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陸老太太進了音樂之聲交響樂團的大樓,在得知樂團所在的樓層之後,陸老太太立即前往電梯口。

電梯口,一名女子也在等電梯,陸老太太原本對她並未注意,直到那名女子對着電話另一端的某人發嗲的聲音以及幾聲浪笑讓陸老太太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才用視線的餘光不露痕跡地打量着那名女子。

只見那名女子雖然一身的名牌在身,可就是給人一種俗豔的感覺。雖然她人長得可以稱得上是個大美女,可因爲她講電話時的語氣、神態以及內容,讓陸老太太在一萬個看不上眼之餘,順手將她劃爲狐狸精的行列。

上了電梯,陸老太太正要按電梯,那名女子卻在陸老太太之前搶先按下了與陸老太太同樣的樓層。

陸老太太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名女子讓自己這麼看不順眼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也就是她爲什麼會那麼旁若無人地在電話中講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果然,所謂的搞藝術的女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個女人和溫柔一樣,都是狐狸精。

張晶終於結束了與金正元的通話,才發現站在自己身邊這個高貴的老太太似乎和自己是同一個目的地。

原本張晶仗着自己身後有金正元撐腰,所以她從來都不會主動搭理誰。可是,張晶在金正元身邊跟久了,自然而然地學會了如何看人了,她見到陸老太太一身的貴氣,就知道她的身份絕對不是普通老百姓。

“請問……您也是去音樂之聲交響樂團嗎?”張晶表現得非常有禮貌,她想要給這位身份不明的老太太一個好印象,萬一這個老太太真如自己所想,身出名門,那她只要哄得這個老太太高興,搞不好還能多一個靠山。

可是,張晶的熱情卻碰了一鼻子灰,她身邊的那個老太太不要說迴應她,甚至就是連看也沒看她一眼。若換作別人這麼對待張晶,她一定早火了,可是這一次,張晶不但沒有發火,反而更認定了陸老太太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

“不好意思,剛剛是我唐突了,請先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晶,是音樂之聲交響樂團的豎琴首席。”張晶套着近乎,一邊說着話一邊從她的名牌手包裡拿出一張名片,畢恭畢敬地遞向陸老太太,並賠着笑繼續說道:“不知道老夫人您去樂團找誰呀,我可以爲您帶路。”

陸老太太其實並不想理會身邊這個一身騷氣的狐狸精,可是,由她帶路可以爲自己省不少力氣,陸老太太可不想因爲溫柔那個狐狸精讓她過於浪費精力。

陸老太太轉過頭,打量着張晶,她果然和溫柔是一路貨色,只不過,論道行,溫柔要比她高深很多,至少溫柔表面看上去可沒她這麼俗豔。陸老太太毫無表情地問道:“你是音樂之聲交響樂團的工作人員?”

張晶尷尬地咧了咧嘴,她確實是在音樂之聲工作,可是稱她爲樂團的工作人員這未

免有點……太低級了,她張晶怎麼說也是樂團的豎琴首席啊。不過呢,看在這老太太一副官太太架式的面子上,張晶也就忍了。

工作人員……就工作人員吧。不管怎麼說,從剛剛的徹底無視到現在有了迴應,這也算是一種進步了。

於是,張晶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是的,我叫張晶,是樂團的豎琴首席,不知道老夫人您怎麼稱呼?”張晶試圖摸清陸老太太的底細,她總不能搭了半天話兒卻連這個人的身份都沒弄清楚吧。更何況她張晶是何許人,她可不能白白地給這個老太太帶路吧,她總要從這個老太太身上撈到點好處才行。

陸老太太可不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張晶這種人,她完全無視了張晶的提問,以極爲簡潔的話反問道:“你可認識溫柔?”

張晶一聽溫柔的名字,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怎麼這個老太太找誰不好,偏偏是來找溫柔的,這讓張晶在泄氣之餘又有些不忿。

原來,對於金正元中意溫柔並差一點將溫柔收爲他的女人這件事,張晶早已經是略有耳聞,她雖然在金正元面前沒表現出什麼不滿,但在單獨面對溫柔時,她可從來沒給過溫柔好臉色看。尤其是在知道溫柔完全不理會金正元,更沒有做金正元女人的意思以後,這難免多多少少讓張晶有點自慚形穢,感覺自己平白無故低了溫柔好幾個檔次。

張晶就不明白,大家都是女人,論姿色自己也不比她溫柔差在哪裡,爲什麼金正元那個老頭子就對溫柔是念念不忘,甚至在張晶賣力討好他、滿足他的時候,他還總是流露出一臉不能得到溫柔的遺憾。而現在,就連這個看似非常有來歷的老太太居然也是衝着溫柔來的,怎麼不論什麼人都對她溫柔如此的青睞?

我還就不信了,哼!張晶每次面對溫柔或想到溫柔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做出這種不屑的反應。在張晶的心裡,她早已經認定了溫柔絕對不會真像平時看上去的那般清高,溫柔平日裡的表現全部都是裝出來給男人看的,只有這樣纔會讓男人更加覺得她有吸引力。因爲男人對這種聖女型的女人往往更有徵服的慾望。所以,在張晶眼裡,溫柔的清高無非是對男人慾擒故縱的手段而已。這也是張晶最恨溫柔的地方,明明是個婊子,卻還要給自己立個牌坊。

我早晚要把她的狐狸尾巴揪出來!哼!張晶雖然心中不停地咒罵着溫柔,可是她的臉上卻已經恢復了正常。

“啊,是溫首席嗎?”張晶笑着問道,然後,她看了看時間,繼續說道:“現在這個時間大家都應該已經開始排練了,我帶您直接去排練廳吧。”

陸老太太點了點頭,然後就看着前方,不再多說一句話。

張晶剛想張口繼續搭話兒從而搞清楚陸老太太的身份,可是電梯卻不識趣地打開了,原來在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音樂之聲所在的樓層。

張晶一邊畢

恭畢敬地在前面帶路,一邊向陸老太太介紹着音樂之聲交響樂團的概況。雖然張晶的步子越邁越小,走路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可是當她帶着陸老太太走到排練室門口的時候,她還是沒套出陸老太太的身份。想一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爲陸老太太雖然同意讓張晶帶路,可是這一路上對於張晶所說的話和所提的問題一句都沒有理睬。

張晶無奈加遺憾地推開排練廳的大門,正好排練的曲目進入到尾聲。

“您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叫溫首席過來。”張晶將陸老太太讓到門口的座位上,就走上臺去叫溫柔。

溫柔知道張晶是金正元的情婦,也猜到張晶知道金正元想要得到溫柔的想法,所以張晶自那次飯局之後纔會對溫柔非常的冷淡。可是今天張晶一來就主動與自己說話,這讓溫柔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溫首席,有人找你,我將她帶到門口了。”張晶笑着對溫柔說道。張晶在樂團裡一向表現得非常友好、親切以及合羣,所以,她的人緣是非常的好。即便有少許幾個人猜測到她是金正元的情婦,也極少有人介意或排擠她。

溫柔不自覺後背就冒起一身寒意,難道張晶口中的“她”指的是金正元?

“馬上就是下一場的排練了……我現在不能見任何人。”溫柔低下頭,翻閱着面前樂譜架上的樂譜。

“你還以爲你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嗎?居然這麼不知好歹!”張晶這句話若不是因爲現在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恐怕就會脫口而出了。雖然張晶根本看不上溫柔,但是,溫柔畢竟是樂團的小提琴首席,溫柔的地位在樂團裡可是僅次於樂隊指揮的人物。她張晶雖然是豎琴首席,她和溫柔兩個人都是首席,又都是琴,可是這待遇根本就不能比的,那可真是天上一個、地上一個。所以,在人多的時候,張晶縱然是不與溫柔說話,卻也不能公開得罪她。更何況,張晶怎麼會因爲溫柔而壞了自己在樂團裡的好人緣兒。

“啊呀,那可怎麼辦呢?我都把人帶來了呢……”張晶表現出一臉的愁容,讓別人看上去就好像是溫柔在爲難她一樣。

溫柔掩飾着心中的不安和恐慌,她不停地翻閱着琴譜,一門心思都在考慮着應對金正元的對策,一想到金正元曾經對她做出的那些事情,溫柔就不寒而慄。溫柔完全沒注意到張晶給她下的套兒,以及有人丟過來的或好奇或不滿的目光。

因爲溫柔一進團就成了樂團的小提琴首席,這讓很多人對衛團長這個決定心存不滿。縱然溫柔的小提琴造詣了得,但是總有人會向衛團長提出溫柔擔任小提琴首席的資歷不足。人心就是這個樣子,沒本事的人才會拿資歷壓人,也只有弱者纔會抱成團地排斥着強者。縱然身爲弱者的人明知自己的能力確實比不過強者,卻仍然要擺出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以掩飾自己的心虛和不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