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蔡涇天搖頭，我就繼續對他說：“你問下穹嗡，看看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隱約覺得，這守護無妄海的穹嗡如果死了，那輪迴道必出大事兒，特別是這西南方位的奈何橋。
蔡涇天聽了我的話，就點了下頭說：“好的，我這就問一下。”
這個時候我心裡也是不由想起一件事兒，這地府有八個方位的輪迴道，八座奈何橋，每座奈何橋都有陰靈山和無妄海，那些方位應該也都有霧鯊和穹鯨吧。
我現在是掌管了西南陰靈山的霧鯊，還是全部陰靈山的霧鯊呢？
還有，這穹鯨如果只剩下最後一頭，它出現在西南，那其他方位豈不是沒有穹鯨了嗎？
想到這裡，我就看了看蔡涇天，這個時候，他已經問完了穹嗡，只不過穹嗡並沒有立刻回答，它巨大的身軀微微動了一下，又是一股千米高的海浪向我們襲來。
我們已經知曉，穹嗡並非攻擊我們，但是這海浪我們還是將其擋下一部分。
海浪再次被我們擋下一段，剩下的依舊向我們身後蔓延過去。
“嗡兒……”
那巨大的穹嗡又一次發出陣陣的哀鳴。
蔡涇天流着淚仔細傾聽。
過了一會兒，蔡涇天才說道：“穹嗡說，無妄海的海水變了，變得不再適合它們穹鯨一族的生存了，所有的穹鯨都患上了一種急速衰老的疾病，這千年的時間，穹鯨一族就只剩下它一個了。”
我詫異問道：“無妄海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是輪迴道的第一次漏洞，還是第二次漏洞的時候？”
如果是第一次漏洞，那就和蔡涇天有關，如果是第二次漏洞的話，那便有可能和我的前世有關了。
我可不想當害死穹鯨一族的罪魁禍首。
心裡想着這些，我就極爲的忐忑。
過了一會兒蔡涇天才慢慢地說了一句：“穹嗡說，是在閻羅大帝敗給天宮大帝，散去修爲之後。”
“無妄海向外遷移，吞併了許多地府中原本不該有的空間物質，那些奇怪的物質混在海水之中，就算是接近元主級別的穹嗡也沒有辦法將其和海水分離，所以那些空間物質持續影響了穹鯨一族，纔有了今天的這個結果。”
我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好在這件事兒和我無關。
不過我心裡還是爲穹鯨一族感覺到惋惜。
所以我便說了一句：“它們穹鯨一族因爲閻羅大帝的過世而消失，難道地府沒有人替閻羅大帝善後嗎？”
“還有那閻羅大帝，他明明還活着，也不來管管？”
蔡涇天慢慢地說了一句：“或許大帝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吧。”
我感覺蔡涇天的記憶已經在恢復了，很多事兒他都想起來了，只不過他現在還沒有恢復自己的修爲。
等他恢復自己修爲的時候，也是我前世記憶大回歸的時刻。
這個時候我也是對着蔡涇天問出了我心中的疑問，其他方位的陰靈山和無妄海是怎樣的情景。
蔡涇天慢慢地說道：“陰靈山霧海的霧鯊有八族，你降服的只是其中之一，其他八族，每一族的族長也都有一個空靈鏡，八個方位互不接觸，又算是八個獨立的空間。”
“至於無妄海，這是一個重疊空間。”
“八個方位，最終都會在這一片無妄海匯合。”
“不過八個方位通過無妄海的通道卻又都是獨立的。”
“就好像是橫在無妄海上的八個平行空間，而無妄海的空間從上到下貫穿了這八個空間。”
“我們只能平行空間中通行，而穹鯨一族卻可以通過無妄海貫穿直接在八個平行空間中自由穿梭。”
“而我們想要去其他方位奈何橋的平行空間，就必須出了這裡，從其他方位再進一次。”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身處的，只不過是西南方位空間的無妄海。”
聽到蔡涇天這麼說，我腦子裡不停構思那空間結構，這是一個多麼複雜的構造啊。
這裡的構建要比天宮複雜了不知道幾萬倍。
我再次確定，創建地府的人，要比創建天宮的人實力強上數倍。
天宮是北府仙主那個實力的人創建的，高於他的，那便只有下棋人了。
只不過，地府空間外延，無妄海吞併地府外的空間物質，又是什麼呢？
我一時間還參悟不透這些。
另外還有一點，地府、人間和天宮有天元柱支撐着，我在天宮看到了天元柱的所在，那地府和人間的天元柱又在何處呢？
我這邊許久沒有說話，蔡涇天也沒有再吭聲，而是繼續看着穹嗡落淚，過了一會兒他才問穹嗡：“我的朋友，我能爲你做點什麼呢？”
穹嗡那邊再次“嗡兒”地長鳴一聲。
過了一會兒蔡涇天就道：“親愛的朋友，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你放心，以後這無妄海，我來替你守，我反正已經無法再做回孟婆主君的位置了。”
“那我就把這無妄海當成我宿命的一程吧。”
蔡涇天這話也是流露出了無盡的悲傷。
若是我換做我，我恐怕很難做出這樣的抉擇吧。
不過再一想，如果守無妄海的是紫仙，是狐娘娘，是穆一飛，那我或許會和蔡涇天一樣吧。
聽到蔡涇天這麼一說，那巨大的穹嗡，忽然就消失了。
我們面前擋着的那座看不到盡頭的巨大軀體也是瞬間沒有了。
我詫異道：“穹嗡就這麼死了？”
蔡涇天搖頭說：“還沒，他只是去了別的其他空間的無妄海而已。”
我點了點頭始終說不出半句話來。
蔡涇天這個時候主動問了我一句：“你之前說的話算數嗎？”
我被蔡涇天問得愣了一下。
他繼續問：“就是到了奈何橋，我幫你找回前世，你用你現在的修爲替我穩固奈何橋。”
我點頭說：“算數。”
蔡涇天繼續說：“我需要拿回我的修爲，來完成我對穹嗡的承諾。”
我對蔡涇天點了點頭。
在穹嗡散去之後，偌大的無妄海上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海浪箭頭，那個箭頭直指遠方，蔡涇天道：“那是穹嗡在給我們指路，沿着它走，我們就可以走到無妄海的盡頭了。”
我幾個人“嗯”了一聲，然後便帶着蔡涇天沿着那箭頭向無妄海的盡頭飛去。
有了那箭頭做指引，我們就發現這無妄海也就不是那麼大了，沒過幾個小時我們就到了無妄海的盡頭。
沒有大海，出現我們眼前的是一片廣袤的大地。
只不過這片大地上荒無人煙，而在海邊有一個小鎮，那小鎮上卻是充滿了生機，還有不少的茵茵綠植。
在小鎮和荒蕪大地接觸的地方有一座橋，那座橋很大，長約千米，寬百米，猶如長虹一樣拱在那荒蕪的大地之上。
看了一會兒那大地，我就發現，那些地面好像是移動的，每時每刻地面上的地貌都不一樣。
而在小鎮上，正有無數的魂魄排着隊從小鎮廣場中心的陣法走出，然後走過一條特定的街道，再向奈何橋走去。
當他們走到奈何橋的時候，橋下的地面上就會升起一顆閃亮的星點，那些星點落到那些魂魄的胸口，他們帶着那星點在奈何橋上行走，有的剛走兩步就消失了，有的走到盡頭才消失，有的走到盡頭都沒有消失，而是走到了那片移動的大地上。
有的在大地上消失，有的則是隨着光點陷入地下。
還有的則是在那片廣袤的大地上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從我們的視線裡消失，也不見去輪迴。
那廣袤的大地上，行走的都是準備輪迴的孤魂。
看着大橋上密密麻麻的鬼物，還有那廣袤的大地上，每秒投生的人何止千萬……
而在小鎮上，站着很多鬼物，他們穿着盔甲，猶如雕像一般站着一動不動。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應該都是維持秩序的，孟婆主君的手下吧。
他們就那麼在那裡站着，好像什麼都不用做。
至於新的孟婆主君我卻暫時沒有發現在什麼地方。
這小鎮，這奈何橋，還有奈何橋對面那廣袤的大地，又是怎麼回事兒？
我總覺得這裡和我想象中的輪迴路不一樣。
這個時候蔡涇天就道了一句：“輪迴本無路，一切由心生，這裡是生命的起始，也有很多人會在這裡迷失方向，甚至沉淪在輪迴的起始上。”
我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我的注意力也是放在了奈何橋上，那奈何橋上的確有一股十分強大的修爲，那修爲穩固着奈何橋，若是沒有了那修爲，奈何橋應該會裂開一個很大的縫隙吧。
而在那修爲的深處，的確殘留着一股意識，那股意識和那修爲格格不入，卻被那強大的修爲保護的結結實實。
我慢慢地對蔡涇天說了一句：“那修爲是你的，而那意識好像是我的。”
當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又發現，這西南輪迴道上全是人形的鬼物，沒有一個動物的鬼魂，難道動物都不入輪迴的嗎？
還是說，我漏看了什麼。
這輪迴道的神秘和複雜，完全超出了我的預計和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