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厲陽此刻就在慈溪宮外,心裡記掛着太后所以把那堆積如山的奏摺批完後就讓魏祥推着他往這邊來,
說起來也是他這個做兒子的不孝,自己娘病了那麼久他都沒說來看一眼,之前確實是很忙,最近上報的事情特別多他都要趕着處理,
等他忙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決定過來看看,因爲從御書房出來往慈溪宮的話會先經過皇后的鳳陽宮,他本是想着既然順路就先看完皇后再過來看太后,
可在聞過那種味道和瞥見過皇后被下的那一幕後,他是無論如何也再踏不進太后寢宮的,因爲太后和皇后都是一起吃壞肚子都有相同的症狀,
那種噁心他感受過一次就無法再來第二次,所以到目前爲止他還是第一次來,
他從懂事開始就知道他母后不得,這些年她爲自己這個兒子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她爲了自己什麼都能忍什麼都能做,
可自己呢,好像什麼都沒爲她做過,別的不說就連她老人家病了身上有一點臭味他都嫌棄都無法忍受,“魏祥,以後朕不管多忙每天都要過來太后這邊請安,你記得每天提醒朕,”
“是,奴才都記得,”魏祥看着楚厲陽若有所思的臉,“皇上,那咱們現在就進去嗎,”
“走吧,推朕進去,朕這麼久都沒來看過母后也是不孝,”楚厲陽錘了錘他的瘸腿感慨道,
“皇上哪的話,您雖然人沒來過,可您的心卻一直記掛着太后娘娘呀,”他這話還真不是溜鬚拍馬而是真是那樣想,
若皇帝心裡沒有太后真不想孝敬她的話他根本不會捨得花黃金白銀各五千萬兩給她治病,那畢竟是個國庫的財富,
說得那什麼點兒,太后在某種程度上或許還不及那批黃金白銀來得重要,
因爲不管有她無她皇帝都依然是皇帝,是九五之尊這天下最尊貴的男人,可若是國庫空虛的話,他即便是皇帝那位置也坐不穩,
楚厲陽越是靠近太后的鳳就越是忍不住想吐,伸手死死的捏住鼻子只用嘴巴呼氣,“母后您歇息了嗎,”爲什麼一個伺候的宮人都沒有,還要他自己在簾子外面大聲呼問,
“皇上,太后娘娘剛剛睡着,”馬德才聽見聲音從後亭出來,給輪椅上的人行禮,
“馬大人免禮,”楚厲陽知道從他母后病了過後他一直都在這慈溪宮守着,“馬大人辛苦了,”
“皇上嚴重了,這本是就臣分內的事,沒有辛苦與否,有的只是應”
“皇兒,真的是,是你嗎,”太后聽見外面的說話聲本是煩躁的想怒罵,卻在那簇聲音裡發現了她最想念的人,
“母后,兒臣來看你了,聽馬大人說您歇下了,”楚厲陽對馬德才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對啊,可現在皇兒來了,母后高興得再也睡不着,”太后試着想動一動身體想像之前那樣坐起來,沒有成功,
皇帝皺皺眉,她的聲音爲什麼聽起來有點怪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魏祥推我進去,”指着簾子前方,
“母母后,”楚厲陽看着看着上的人,她正試圖把枕巾往自己臉上蓋,“母后你這臉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嚴重,”傾身撲倒上阻止她的動作,
“沒什麼,就是出去不小心摔了一跤,”太后不想說,一是覺得太丟人二是不想讓他跟着擔心,事情已經發多說無用,
楚厲陽憶起之前她宮裡的侍衛跟他說過她在外面因爲太臭被人拳打腳踢過,那些人怎麼敢,怎麼能把她傷得這麼嚴重,
就算不知道她太后的身份也不能對一個老人下這麼重手啊,“疼嗎,”他想摸摸她的臉,可看到那腫得發亮的皮膚又忍不住縮回來,怕弄疼她,
“不疼,陽兒你能來看母后,母后一點都不疼,”她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
他每天除了忙還是忙,她有幾次都走到御書房門口又悄悄的離開,再想他都不能打擾他處理國家大事,
“身上的傷嚴重嗎,”臉上都傷成這樣,身上又能好得到哪兒去,只是他是男子不方便給她查看,
“不是很嚴”
“馬德才,”皇帝打斷她直接讓馬德才來回答,因爲他知道若是繼續問她的話她打哪兒都是‘不疼、‘不嚴重’、‘我很好’,
“太后娘娘斷了兩根肋骨,掉了三顆牙齒,鼻骨斷裂,全身上下淤血嚴重,膝蓋骨有一點碎裂但不影響走路,”馬德才爲皇帝一一細數着太后身上的傷,
“”魏祥驚出一身冷汗,這到底是誰幹的這麼狠,
就因爲臭就把一老太太打出這麼多傷又吊着一口氣,那還不如打死了給她個痛快,
看她那整個臉,若不是見眼睛處還有兩條小縫隙佔着位置估計人都不知道該上哪兒找她的眼睛,
嘴巴周圍一圈雖然上過藥,但依然能想象出之前血肉翻翻的樣子,
“嘭嘭嘭嘭”太后下身又開始屎崩,好像爲了讓屋裡每個人都能聽見,最後一個尾音比之前的三聲更加響亮,
“呃”魏祥吐了,潔白的地毯上瞬間出現一灘不和諧的的顏色,
“自己滾出去‘領賞’三十大板,”皇帝火冒三丈,這狗奴才居然敢這麼明顯的嫌惡他母后,對着她邊張開臭嘴就吐出那麼大一灘污穢物,他這個做兒子的都沒吐他個狗奴才有什麼資格趕在自己前頭,
“皇上饒命,奴才錯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開恩,”三十大板下去他肯定會和太后一樣躺上當活死人,
“當真覺得朕平時你是不,”楚厲陽自己轉動了一下輪椅,“滾,不要讓朕再說第二遍,再多說一個字就多加三十,以此類推,”這些狗奴才給點顏色就學人家開染坊,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是,”伴君如伴虎啊,
“母后今天不是去找大夫看過嗎爲什麼還”還照樣這麼拉這麼臭,
太后一說到這個原本見到兒子的喜悅又變成了怒火,“馬德才說那個殺千刀的賤民給的藥要喝完第七壺纔會好轉,”就算是真的那她也得多在屎尿中躺幾天,
“第七壺,”哪兒那麼多破事兒喝個藥還分第幾,“那就直接喝第七壺別的都不要了,”
“不行啊皇上,大夫說過那藥效是循序漸進,喝的順序不能亂,”馬德才怕皇帝會直接拎來第七壺給太后喝,萬一真喝出問題怎麼辦,
別本來到第七壺的時候她的病就能好太醫院的同僚和自己家族的人也不用死,可被皇帝這麼提前一攪和又多出別的問題的話那那些無辜的人真是不死都得死,
“那要什麼時候才能喝到第七壺,”皇帝眼睛在屋內掃了一圈沒找到目標,“多大的壺什麼藥苦不苦,”
“陽兒不用擔心,藥倒是不苦就跟冷掉的白開水一個味道,早中晚各喝一次大概到第八天的時候就差不多了,”太后一個勁兒的寬慰道,她再不耐再氣也不會對着自己兒子氣,
第八天,怎麼會那麼久,
那意思就是起碼要等八天過後看她老的病是不是能好轉才能對那個所謂的神醫下手,
儘管有魏祥給出了那樣的主意,可他心裡仍覺得七上八下,隱隱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但現在主動權在對方手上若是自己沉不住氣那就有可能害了上的人,
太后從眼縫中看着楚厲陽,跟她最親的果然還是自己兒子,人人都嫌棄她都髒嫌棄她臭就他沒有,他在這裡坐了這麼久臉上連條帕子都沒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