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 幕後主使

463 幕後主使

如若是平時,自然無礙。楊雲屏也曾征戰沙場,可現下她身懷有孕,身子笨重。

新皇沉吟片刻,道:“來人,擺駕鳳儀宮。”

楊雲屏是他的皇后,無論喜不喜歡,都是他的妻子,這個時候他理應愛護她、關心她。

新皇攜着護衛、內侍離去。

許淑妃抱着孩子跟上,楊雲簡冷喚一聲“淑妃娘娘”,轉而道:“剛纔刺客拒捕,臨死前說了一句話。”

許淑妃看着楊雲簡冷冽的眸子,“你這話什麼意思?”

楊雲簡道:“刺客說,‘淑妃娘娘,屬下盡力了。’敢問娘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許淑妃心下大感不妙,她可沒有這麼笨,這個時候派人行刺皇后。皇后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楊家父兄又真心相護,便是皇后的舅舅傅右相也是個難纏的主。因皇后年幼喪母,傅右相對皇后兄妹多有照顧。“楊將軍以爲這是本宮做的?”

前面的新皇並未走遠,聽見二人說話,緩緩回頭,厲喝:“出了什麼事?”

許淑妃心下飛快地轉動着,與其讓楊雲簡說出來,不如自己說出來,“稟皇上,楊將軍說那刺客臨死前,說‘淑妃娘娘,屬下盡力了’。”提裙重跪,“請皇上明鑑,臣妾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臣妾敬重皇后,不敢有違半分,這是有人要構陷臣妾。”

楊雲簡抱拳道,“淑妃娘娘這話是說微臣構陷,微臣聽到有人大喊有刺客,方纔趕到御花園,當時有二十幾名侍衛在場,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傳喚侍衛問話。”

許淑妃道:“臣妾不是說楊將軍構陷,是說那刺客的背後之人構陷臣妾。”

新皇心下一沉,如果真是許淑妃派人行刺,刺客也不會傻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楊雲屏賢惠端方。更不屑幹出陷害嬪妃的事。

是誰?既想害皇后。又想害許淑妃。

新皇心下一轉,厲聲道:“既然淑妃聲聲說是無辜的,由你來調查清楚,一則還你自己一個清白,也給皇后一個交代。”

新皇要把這事交給她?許淑妃面色錯愕,支吾道:“臣妾……”若是拒絕,落到旁人手裡,萬一纏上她身,這不是更說不清楚麼,“臣妾遵命!”

楊雲簡卻有意見。刺客說出了許淑妃,新皇讓許淑妃接手此案。不是要偏袒她麼,抱拳:“皇上……”

不等他說完,新皇道:“起駕鳳儀宮!”不願聽楊雲簡多言,領着衆人翩然而去。

楊雲屏坐在鳳榻上,三名太醫正在請脈。

新皇步入大殿,衆人見禮海呼。他廣袖一揮,“平身!”。走向微微欠身的楊雲屏,攜住她的手,“皇后可好些了?”

太醫正色道:“啓稟皇上,皇后娘娘受了驚嚇,微臣這就開劑安神壓驚的方子,爲保龍脈無礙,微臣建議娘娘往後幾日於宮中養胎。”

新皇“嗯”了一聲,扶楊雲屏在鳳榻上坐下。太醫與內侍們逐一退下,只留了殿前大總管與楊雲屏陪嫁入宮的雪雁。

雪雁提裙跪下。道:“皇上可要替皇后娘娘做主,刺客招招狠毒,有兩次近了娘娘的身子,就用劍刺娘娘肚子。要不是朱雀保護,又有侍衛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在楊雲屏看來,刺客近身就想刺上幾劍,即便明知刺不着,還是要刺,反倒像是在做樣子,“皇上,臣妾相信許淑妃的清白,這幕後另有其人。”

雪雁壯着膽子,她是與楊雲屏在西北生死與共的,說話比另幾名侍女更爲大膽,“都這個時候了,娘娘還替許淑妃說話。自從娘娘有孕,許淑妃獲得聖寵,好幾次見了娘娘都給你甩臉子看……”

楊雲屏秀眉一挑,鳳顏之中全是怒容。許淑妃不願與她說話,也不願陪她小座而。她身爲皇后,如果連這種小事都容不下,又如何打理六宮,厲聲斥責:“雪雁,我看你是越來越大膽了!滾下到宮門口跪着。”

“娘娘……”雪雁輕呼,她是真的爲楊雲屏不平。

楊雲屏將臉轉向一邊,“朱雀,把雪雁帶下去,罰她到宮門口跪上一日,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起來。”

朱雀愣了一下,她們四人隨楊雲屏陪嫁進入吳王府,又到了宮中,四個人各有所長,各有性子,雪雁是她們四個裡話最多的,但同時又是最沒有心眼的,有什麼都會說出來。

楊雲屏催了句“快去”。

雪雁隨着朱雀離開大殿,臨離開時,還小聲嘀咕:“我也是爲皇后娘娘好,怎的還罰我?”

楊雲屏一聽,道:“罰跪兩日。”

雪雁再不敢說話。

新皇細細審視着楊雲屏,“幾日沒見,怎麼又消瘦了。”

她笑着輕撫着臉頰,“是長胖了吧,近來臣妾都不敢照鏡子,指不定有多醜呢。”

新皇低聲道:“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朕的皇后,朕的雲屏。”目光移到她的肚子上,肚子也越來越大了,“雪雁說的是怎麼回事?”

“皇上別聽那丫頭胡說,淑妃對臣妾挺好的,進退得度,舉止大方,還襄助臣妾打理六宮。臣妾與她相處得極好,請皇上別爲此煩心。”她依在新皇的胸口,“皇上是臣妾與肚裡孩子的天,皇上一定得好好的。”

有時候,說這話時連她自己都要發笑,原來不愛,也可以說得更像是真的。也許,在她內心深處,對新皇也有幾分喜歡,卻不知道到底原有幾分。自從懷了他的孩子,她也變得越發溫柔起來,彷彿這是孩子帶來的。

新皇道:“皇后可想下棋?”

楊雲屏會棋藝,但棋藝很差。她笑着令人取了棋盤來,夫妻二人相對而坐。

新皇下了十幾步,驀地擡頭,看到雍榮華貴的楊雲屏,心下憶起了素妍。就算再次憶起,她還是會在他的心底泛起漣漪。

弱水……

他在心底無數次地念叨着這個名字。

楊雲屏和往常一樣,又是大敗,她笑看棋盤,“皇上的棋藝實在太高了,臣妾可下不過。”

她下不過,素妍卻能下得過的。

新皇悠悠輕嘆,“晉地那邊,十五萬靜王軍已有十四萬餘將士歸隨朝廷,願爲朕所用,還有幾千人,至今也沒接受招安。”

楊雲屏聽着,不敢輕易插話,太后已經喚她和淑妃警告過:后妃不得干政。無論是誰,要是干涉朝政都會受罰。

新皇道:“現下幾千人都關押在大牢,定爲謀逆判黨。派往晉地的官員回報說,這些人都是受過靜王父子大恩的。”他輕慢地拾着棋子,一枚又一枚,神情平和,“朕已下旨,秋後問斬,朕是給過他們機會的,他們若不能受,便唯有死路一條,謀逆大罪,當誅三族,而這些人有妻兒老小的,更多的則是孤身一人。”

楊雲屏還是不說話。

六公主進宮探過兩回,再三叮囑她守好皇家規矩,更要守她皇后的本分。

新皇見她不語,不由面露失望。

如若是素妍,一定會說上幾句的,至少她會安慰,甚至會支持他的所爲。

楊雲屏笑道:“臣妾不懂朝政,皇上想吃什麼,臣妾讓御膳房做。”見他不答。她似明白,他與自己說這些,是想知道她的想法。“皇上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天下太平,爲了江山社稷。他們既然不接受招安,便是對皇上存有反意,的確該死。”

新皇見她開口,微微一笑,“朕也是這麼想的,這不接受招安的人都是靜王黨死忠之人,不能留下後患,算上這些人的三族,恐怕此次晉地得有兩萬餘人被殺頭。”轉而,笑意全斂,取而代之的是神色裡的憂色,“只是……靜王府中原有一批門客、幕僚,卻在平西候府帶羽林軍侍衛包圍府邸前神秘失蹤了。聽說這些人全是能人異士,抓不住他們,朕心難安。”

楊雲屏道:“皇上能招安近十五萬將士,也一定能招安他們。”

新皇心裡好受了許多。

今兒下了旨,殺掉不能接受招安的判黨。心裡就有些不安,畢竟還有靜王黨的門客、幕僚未能歸案。可不殺,難以立威;不殺,又會留下後患。《招安告示》已經寫得很清楚了,是給過這些人機會的,江舜誠父子給了一月,他又給了一月餘,但他們還是冥頑不靈,如此,就只有殺了!

楊雲屏小心翼翼地擡頭,“皇上,你每次與臣妾說這些,臣妾都好怕。”

“你怕什麼?”

“太后訓誡過,后妃不得干政。皇上說時,臣妾想答,又不敢輕易答。”

新皇握着她的手,“是朕問你的,你只管說出你的想法就是。”

楊雲屏低頭應聲。“皇上今晚不回養心殿批閱奏摺麼?”

“朕今晚陪皇后和肚子裡的皇子。”

楊雲屏看着肚子,孩子就在裡面,是她的孩子,待得一朝分娩分知男女,“也許是位公主呢?”

新皇覺得有對,“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都是我們的孩兒。朕連名字都想好了,若是皇子,取名爲恆;若是女兒,取名悅。”

這一代皇家子嗣,從心字旁,大皇子叫愷,這二皇子又是嫡出,當取名爲“恆”,有恆久永固之意,又有明亮之意。

他心裡是有她的!

楊雲屏想着,又往他懷裡紮了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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