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山越來越看不下去了。
只是他並沒有衝向那羣碩鼠,而是尋着笛聲,去找吹笛人。
那笛聲或是悠揚或是淒涼,有一種特殊的音律,控制着那羣碩鼠。
吹笛人似乎感覺到危險,突然變奏了笛聲,登時整個古武祠上空變成了一片殺戮之聲,可怕的音律刺激着人的耳鼓,讓人無法忍受。
“一山!”陸珊珊大叫起來,“這是糜糜之音!”
“那些大老鼠都被他控制了!”
“而且滿山遍野有更多的野獸衝了過來。”
“我們先離開這裡!”
“可惡!”
明明聽到他就在面前,可是陸一山趕過去的時候,那聲音又繞到他的後面。
等到他轉身往後走,又跑到他的左側。
他剛去到左側,又到了他的右側。
如此轉來轉去,把陸一山轉得頭昏腦脹,怒火沖天,大喊一聲:“宋竣!你個龜兒子!”
“你給我滾出來!”
根本無人迴應他。
但或許是他氣憤之急,吼出來的力道巨大,竟然震得那些碩鼠嚇了一跳,愣了片刻。
這一幕落在石秋雲眼中,突然間想到一件事情:“大姐!”
“《東皇太一.九歌》!”
盧秋水雖然是女兒身,但音域遼闊,吟唱起來,氣勢磅礴:“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皇;
撫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琅;
瑤席兮玉瑱,盍將把兮瓊芳;
蕙餚蒸兮蘭藉,奠桂酒兮椒漿;
揚枹兮拊鼓,疏緩節兮安歌;
陳竽瑟兮浩倡;
靈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滿堂;
五音紛兮繁會,君欣欣兮樂康。”
一番吟唱,嘯天遠聲。
陸一山擊劍而合,看上去毫無章法,卻無半點拖泥帶水。
於樹枝、於瓦片……
縱橫之中,一股強大的力量慢慢的瀰漫出去,令笛音漸漸的失去了音律。
很顯然,陸一山天門境的力量佔據了絕對優勢,吹笛人根本無法抵抗。
看到他無心連戰,陸一山突然間加快速度。
盧秋水節奏也瞬間快了起來,整個音律聲,如同戰鼓,敲在死亡的靈魂上……
李景孝完全嚇傻了:這絕對是天門境的人才能做到的實力!
平常人根本無法做到。
笛聲開始混亂起來,聲音越來越弱。
他似乎掙扎着想要放棄,可是根本停不了手……
突然間陸一山親自吟唱起來,他接過路秋水的音律,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強大。
盧秋水及時的提醒一句:“大家屏音!”
剛說完這句話,一聲巨大的破鼓之聲,地動山搖,震裂四海,整個山脈發出隆隆的回聲,不絕於耳。
聽到一聲悽慘的聲音,那羣碩鼠也忙着四下逃竄。
過了有半個多小時,碩鼠們早就逃得無影無蹤,大鳥也是半死不活。
陸一山找到吹笛人,果然是宋竣無疑。
只是他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七竅流血,胸腔也已經裂開,像是整個被脹裂了一般,震出了不少碎片,可怕之極。
在他的身後,有一座密室。
密室裡有很多籠子,籠子裡有很多小鳥。
其中一些很可愛,很無辜的樣子,可能由於受到剛纔的驚嚇,看到陸一山他們,小鳥們也不叫出聲來,只是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們。
有一些已經很大,幾乎和外面的那隻大鳥相差不多的樣子。
只是只有外面那隻大鳥的一半。
陸珊珊看到這一幕,悽然說道:“這些年,他果然還是把藥配成了。”
“只是沒想到他如此陰很。”
李景孝插了一句:“也許他想成爲至尊王……”
“纔會如此不惜代價。”
“這個人簡直太可怕了。”
只是那隻大鳥如何擺脫控制,調過頭來攻擊宋竣和碩鼠,陸一山他們不得而知。
宋竣死了,或許古武城又會安靜很長時間。
當古武城的人看到宋竣的屍體,以及那些可怕的碩鼠們的屍體,目瞪口呆:“怪不得這個人如此無恥!”
“他竟然這麼歹毒。”
“難道他想殺了我們整個古武城的人嗎?”
陸一山不解:“人要麼爲財,要麼爲權。”
“就算他把古武城的人都殺了,那麼他的權勢也就不再存在。”
“如果說是爲了錢的話,他又何必殺人?”
宋竣已經死了,唯一知道內情的宋峰也不知去向。
抓住他的一些親信,無論如何審問,也沒有什麼結果。
陳東極說道:“山弟,惡兇已死,古武城又可以太平一段時間。”
“這些小嘍羅也不會知道太多的詳情,我看把他們關起來慢慢審問吧。”
“也好。”
陸一山正色說:“極兄,孝兄,古武城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看這件事情還是慢慢來。”
“二位負責審問。”
“岳父大人已經不在,我和三姐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我們陸家的人,願意留在這裡的,可以繼續留在這裡。”
“不想留在這裡的,可以跟我們走。”
有些老人不想離開。
一少部分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
但還是有一部分人願意離開。
小蘭只說了一句話:“大小姐和大駙馬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李景孝似乎先挽留他,但也只說了一句:“山弟,有空的時候來看我。”
面有不捨,卻又不欲強人所難。
陳東極倒是誠心相留:“山弟想走的話,也不妨過幾天再走。”
“留在這裡,你我兄弟有很多話可說。”
陸一山實在不想在這個鬼地方留下去。
但是他還是蠻客氣的說:“我還有一位姐姐在外面。”
“我不放心她。”
“也好。”
既然這樣,陳東極也就不再強留,他似乎早就命人準備了一些送別的禮物,馬上讓人擡出來:“山弟,這是一些土特產。”
“還望笑納。”
陸一山卻之不恭,以爲是一些吃的,也沒打開來看,表示了感謝,就和陸珊珊他們離開。
出山的時候,陸一山。和石秋雲走在後面。
石秋雲說:“山中有寶。”
陸一山點了點頭:“古武城把金子不當回事。”
“肯定有他們的生產地。”
“我本來可以藉着陸家女婿的身份在這裡多留。”
“但宋竣雖然死了,我感覺危險依然在。”
“不管怎麼說,三姐這個婚事算是了了。”
“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盧秋水提醒他們說:“這件事情中還有一個古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四位大長老竟然都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