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裡的楚厲寒雖然外表鎮靜,但腿上青筋暴起的手背已經出賣了他內心,不知道那封匿名信可不可靠,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裡面,是不是真的在和別的男人私會,
“王爺,裡面都找過,沒見着娘娘,”鐵方聽完彙報後來到馬車面前將結果告訴楚厲寒,
“都找仔細了,每個房間都沒落下,”夜北撩開簾子向鐵方確認道,
鐵方再次回頭看了看大門裡面,“都找過,每一隊人回來都說沒有,”
“沒有,”夜北跳下馬車,準備往客棧裡面去,
“夜北迴來,不必和裡面的人廢話,”楚厲寒一掌擊在手邊的小几上,“把這裡給本王拆掉,”
“是,”
夜北拍拍楚厲寒的肩在他對面坐下,“阿厲不要急,只要人在便一定能找到,”或許人真的走了,但這話他不會說出來,因爲有盼頭總比沒有的好,
“夜北……”
“嗯,”
“沒事……”想說說話叫叫他的名字來緩解自己的緊張,雖然分析過那封匿名信掐着的時間點,但他真的怕她確實已經離開,
夜北知道他爲什麼叫自己,但現在自己說什麼都顯蒼白無力,只能拍拍他膝蓋後和他一起無聲的等待,
王掌櫃瞅了個間隙往南玥所住的堀室而去,因爲之前東家有交代說不管是不是會被找到凡事都得看大小姐的意思,
千色站正在桌子面前盯着上面一大堆的胭脂水粉發呆,心裡有個‘帶她走,帶她走,’的聲音在叫囂,
“錢公子,大小姐醒了沒有,”王掌櫃敲開門後着急的往裡面望了望,
千色看他焦急萬分的樣子索性把人讓進來,“沒有,大叔有什麼事,”
小心謹慎的王掌櫃還是打算親自跟南玥說,因爲他不知道這錢公子到底跟她的關係到那種程度,她的事他到底是全都知道還是毫不知情,“那個,那個……勞煩錢公子幫我把大小姐叫醒,”
“沒反應啊,”叫一陣無果後千色攤着手無奈的道,“大叔到底什麼事兒你跟我說也一樣,等她醒來我轉告她,”
因爲人叫不醒,所以掌櫃不得不說出原委,“嗯,是大小姐的丈夫找上了門,這恐怕等不到她醒啊那邊正怒火沖天的要拆了這家客棧,”
她丈夫,他所猜想的那個閹人,
“她丈夫很嚇人你們一個二個的都怕成這樣,”千色希望能從掌櫃口中得到明確的答案,
“哎呀那是個嚇死人不償命的主兒,讓人不怕都不行,”掌櫃想到外面那人的怒火再看看牀上睡得正綿的人,怎麼辦啊這要是被抓回去只怕是不死都得脫層皮,
楚厲寒透過車簾緊盯着着客棧的大門,想從那些慌亂奔跑的人羣裡找到屬於她的身影,
“王爺,裡面已經沒人了,不過屬下發現一點破綻就是剛纔明明看見那掌櫃站在樓梯口,可等我交代完一句話再看時候他人就不見了,而且我很確定他沒有去到外面,”
“我們也沒見他出來,”夜北腳尖輕輕一點便落下馬,“我去看看,裡面必有蹊蹺,”
楚厲寒強忍着怒火跳下馬車眯着眼睛掃視前面的一切,他的人正在分拆這家客棧,裡面到處都是門方桌椅倒塌的聲音,掌櫃能在這種情況下不見人,
“阿厲你去哪兒,”夜北看楚厲寒徑直往一條小走廊而去,“等等我,”
看着一排昏暗的房間夜北忍不住出聲,“這都是下等間,”
下面的堀室裡,王掌櫃嗖的一聲站起來狠狠的一拍腦門兒,“我怎麼老糊塗了聽不見外面的響動也跟這兒坐下了,”這要他怎麼出去,沒準兒上面的人肯定發現他不見了,
千色不以爲意的道,“這裡若是不會被發現那就跟這呆着,等他們走了過後再出去,”其實他想把人帶走的話沒人沒人能攔得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等一會兒也無妨,
“也只能如此,現在出去正好被抓個正着,”王掌櫃走到門口聽了聽外面響動後贊同道,
千色走到桌子面前慢悠悠的收拾起上面的東西,若說之前還是猶豫的話現在的他便是很肯定,他,必須要帶她走,帶她離開太監的‘牢籠’換到另外一片陽光下自由快樂的生活,即便,她不會成爲自己的女人,
“好,等會兒咱們出去換到別處,我再去通知老爺,”
聞言,千色知道他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但也未作出解釋,只是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京城大街上鼎鼎有名的西門客棧在楚厲寒的‘照顧’下很快便成了廢墟,雖是夜裡但仍惹得不少路過此地的人駐足圍觀,
“呀,這客棧怎麼就成廢墟了,下午我從這裡路過的時候都好好的,”
“不知道,估計是遇上什麼事兒跟官家磕上了才落得如此下場,”
“胳膊弄不過大腿,民不與官鬥這是常識,”
“這客棧這麼大生意這麼紅火,老闆得損失多少銀子,”
對面雅間裡的穆紅玉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明明看見南玥那小賤蹄子被人揹進去就沒再出來過,可爲什麼會找不到,
這麼好一手牌都贏不了,以後再想要弄死她簡直比登天還難,除非是在夢裡,
“娘,怎麼回事明明他們就有進去爲什麼厲王把這裡拆了都沒找到,”南珠望向對面的客棧恨恨的道,“長翅膀飛了不成,那個男人會功夫不會真的帶着那賤人跑了吧,”
“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去,”穆紅玉那個恨啊,那小賤蹄子命怎麼就那麼大‘閻羅王’都找上門了她都能有幸逃脫,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你,你從白天跟到晚上浪費那麼多時間不說還什麼都沒幹成,愚不可及,”南珠雙眼發紅,一想到南玥沒被抓到死不了便又能繼續跟她心裡的男人私會她就恨得想殺人,
“想想你在和誰講話,”穆紅玉伸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過後南珠臉上便是紅紅的五根手指印,
“我在跟笨蛋講話,你自己沒腦子成不了事兒鬥不過南玥那賤人你憑什麼打我,”南珠捂着火辣辣的臉不服氣的道,
穆紅玉手起掌落,‘啪,’南珠另外一邊臉再添一個巴掌印,
“你……”南珠本想再頂嘴,可看到穆紅玉那嚇人的表情又不得不蔫兒掉,
穆紅玉甩完南珠巴掌後恨恨的回到桌子面前,臭丫頭竟然如此目無尊長,不教訓她一下真不知道自己是誰,
“二位不好意思,我們店要打烊了,”小二走到門口不耐煩的道,直接用‘打烊’來攆人,
這兩個女人點的菜不多可吃的時間倒是挺長,霸着這個雅間讓他們白白溜走好幾撥客人,
穆紅玉一肚子火正找不到出處,店小二的話讓她更是火上澆油,“打烊,這麼早打什麼烊我都還沒開始吃,”
聽她語氣不善,小二往桌上一看,確實每樣菜都沒怎麼動過,那這倆臭娘們在裡面呆這麼久都幹嘛了,吃空氣不成,
“老爺,都辦好了,”
南國知點點頭沒有說話,抽出一張銀票放在桌子上敲了敲,“兩千兩,除了飯錢都是你的,”
“喲,謝謝老爺,謝謝,”
打發小二離開後,南國知撐着無力的雙腿走到窗戶面前,目不轉睛的盯着街對面新起的廢墟,那原本屬於自己的西門客棧,
因爲心裡掛着女兒又不敢直接進去看她怕萬一被暗處的人盯上,所以他每天都會多從客棧門口過幾趟好感受下她的氣息,
也就是因爲這樣,先前再往這邊來的時候就剛巧遇上楚厲寒帶着人上門要人,他很自信自己改造後的堀室沒人能發現,所以選折了這處視線極佳的酒樓雅間靜觀其變,
一般來說找不到人便會撤走去別地兒,可楚厲寒那廝卻像瘋狗一樣咬住就他的客棧不放,甚至還不惜將其夷爲平地,
虧他之前還想那廝能那麼肯定玥兒在客棧定是她自己跑出去逛的時候泄露了行蹤被人給盯上,若不是從背後的竹隔牆傳來穆紅玉和南珠的聲音,她們的話一字不漏的被他聽進耳裡,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一切原來都是這兩人在背後搞鬼,
這兩個毒婦真的是太可恨,他一是氣她們的作爲,二是玥兒現在還躲在下面的堀室裡指不定什麼時候會出來,所以他必須讓她們趁早滾蛋不要再在這多生禍端,
南國知一直注意着對面的動靜,他真的很想進對面堀室看看,但他不敢,因爲怕那廝就算是把客棧拆了也在暗處也布着人手,
現在他心裡定是認爲自己被戴了綠帽,玥兒要是被他抓回去定會生不如死,都是穆紅玉那個臭婆娘,不是她的話這一切怎麼會發生,
南國知越想越氣,伸手抓起手邊的茶壺往牆上砸去,“啊……”控制不住情緒的他本想破口大罵又憶起這牆是竹隔根本不閉音,嘴上不能動就手上動,一眨眼的功夫桌子打翻碗盤摔爛,最後才帶着滿腔怒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