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鳳鳴宮,一眼望見的便是遙遙立於鳴鳳台下首席的蘇慎言,他穿着一身白色長袍,挺直的鼻樑,淡粉的薄脣,眉毛雖然稍顯纖細了些,可配上那張俊逸的面龐,到讓人覺得恰到好處。今天,他將作爲神的使者主持這個隆重的盛典,爲至堯祈福,爲百姓祈福。
國師巫釋穿着一件淺色道袍位於次首,他雙手託着一隻銀盤。盤面鋪了一方明黃絨布,這裡本應該放上紫魚玉璽,或者是裝盛帝王三滴鮮血的水晶盅,可是現在它卻空蕩蕩的端在手裡,配合着國師微蹙的眉心。沒有天佑地護的王主,他們的血液是無法呈給神明的。
冉冉與青碧肩並肩地跟在女皇身後,手中託着由女皇肩頭落下的一丈絲絛,那柔軟的黃金絲線搭過她們的手掌,順着她們的彩裙一直落到膝蓋,隨着步伐輕輕搖晃,給莊嚴肅穆注入了一絲難得的輕柔。
跨國楠木門檻,踏上白玉石板便進入了鳳鳴宮的祭祀大場。這裡本是女子的禁地,但是因爲現任帝王是女子,所以這個規矩自然也攔不下冉冉與青碧的腳步,但是其餘的三十六名宮娥由於級別不夠,則全部候在了殿外。
能在這裡跪拜的都是朝中重臣,而他們之中的大多數卻是來恭敬地看笑話的。祭天祈福是國典的第一項,也是最重要的一項,而他們的帝王卻不具備祭天的資格,只怕這場荒謬的典禮註定要像三年前的登基大典一樣,無疾而終了。有心人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散佈謠言者已經安排在民衆之間了,蟄伏了三年的野心絕對不會放過這次難得的契機。
不知不覺地已然走到了鳴鳳台前,女皇望了一眼國師手中的銀盤,脣角不經意彎出一抹嘲諷,三年前它也是如此空蕩蕩的涼了自己一半的心,但是今天她要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真真實實的還自己一個公道。
“陛下,請登臺!”蘇慎言朝女皇露出一個疲倦的微笑。展開手臂,請向了高高的玉石臺階。
“臣有本奏!”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從百官之中傳了出來。
“准奏!”還沒等別人反應過來,女皇就搶先出口恩准了。
蔣少涵躬着身子挪着小步奔上前來,跪在女皇身前當地一聲磕在了白玉石板上:“臣有事啓奏。”
“蔣愛卿有何急事要稟?”女皇假惺惺地皺起眉心,輕聲問道。
“啓稟聖上,微臣有一件東西要在今日當着文武百官呈現給陛下。”蔣少涵直起上身,眼底是一片正直的肅明。
“哦?是什麼?”女皇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跪在兩側的重臣,只見那些所謂的兩朝□□,國之棟樑都整齊劃一的直了直身子,想看卻不敢看,就那麼猶豫着,上上下下的晃動着腦袋。
“啓稟聖上,是紫魚玉璽!”蔣少涵故意將聲音提高了一倍,然後從懷中捧出一隻小銀盒,恭恭敬敬地舉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