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郝敏兒臉色一變,登時慌了神,一雙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向了父親,卻見郝丞相只是對她輕輕地搖搖頭,顏面上絲毫沒有驚訝之色。
姬君長生是什麼性子,朝堂上沒幾個人不知道的;姬君長生對待女人什麼樣。那更是聞者唏噓,他沒有拒絕郝敏兒已經是給足丞相面子了。
酒罷三旬,一些不勝酒力的大臣已經行露微醺,迷迷瞪瞪地盼着筵席趕快結束,以免出醜宮中,不想姬君長生卻大改以往作風,端端地坐在上座,自斟自飲,一杯接一杯,絲毫沒有終止筵席的意思,那杯中之物彷彿亦不是酒,就那麼空口喝着,硬是不醉。
——“陛下今日有些特別啊,先是擺宴宮中,這又流連席上,怕不是真對這位貴妃娘娘有了意思吧……”
——“若真是如此,那我等作爲臣子的得好好幫陛下留意一下了,後宮只有一位妃子,怎麼可以彰顯出皇室氣派呢?”
——“張大人言之有理啊,丞相大人既做了典範,我等也不能落後。”
——“丞相就是丞相,兩個女兒侍奉兩代君王,前無古人啊……”
——“嗯——”
不知道是真有些喝高了,還是那顆獻媚的心實在壓不住,看着姬君長生身邊安坐的郝敏兒,有心人竟然忘記了以往的教訓,開始心動了。
雖是幾句酒話卻聽進了一個人的耳中,隨即手腕一抖,幾滴酒落到了桌面上。
“你這奴才怎麼當的,連只酒壺都端不穩……”張大人眉梢一挑,輕斥一句,不想擡眼間卻瞄見一張如畫的臉。
年輕的宮娥慌忙垂下頭,怯怯地陪了幾句不是,然後在張大人愣怔的目光下,端着酒壺飛快地隱進了陰影地兒中。
雖是一段小插曲,卻沒逃過鐵焰的眼,那名宮娥的身影好熟悉。熟悉得好像天天都能見到,偏偏又一時懵住,名字卡在腦海的某個地方,硬是叫不出來。
“陛下,有道是喜酒不醉人,但也不能太貪杯。天色已晚,月色正好,不如敏兒扶您回宮歇息吧”郝敏兒猶豫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醞釀出這麼一句。今晚可是她大喜的日子,倘若姬君長生就這麼醉了,只怕*宵苦短,獨守難眠啊。
看來這酒確實是醉不了他的。姬君長生撂下酒杯,茫然地望了一眼頭頂的那彎新月,月色清冷,朦朧之中仿似要幻化出一個女子的面容……
心中猛然橫生痛楚,姬君長生雙指一用力,好好的一隻杯盞被捏了個粉碎。
“起駕回宮!”墨公公尖聲鳴唱了一句,這場讓百官莫名其妙的筵席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散了。
郝敏兒自然不認爲是剛纔她的一番勸說讓姬君長生動了回宮安歇的念頭,她不是傻子,也做不到像她姐姐那樣有些事只要面子上過了就不再計較,她隱隱感覺到,她的後宮生活似乎不像爹爹說的那樣簡單輕鬆,什麼只要凡事順着皇上就可以太太平平相安無事,今日見識過這個傳說中的男子,她才體會到冷漠到讓人心寒是一種什麼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