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趙銘站在臺上,他身旁的鄭老闆一臉驚恐的看着他,鄭老闆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字畫是由東城鑑定師協會認證的,竟然還會招致這個毛頭小子質疑。
而且到目前爲止,這個眼前的年輕人這兩天所鑑定的寶物,都是震驚了整個鑑寶界的。
如果趙銘真的覺得這個山水畫有問題,鄭老闆的心裡還是多多少少有一些怕的。
“首先咱們從這畫的裝裱出發,我只能告訴大家,這幅畫從裝裱,到字面上的墨跡,還有紙張的年代的都是和真品一樣一樣的。”趙銘一是從山水畫的裝裱開始,仔細的分析了這山水畫上的各個不同的部分。
趙銘的話一說出來,臺下的人又開始議論紛紛。
“你說的這不是廢話……”臺下的人開始質疑趙銘這次上臺的目的,說了這麼多畫的裝裱墨跡,還有紙張的年代感,都沒有問題,那就和真品有什麼區別?
看到臺下的人議論紛紛,不停的有人哄他下臺,趙銘卻沒有絲毫的緊張,只見他從容不迫的站在那裡,觀察臺下觀衆的反應。
“但是。”趙銘突然喊了一句,她其實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如果說他直接沒有鋪墊的將這個山水畫的造假之處說出來,估計臺下這幫人也不會相信的。
“大家衆所周知,凡是懂點古玩字畫的人都應該知道這個知識,宋代以前的紙和宋代之後的紙是完全兩個樣子的,自從宋代最剛開始的時候,發明了造紙術,宋代的紙張就有着最明顯的特點,即使它泡在水裡都不會碎。”
趙銘淡淡的說道,他心裡知道,一會兒接下來的舉動可能會造成鄭老闆的憤怒,所以他仔細的觀察着臺下人的反應。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在沒有依據的情況下,就要把這幅山水畫放到水裡嗎。”臺下的一個鑑寶師協會的人脫口而出。
“就是啊,小夥子,我知道你的事蹟。我也知道你是一個非常出色的鑑寶師,但是凡事咱們總得講個道理,你無憑無據的就把我的畫泡在水裡,如果說你的判斷失誤了呢?
這一切僅僅是你的猜想而已,我這幅畫如果是真的的話,被你泡在水裡那不就廢了嗎?”鄭老闆聽到臺下有人這麼說,他也趕緊隨聲附和。
“我告訴你趙銘,這幅山水畫可是有史以來保存最完好的一幅,要知道宋代的李成他的作品在現如今可是寥寥無幾了,你要知道,你這一個衝動的舉動,可能會毀了一代名師的絕筆。”臺下的那個白鬍子老頭也趕緊幫着他們打着圓場,畢竟是做賊心虛。
看到鑑寶師協會的人如此緊張,趙銘的心裡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他們騙得了別人,可是唯獨騙不過自己。
趙銘在這幅畫上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靈氣,如果說這件古玩字畫是真的,宋代李成大師的手筆,那他就完全沒有理由,上面不帶着一絲的靈氣。所以說這肯定是贗品無誤。
只不過說這件贗品可能還原度超級高,一般的鑑寶師根本就看不出什麼端倪。
“但是如果有人騙了您呢?”趙銘絲毫沒有理會這些人的惱羞成怒,反而繼續追問這幅山水畫的真正主人。
就算是東城鑑寶師協會的人再怎麼勸阻,這幅畫的主人如果同意了驗定這幅畫的真僞,那麼就算這幫人再怎麼阻攔,都是沒有用的,畢竟這幅畫怎麼使用,怎麼做,都是鄭老闆纔有資格決定的。
“你說這句話什麼意思?”鄭老闆也被趙銘問的是一頭霧水,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的葫蘆裡面到底賣的是怎麼樣?但是看着趙銘那堅定的眼神,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也許……
這幅畫真的是假的也說不定。
“我就這麼和您說了吧,如果說您買下了這幅畫的時候的鑑定結果……本身就是錯的呢?”趙銘繼續耐心的向鄭老闆解釋,趙銘的心裡清楚,如果不將鄭老闆說服的話,恐怕他就沒有辦法驗定這幅畫的真假。
“那你的意思,你現在想怎麼驗證它的真假?”鄭老闆有點摸不清趙銘的套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要驗證自己的山水畫的真假,就要把它放在水裡面泡一遍,鄭老闆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想象的。
“難道說只有將它泡在水裡最唯一的一個方法嗎?”鄭老闆還在和趙銘商量,其實鄭老闆完全可以不理睬趙銘的,將他當做一個瘋子一樣,讓保安人員把他趕出去。
這樣自己的面子又保住了,這幅山水畫也不用受到任何傷害。
但是趙銘站在那裡,那自信的氣場,讓鄭老闆有些不安,這兩天聽說的事情也證明了,趙銘在鑑寶行業有着獨特的眼光。
鄭老闆的心裡泛起了嘀咕,可能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說的是真的。
如果說自己買到了假貨被騙到了,這是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的,相比自己的面子而言,他更厭惡別人欺騙他。
“是的,只有這一個辦法,所以說鄭老闆請你三思。
就算是你守着這一幅完整的山水畫,即使現在用肉眼檢測不出來他的真假,那假設十年以後呢,你這幅畫傳給了你的子孫後代,之後科技發達了,發現了這幅畫是贗品,你又怎麼……”
趙銘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趙銘知道他這樣說,已經說到了點上,再多說也沒有用,現在只有看鄭老闆自己是怎麼想的。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只見鄭老闆慢慢的走向山水畫的面前,鄭老闆他將雙手放在了山水畫上面,仔細的撫摸着山水畫,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異樣。
鄭老闆左思右想,然後轉過頭來。
“我同意你驗定這幅山水畫的真假。”鄭老闆一字一句的說道,他那臉上的表情也慢慢的變得堅毅起來。
當鄭老闆說出這句話之後,臺下的觀衆,無論是那些企業家,還是鑑寶師協會的人通通都發出了驚呼。
“鄭老闆,你可別被這個小子給騙了,要知道這山水畫如果泡水了,就算是真的的話……”其中一個鑑寶師協會的人神情激動,就好像是他自己的話被泡了水一樣,竭力的阻止鄭老闆。
“是啊鄭老闆,如果說這個小子判斷失誤了怎麼辦?要知道這幅山水畫可是李成先生的絕筆,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這一幅畫,您可千萬要三思啊。”旁邊的一個企業家也是在旁邊勸阻的鄭老闆,趙銘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企業家好像就是那天來到鑑寶大會的王老闆。
“大家都不要再說了,我的決定已經做得出來。但是有一點咱們得說好了。”鄭老闆頓了頓。他看着趙銘的眼睛。
“小夥子,我是很相信你,所以才讓你這麼做的。我看你的樣子是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如果說這幅山水畫並不像你所說的是一部真跡的話,你到時候該怎麼補償我?”鄭老闆鏗鏘有力的說道,怪不得是東城有名的企業家,遇到這種大事做決定的時候,頭腦冷靜,思路清晰。
“實不相瞞鄭老闆,雖然我沒有什麼財產,但是我敢確定,這幅畫百分之百就是贗品,所以說我拿我的性命擔保!!!”趙銘見到鄭老闆這麼認真,自己也壓上了性命。
其實趙銘心裡邊也覺得可笑,這幅山水畫本來就是假的,如果說要是沒有臺下的那些鑑寶師協會的人阻攔,趙銘早就把它泡到水裡面,打他們的臉了。
但是正因爲這些人的阻攔,所以鄭老闆才猶豫不決,但是有一點肯定的是,這一幅山水畫絕對絕對是一幅贗品。
“小夥子,你知道我經歷了這麼多年,爲什麼纔有如此今天的成就?”鄭老闆聽到趙銘要押上自己的性命,只見他眉頭緊鎖,然後一臉狐疑的對他說道。
“我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是因爲我始終相信,四個字。誠信至上。所以說,如果結果真的不是你說的那樣,那麼恐怕你真的要把性命交付在這裡了。”鄭老闆看得出來是一個很正直的人,趙銘也點了點頭,同意了鄭老闆的這個說法。
“還請工作人員幫我準備一大盆水,那水裡面要放些小蘇打。”趙銘也沒有繼續的和這幫人廢話,他趕緊吩咐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幫他準備驗定山水畫真假的工具。
小蘇打加上水之後,會使紙張變得異常柔軟,如果說這幅畫真的是宋代時候的,再以那個時候的造紙術來說,紙是非常堅韌的。
因爲那個時候,造紙術剛發明的時候,他們只得用一些水中的植物纖維來造紙,所以說,這紙如果泡在水裡的話,是根本不會破掉的。
但是現代工藝就無法完成這樣的成就,因爲它要同時兼顧紙張的年代感,所以根本就做不到,泡在水裡都不破掉。
只見工作人員應了趙銘的要求,將一個巨大無比的木盆端了上來,然後往裡面加了一些小蘇打,這時候趙銘看着衆人。
只見趙銘擼胳膊挽袖子的將山水畫拿了起來,此時的趙銘心裡,再一次感受這幅畫上面的靈氣。
“希望一會可別有什麼差錯,這次賭上的還是我的生命。”趙銘心裡默默的祈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