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三?”
袁觀景裝做要走的腳立馬停住,驟然問道:“是鬼眼葉三?”
一邊問那隻已經邁出門去的腳又收了回來,訕訕的做回了椅子上,眼神中盡是好奇的神色,但蔡詹卻是根本不搭理他,自顧自的扣着鼻子。
“哎呦,你這個老小子你倒是快說話啊,要急死誰啊?”
袁觀景見蔡詹竟然是沉默不言,頓時急了起來,他本就不是好脾氣,平時道骨仙風,氣息輕塵脫主張是修身養性,但用蔡詹的話說他純屬是,道貌岸然將修養身養性都養狗身上去了。
蔡詹依舊是不搭理他,自顧自的扣了扣鼻子,隨即有端起茶壺對着壺嘴喝了兩口,這纔打了個飽嗝道:“還敢衝我吆喝了,長本事了?”
蔡詹是瞪了他一眼,忽然暴起發難,前一刻還風輕雲淡,萬事藏於心不表於情的模樣頓時一變,蹲在椅子上,用拿着剛扣完鼻孔的手指,指着袁觀景的鼻子就罵:“咋滴,你還敢吆喝了啊,好啊,袁大牛你長本事了是吧,你是放了幾年的牛把腦子都放壞了,還敢在我這大呼小叫了是吧?”
在聽到袁大牛這句話的時候,袁觀景臉上肌肉都抽動一下,心道:這老底揭的也太直接了,咋把小名都叫出來了,我是在拜師之前放過幾年牛,但是你就能好到哪去,你在拜師前不也是個放牛的嗎。
“咋滴,咋不吆喝了。”蔡詹罵了一陣,是睜着右眼,閉着左眼的看着袁觀景問道。
袁觀景訕訕笑了兩聲,尷尬道:“呵呵,這個師兄啊,是師弟我不對不改對你吆喝,那啥你剛纔說的那葉三的兒子還有永不沉沒的天坑是咋回事,給師弟我說說唄。”
說這話的時候,袁觀景都感覺牙酸,這師兄叫的真他媽膈應。
蔡詹不屑的仰着頭,說:“滾吧,滾吧這會知道叫師兄了,剛纔是誰說還要師兄放點血才幫忙的,有你這麼一個師弟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我看你還是找個地方養老放牛去吧。”
說到放牛,袁觀景臉色皮肉又是抖了兩下,強烈着發怒笑道:“師兄,咱師傅這一系就咱倆人,你得照顧照顧我啊,你看你就把你知道的給我說說唄。”
不管是葉三的兒子,還是永不沉沒的天坑,都像是一塊無物不吸的強力磁石一般吸引這袁觀景。
對於葉三這個名字,袁觀景並不陌生。
袁觀景和蔡詹師出同門,他對於蔡詹的本事是深深的知道,蔡詹可以說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超過了他們的師傅,但就是在二十年前,一個自稱葉三的人橫空出世,一時間風頭無兩。
論年齡,蔡詹和袁觀景都可以做葉三爺爺輩了,但論本事葉三卻遠超他們,當時蔡詹和葉三比拼較量,可結果蔡詹卻輸的就剩下身上的褲衩了。
而就在葉三風頭最盛的時候,卻忽然消失,這一消失便是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來沒有人知道他的去處,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
消失了二十多年,這二十年來,饒是以他們的龐大情報網也是沒能找到關於葉三的任何信息,而今天蔡詹的一句葉三的兒子,是讓袁觀景大爲好奇。
而除此之外,那一句永不沉沒的天坑也是勾起他的興趣。
在普通人眼裡,永不沉沒的天坑可能只是一個自然現象,是一個神秘的存在,但在袁觀景和蔡詹這種活了一百幾十歲的人眼裡,卻知道那代表着什麼。
蘭寧市,渡口夜市。
葉凡在送走黑鷹幾人之後,心情鬱悶至極,便來到他最常來的這處夜市轉轉。
此時葉凡的心裡正如黑鷹不知道蔡詹爲什麼會說讓他們在去神秘島探索永不沉沒的洞穴的時候帶上他一樣的想不明白,黑鷹爲什麼會邀請他去探索那裡。
雖然黑鷹說這個計劃可能要到半年之後才能執行,但葉凡卻依舊心中想不通。
雖然葉凡對那個地方充滿了期待和幻想,但他也是害怕要是在哪裡帶上兩個月,然後外邊已經過去了五六年,那樣豈不是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三批人,三分心思。
蔡詹和袁觀景心中所想無人得知,黑鷹一行人心中所想也無人可知,葉凡同事如此。
永不沉沒的天坑和世界的盡頭是否有着不爲人知的詭異聯繫,葉三和葉凡同爲姓葉是否又有什麼牽連,這一切葉凡不知道,黑鷹不知道,蔡詹亦不知道,或者說蔡詹只是不知道前者更爲準確。
走在夜市上,看着各類稀奇古怪的東西,葉凡心裡逐漸忘記這些煩心事,忽然葉凡眼前一亮,原來在不經意間他已經是走到上次,碰到於馨語的地方,和上次一樣,於馨語已經在這裡擺夜市,只是於馨語並沒有注意到葉凡。
踮着腳,輕輕的走了過去,葉凡惡作劇的繞到於馨語背後,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低喝一句:“美女,打個劫唄?”
“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於馨語驚叫一聲,慌忙站起身來,驚恐的眼神朝後看來。
葉凡是半眯着眼,兩隻手堵在耳朵上,道:“不用這麼大反應吧,差一點就被你震聾了。”
說着葉凡還掏了掏耳朵,露出一副我很無辜的模樣,而於馨語當看清楚來人竟然是葉凡的時候,表情瞬間變化,先是從一開始的驚恐,變成驚訝,隨後又變成了複雜的神色,而在眼睛最深處還有一絲難爲情。
葉凡看着於馨語眼睛透出複雜的表情,打趣道:“怎麼了,這才幾天沒見就不認識了?”
於馨語是臉色緋紅,沒有來的嬌羞起來,道:“原來是你,你的病沒事了吧,那天我實在太累了,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你已經離開醫院了。”
葉凡微微一笑,道:“嗯,那天看你睡的真香,就沒叫醒你。”
想起那天早晨,於馨語趴在窗邊熟睡的模樣,葉凡心裡竟是一陣安逸的感覺,原先的所有煩躁竟是一掃而空。
“你怎麼是這個表情啊,太怪異了一點吧。”
葉凡看着於馨語有些不自在的表情,不由的打趣一句,雖然他可以通過別人的眼睛感應到別人心裡所想,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卻不想去感應於馨語心裡的想法,這似乎是一種褻瀆,而葉凡卻不想做這個褻瀆的人。
“哦,我沒事。”
於馨語急忙說了一句,表情上還是不自在的很,似乎是很緊張,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一樣。
葉凡微微一笑,道:“生意好嗎?”
“還行,我剛準備收攤回家那,”於馨語不自在的笑了笑,但卻有些牽強,葉凡心裡奇怪,心道:她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看到我就很緊張,不會是真的以爲我要打劫吧。
葉凡習慣性的摸了摸鼻頭,道:“你今晚怪怪的。”說完似是想起了什麼,又道:“你不是要收攤嗎?我幫你。”
說完,葉凡看了於馨語一眼,見她微微點頭,便和她一起收拾起來。
於馨語的小攤並不大,只是略一收拾,將貼膜的小桌子摺疊起來,原本面積不小的桌子,已經被疊成方方正正的一塊,葉凡將其提在手中,沒有來的有些心疼。
“這些以前都是你一個人做嗎?”
感覺手裡提着的這些,葉凡約莫有三四十斤重,再看看於馨語的身材,雖然高挑卻也不胖,一看就給人一種小女生的感覺。
看於馨語的身形,稱其量也不過一百斤,而她每天卻要提着這三十四斤重的東西,來來回回擺攤,葉凡不知爲何,竟是有些心疼起來。
對於葉凡的詢問,於馨語只是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並沒說話。
葉凡是繼續沒話找話說,兩人是有一句每一句的說着,葉凡看了一眼四周,道:“我看這邊也沒有公交車站牌,你是要去哪裡坐車?”
於馨語是輕輕咬了下,下嘴脣,道:“我不做車的,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邊不遠處,我是走着來的。”
說完於馨語便想要結果葉凡手中提着的,已經收拾起來的小攤說:“我很快就到了,你不用送我了。”
“額,我也沒事,就送送你吧,你一個人不安全。”
“嗯,那好吧。”
於馨語嘴裡說,她住的地方並不遠,但葉凡卻是和她走了有十多分鐘,竟然還是沒有到,葉凡心中暗道:早知道開車過來了,這會倒好,慢慢走吧。
心裡嘀咕着,葉凡不自覺的看了一眼於馨語,問:“你不會每天都這樣,走來回吧,這可不近啊。”
“我都習慣了,權當是鍛鍊身體了。”於馨語甜美的一笑,笑容中夾雜這一絲的苦澀,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葉凡。”於馨語忽然出聲。
葉凡轉頭看了她一眼,問:“怎麼了?”
“上次你給我的支票,那錢我會還給你的,你能給我點時間嗎?”
於馨語的頭深深的低了下去,邊走邊看這自己的腳尖,葉凡心中一震,這纔是反應過來,感情幾萬他感覺於馨語怪怪的,是因爲自己的那張支票作祟啊。
那天,葉凡檢查一共是花費,兩千七百多塊錢,而在給於馨語支票的時候,葉凡惡作劇的多寫了一個零。
如果不是於馨語今天再次提起這件事情,葉凡都已經要忘乾淨了,或者說這件事情他根本就沒有往心裡去。
“哦,你是說那件事情啊,那支票有問題嗎?”
葉凡眼睛咕嚕一轉,自顧自的裝傻,全當是不知道是多寫了一個零似得。
於馨語卻是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葉凡,葉凡也是看着她。
晚飯吹過,如今已是入秋,風中帶着絲絲涼意,一陣風吹起於馨語額前秀髮,葉凡沒有來的看的入神。
“你給的多了,上次就花了兩千多,可你給你我兩萬多那。”於馨語的眼神和清澈,葉凡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一副茫然的表情。
茫然的仰頭,想了想,葉凡繼續裝傻,道:“什麼兩萬多,是你搞錯了吧,我明明就是給了你兩千。”
於馨語看這葉凡的眼睛,眼中卻忽然是水霧升騰,輕斥一聲:“你的演技真爛。”
審覈:admin 時間:05 7 2015 1:40P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