魚店大叔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佐井的肩膀,無奈的嘆了口氣。
“是啊,雖然你家主人很有錢,可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添亂了。”
佐井有些悲哀,這些人…儘管善良,可卻沒有反抗這一切的力量,因爲那要付出血的代價。
“小夥子,明天早些來。我會給你最新鮮的魚。”
佐井茫然中,剩餘的東西就統統回到了手上。他看了一眼身上的雞蛋液侵蝕的衣服。轉過頭,對他們微微躬身:“謝謝。”
告別小鎮的人們,佐井緩緩走向高坡。
“忍者嗎,這國家應該是沒有的吧。”
來到無人處的佐井將東西放下。再也沒有了閒逛的心思,他此刻心中就憋着一股:名爲「憤怒」的情緒,不舒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