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只能對付野獸,但是比野獸更可怕的是人,如果打不過,就留給自己用吧。”琴無傷微微一笑,說道。
冉冉愣怔了一下,問道:“你說這裡還會有人來?”
“一天之中就來了兩批人,五天之內還有誰會來呢?靖王?赤臻?還是燁亥?”琴無傷煞有介事地冥思苦想起來,眼角卻偷偷地瞄向真的是在若有所思的蘇冉冉。
地上凌亂的腳步明顯是剛踩過的,那些烏圖木格的百姓應該就在前面,只是與他們的目的不同,琴無傷是要義無反顧的直登雪寶頂,而他們只想躲進能夠庇護性命的天然屏障,孰會面對更多的危險與困難?一切不言而喻。
冉冉的腦袋裡飛快地閃過一個個想法,如果等來的是姬君長生她會獲救,然後呢?被人送下山,被人精心照料,再焦急地等着他回來繼續復仇?如果是赤臻或者是燁亥,羊入虎口,做俘虜,做要挾,對手是冷血無情的姬君長生,縱使她死上一百次也不會換來他一次的憐惜。
“帶我上山!”冉冉言辭決絕。
“上山就要靠自己了。”琴無傷斜睨着擱在旁邊的網兜,說道。
“我不會拖累你們的。”冉冉非常堅定。胸前的傷只是疼,不會要了她的命,頂多是再流點兒血,晚痊癒些日子。
“你不怕他找不到你會擔心?”琴無傷的聲音輕柔無比,但是眼中卻閃着質疑。
冉冉苦笑了一下,自遣道:“擔心一個奴婢?除非他不是靖王姬君長生。”
琴無傷靜靜地,一動不動地看着冉冉,他從來沒有如此放肆地看過一個女子,這個如蓮花一般純淨美好的女子,她的眼,她的笑看似清澈,卻透着說不出的苦楚,那份苦澀順着她的眼滴進了他的心,瞬間氳氤。
沒有石階,兩側是陡峭的石壁,雖然偶見幾株墨綠衝出石縫,但是誰也沒有糊塗到要伸手去拉扯,這裡的植物能不動就千萬不要去碰。五名彪悍男子徒手爬上了這段傾斜度不小的石峰,然後解下腰間兩指粗的長繩拋到了山下。
“還行嗎?”琴無傷抓住一根繩子遞到冉冉的眼前。
“行……”冉冉接過繩子輕車熟路地牢系在腰間,深吸一口氣,瞄了一眼腳下。就這麼一段一段的已經爬了三次,腿腳都軟了,更別提已經拉扯得不像話的傷口,那鮮血溼透了的衣襟如若不是用身前的獸皮遮擋住,只怕這個男人早就勒令她原地待着了。
說來也怪,草坪兩側都是山峰,最終的匯聚點也皆是雪寶頂。但是琴無傷偏偏選了一條最不好走的,冉冉看得清楚那些凌亂的腳印與他們現在走的可是兩個方向,不過別人也不是瞎子,只不過他們對琴無傷是絕對信任,絕對服從,就像鐵焰他們對待姬君長生一樣。
當翻過第五段這樣的險峻後,冉冉終於看到了久違的平坦,她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愈見稀薄的空氣。身下堅硬的凍土,頃刻間就冰得冉冉一陣戰慄,呼吸之間更是隱隱見了呵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