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 身世大白

家和月圓 809 身世大白

田壯實在江家坐了一陣兒,見江舜誠父子還沒回來,索性趕着馬車去必經的路口候着。近中午時分,江書鵬先回家,剛至路口,田壯實就瞧見了,立即請了他去王府,江書鵬當即令轎伕調頭去了左肩王府。

一會兒,又得遇了江舜誠,田壯實就陪着江舜誠一起去了。

回來得最晚的是江書鴻,最近幾日戶部與刑部一起清理崔家的家業、財產,要一一清點入收沒國庫,他又在戶部任侍郎一職,故而回來得晚些。

一到家門,沈氏就迎了過來,一臉好奇地問:“你怎沒去左肩王府?”

江書鴻一愣。

沈氏道:“小姑子那邊出事了,父親和三叔都去了。”

他纔是家裡的長子,素妍那邊出了事,應該請他這個長子纔對,江書鵬不過是第三子,憑什麼請他不請他這個長子的?

江書鴻立時覺得有些掛不住面子,“出了甚事?”

沈氏就把田嬤嬤今兒去左肩王府撞見的事給細細地說了一遍。

江書鴻立時就大叫起來,指着沈氏道:“上回,老王妃把小妹欺成那般,你這個做大嫂的就只顧自己賢名。定是傷了她的心,這回不讓我出面,直接請父親和老三了。”

老王妃搜素妍閨房那次,三房的何氏不還跟着在左肩王府大鬧了一場。許是素妍覺得三房比他們大房靠得住。

這回子,江書鴻怪是沈氏,說她沒出力。傷了素妍的心。

沈氏嚅嚅地道:“那事……已經過了那麼久?”

“怎麼久了?至今還有百姓在議論這事呢。”江書鴻冷冷地反駁,這也太不給他面子了。他纔是江家的長子,嫁出門的妹妹。那也是他們的妹妹,是江家的女兒,受了欺負,不找他這個當大哥的,倒找三房江書鵬出面了,這傳揚出去,不知道的,一定說他這個當大哥的做得不夠好。

他已經讓素妍失望了一回,這回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不知道便罷。而今已經知道了,怎麼也得過去瞧瞧。

好歹,也得讓老王妃和葉家表小姐討個說法。

這回是給輝世子扎繡花針,那當多大的孩子,還不到四個月呢,哪裡經得住她們這般算計。

對,一定得給老王妃姑侄倆一點厲害!

否則以爲他們江家人都是不管用的!

定是上回鬧得不夠兇,她們纔敢再做出這等事來。

江書鴻不待細想,大喝一聲:“來人!備馬車!告訴傳嗣、傳業。馬上隨我去左肩王府。”

沈氏並沒有阻止,他們要去給素妍撐腰,這在皇城,但凡有孃家的。亦都是如此,還有的直接追到姐妹婆家,將姐夫妹婿給暴打一頓的都有。目的就是了爲震撼虐待自家姑娘的人,讓他們不敢再欺負人。

父子三人乘上馬車。搖搖晃晃去了左肩王府。

江書鴻下了馬車,自大門而入。一臉怒容,提着袍子神色匆匆,路上的時候,也與傳嗣、傳業兄弟倆交代好了“到了王府,做得兇些,你們就這一個親姑母,她待你們也是好的,出了這種事,我們江家人就得拿出個樣子來,讓老王妃再不敢欺人。”

傳嗣、傳業聽說後,也是生氣非常,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事,真真是後孃、繼母一般的狠毒,居然對個孩子下手。

江書鴻一近靜苑,有小廝要去通稟,他一聲大喝“不用通稟了!”直接殺往靜苑,人未到,就大聲道:“琰王爺,今兒老王爺合着葉五姐兒害輝世子的事兒,你好歹得給個說法!是不是當我們江家沒人了?先欺妍兒,這回又欺上輝世子了!”

老王爺正與江舜誠相談甚歡,冷不妨傳來一個聲音,二人都愣住了。

宇文琰一臉歉疚地垂着頭。

江書鵬似笑非笑,看着江書鴻領着傳嗣、傳業怒氣衝衝就進來了。

江書鴻先是一陣錯愕,這是討說法的樣子?他扭頭審視了一番,“老王爺在正好!你且說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親祖母合着孃家侄女給自家孫兒扎繡花針的,耀東纔多大,還不到四個月呢!聽說把孩子的後背都紮成馬蜂窩了。”

江舜誠一臉驚色,不可思議地將視線移向宇文琰。

江書鵬更似聽說了最大的奇事。

老王爺原先的笑意全無。

江書鴻莫名了,不是討說法的?那素妍請江舜誠與江書鵬來做什麼?

傳嗣反應倒快,驚呼一聲:“祖父和三叔父還不知道麼?今兒一早,田嬤嬤奉命過王府探望,正巧撞見這事兒。小姑姑怕祖母聽了着急,叮囑田嬤嬤不許告訴她老人家……”

江舜誠冷着臉,彷彿傷孩子的人是宇文琰。

老王爺問:“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宇文琰低頭算是默認。

老王爺提高嗓門,“來人!把輝世子給本王抱來瞧瞧。”

青嬤嬤聽說老王爺要瞧孩子,又聽說江家大房的人都到了,把今晨葉海月當着老王妃扎繡花針的事兒給捅出去了。

此刻,耀東剛吃了奶,還賴在親孃的懷裡。

許是今兒他受了傷,素妍這大半日格外的寵溺他,就這樣抱着他瞧。

青嬤嬤進了偏廳,問:“王妃,你瞧這事兒……”

素妍吐出四字“如此也好。”

老王爺怒了,便能快刀斬亂麻。

青嬤嬤道:“要不老奴陪奶孃過去?”

素妍定心細想,老王妃如此心狠手辣,不是她容不得老王妃,而是老王妃再也不能留在王府裡,她仗着自己是老王妃的身份,往後再住在王府,隨時都有可能傷害她和孩子。

傷她,她可以忍。

但傷她的兒子,就不行!

必須要她們付出代價!

這次,她就來個狠的。

素妍抱起耀東,喚了奶孃,在青嬤嬤、白燕陪同下前往靜苑。

走了一截,素妍放緩腳步,“青嬤嬤、奶孃,一會兒見了老王爺,有多嚴重,就說多嚴重,務必要惹怒老王爺!”

青嬤嬤點頭,這一次,素妍要趕老王妃。

新怨舊恨,一古腦都涌了出來。

花廳裡,宇文琰令下人添了碗筷,招呼江書鴻父子三個坐下。

素妍抱着耀東與老王爺、江舜誠請安,又與江書鴻、江書鵬問了好。

江舜誠問:“聽說,老王妃合着葉五姐兒傷了輝世子?”

青嬤嬤看了眼奶孃。

奶孃會意,添油加醋,一臉驚慌地將早上的事兒說了,“王爺和王妃一早有叮囑,讓我們見着老王妃和葉五小姐就避着些,奴婢原想避着,可怎麼也避不開,老王妃要瞧世子,葉五小姐又在那邊喚着。奴婢和白鶯姑娘只好進了涼亭,把世子抱給老王妃瞧。

葉五小姐拿了塊糖果出來,約有姆指大小,要塞給世子吃,世子吃足了奶不想吃,又或是那糖果子有股子怪味,世子不肯吃,她餵了一陣,世子還是不吃。葉五小姐很生氣,在世子後背拍了三下,嘴裡說着‘叫你不吃’,世子就哇哇大哭起來……”

青嬤嬤道:“世子平時不大哭的,卻一直哭過不停。老奴與田嬤嬤就去了襁褓,又脫了衣衫,才發現……嘖嘖,老王爺、老候爺是沒瞧見,那後背全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針眼,冒着血珠子,連貼身的衣衫都給染紅了……”

素妍此刻抱着孩子,早上原是哭過的,眼睛還紅腫着,這會子眼眶一紅,又落下淚來,靜默不語,只是流淚。梨花帶雨的樣子瞧得江家的父兄一個個都揪緊了心。

老王爺沒想老王妃竟是這等的心狠手辣,居然慫勇葉海月對個孩子下手。

宇文琰道:“父王,輝兒纔多大,還不到四個月……到底怪我不是她親生的,輝兒也不是她親孫兒,原是怪不得她,誰讓我是旁人生的……”

說到這事兒,老王爺大聲道:“江舜誠,你令人給我送信,說阿琰的身世另有隱情,我正要問你呢?”

火啊!

更有疑惑,難不成他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居然不是他的?

可宇文琰又說,他的親孃不是老王妃。

江舜誠看了傳嗣、傳業:“這裡沒你們兄弟倆什麼事,早些回去吧。”

傳嗣不想走,望向江書鴻。

江書鴻點了一下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王妃竟然不是宇文琰的親生母親,那他的生母是誰?

傳嗣與傳業起身,抱拳告退。

兄弟二人剛出府門,就見那邊街口移來兩輛馬車,走在最前面的,依然是左肩王府出入的馬車,車簾布上用黃絲銀線繡着“左肩王府”,車檐四角掛着四隻銅鈴,飾有大紅色的流蘇,行走之間,叮叮噹噹好不悅耳。

待近了府門,婆子、丫頭扶下一個中年女人,着一襲墨綠色的錦袍,打扮清素,看到她的臉時,兄弟二人怔得目瞪口呆,那是一張美麗的面容,瞧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竟與宇文琰有六七分的相似。

後面的馬車上,下來一對男子,長的約有四十多歲,留着漂亮的鬍鬚,又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竟也長得和宇文琰極爲神似。

江傳嗣眨着眼睛,一下子冒出這麼多和宇文琰長得像的人,連他自個都怔住了。

小安子一路奔了過來,欠身行禮:“小的見過凌夫人!”轉身又對中年男子道:“見過凌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