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還要告訴你,他們之所以會不小心留下信息線索,實際上就是我在背後所作所爲。”心魔祖大大方方承認道。
“目的是什麼?”
葉昂反問。
“見你一面!”心魔祖淡淡說道“不然,燭龍怎麼會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讓你入境。”
葉昂狐疑地問道:“見我幹什麼?”
“伏羲讓我轉告你幾句話。”
葉昂凝神,不敢大意,按照他的理解,這位心魔祖,只是伏羲的一部分。
“有什麼話?”
“我們只是去想告訴你,不要被一時的強大沖昏了頭腦,更不要試圖做文明的主人,這種情況下,文明必然是要反抗的。”
“說不定,到時候會讓你栽個跟頭。”
“文明,是沒有主人的。”
葉昂沉吟半晌,才又一次點頭,“你能摘去臉上遮蔽,讓我見一見你嗎?”
心魔搖搖頭,“不行,和你交流已經是極限了,再進一步,真要是燭龍那裡沒有把握住,西遊時代和巫妖時代前期碰撞上,那可就不能以天災來說了。”
“單單就帝俊太一這些傢伙,這個時候,誰也不敢保證他們不想重新開創一種局面。”
“太易級別的大天尊,在當前的洪荒之中,着實不少。”
葉昂隱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質,也就是按照心魔的說法,真要是把西遊和洪荒巫妖時代的歲月屏障打通了,真正災難級別的顛倒因果就來臨了。
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眼前這個疑似“自己”的心魔沒有欺騙自己的前提上。
葉昂也有些無奈,自己來的畢竟只是一雙眼睛,而且這雙眼睛並沒有多少神通,只能看一些東西而已。
面前這位,毫不客氣地說,已經是在警告自己了。
“這麼大費周章,就是爲了見我一面?說這麼兩句話?”葉昂有些不解。如果心魔說的是實話,他爲了謀劃這一次見面,不僅僅是避開了諸位太易,將其僞裝成了一種巧合,還讓其看起來似乎是魔道巨擘們失誤導致的。
只是這麼費盡心思,所作所爲,真麼這麼簡單?
“我雖然不是你,但是一些想法倒是可以對你說一說。”心魔微微偏頭,笑道:“對於這個時代的伏羲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太在乎的事情了。”
“甚至可以說,天皇功德圓滿之後,伏羲就已經超然物外,未能超然的,不過是他的雜念罷了。”
“所以這次提醒你,只不過是順手而爲罷了,你不會覺得這是多難的事情吧?”
葉昂仔細咀嚼着心魔的話,信息量很大,但是太過晦澀,他一時半會兒也分析不出來什麼。
他想了想,忽然問道:“我想請教一下。”
“請說。”心魔微微頷首,示意葉昂直說無妨。
“你們的存在,是否說明,我們那個時代的一切發展,都已經是註定了的?”葉昂目光炯炯有神,近乎虛化的影子,直視着心魔。
這個問題很嚴重,畢竟,女媧后土遙望未來,各自得到的都是截然不同的畫面,而自己卻能夠循着一點因果,來到這彷彿真實不虛的時代。
“非也,時序鎖死之後,我等對於洪荒,不過夢幻,你今日來此,所見所聞,皆是你一人所知,到底是真實不虛,還是你臆想的未來,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再者說,就算是我等真實不虛,可大羅尊神顛倒因果,在洪荒中也被限制在一個時代之內,而時代並不連續,誰又能證明,我們這個時代,是你們那個時代的延續?”
心魔幽幽嘆息道:“沒有意義的,這兩個時代之間,距離太遠了。”
葉昂有些不滿,出來一趟,結果反而更加模糊了,只不過已經沒什麼辦法了,他的虛影越來越黯淡,馬上就要徹底消散,而面前這個傢伙,則是擺明了不讓自己進入西遊時代。
帶着無限的惋惜,葉昂的影子漸漸淡了下去,只不過就在他虛影即將消失之前,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急聲問道:“巫妖大戰中,我爲什麼會隕——”
聲音戛然而止,就連餘音都沒能迴盪在這裡。
“他剛纔說什麼?”心魔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尊帝者,這帝者身穿玄色帝服,頭戴帝皇冠冕,身材高大修長,面容威嚴沉靜。
心魔對於對方出現在這裡毫不意外,淡淡地喔了一聲,彷彿也全然不知地猜測道:“應該是想問問他爲什麼會在巫妖大戰中贏得最後的勝利吧。”
帝者微微頷首,“第一紀元實在兇險,大道盤古俯瞰一切,時光長河根本不容大羅尊神遊蕩,也難怪那時候的伏羲始祖也要詢問如何破局。”
心魔無意義地嗯了一聲,並不接話,想了想,他問道:“怎麼不見帝鴻?”
“螺祖的三千蠶暴動,破壞力有些驚人。”帝者幽幽說道。
心魔一愣,接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以他的智慧,自然知道這裡面有貓膩,不過嘛,他也不是那種過分嚴苛的存在,並不計較太多。
……
時序長河之上,不可知之地,葉昂悠悠轉醒。
望着已經恢復嚴密,根本找不到一點漏洞的加密時序,葉昂不禁搖搖頭。
真?假?
其實不重要。
但是從頭到尾,葉昂從那位心魔的敘述中,隱隱明白了一些未來可能的發展。
心中有了成算,葉昂也就更加不着急了。
對於他來說,目前一切都很完美。
只是需要警惕,未來心魔所言,不可駕馭文明。
他相信,未來的伏羲不會沒事兒閒着來這麼一着,一定是某個經歷讓他印象深刻,否則他不必刻意來提醒自己一趟。
這事兒需要從長計議,日後小心些就是了。
葉昂站起來,又再度看了一眼這茫茫的時序長河,方纔施施然轉身離開。
……
東荒大地上,一座座巍峨神宮拔地而起,短短數萬年時間,便修建起了諸多風格迥異的建築。
這裡是萬族聯盟的新總部。
在最巍峨雄偉的那太陽神殿中,數十位萬族聯盟中央的巨頭,齊聚一堂,他們個個精神飽滿,神魂強大,元神寶光耀耀生輝,將整個萬族聯盟中央之地,照耀得大放光明。
這些個燭照萬古的大神通者,此時正在進行着一場重要的會議。
“萬族聯盟,已經到了不得不變革的地步,上有大族,陽奉陰違,幾乎明目張膽反對中央,中有諸多族羣,兩面討好,以奉就近,下方芸芸生靈,則是隻知曉有大族,不知道有中央,長此以往,聯盟名存實亡,此中危機,不得不防啊。”作爲女媧介紹過來,成爲萬族聯盟光榮一員的飛廉,此時繪聲繪色,身上不見絲毫暴戾的模樣,看來祂在萬族聯盟中央待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