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離別爲鑽石過7800加更

這短短數日之內,京城內外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宮裡頭自然也會有所波動。

傅玉穎凝眉望着手中的紙條,然後交付秋嫺,快速焚化在燭火中。

“娘娘?”秋嫺蹙眉,“公子的意思是……”

“公子的心思真是越發讓人猜不透了。”傅玉穎起身,回眸瞧着雲兮,略帶疑惑道,“公子只送來這個,沒說別的嗎?”

雲兮俯首,“是,公子只是讓素兮送了這消息,其餘的什麼都沒說。” Www •TTKΛN •C〇

秋嫺低低的文,“娘娘,是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此刻跟皇上提這些事,恐怕不妥!”傅玉穎脣線緊抿,想着那紙條上的交代,“後宮干政慣來是帝王的大忌,得好好的想個法子才行,否則……”

“公子既然能把此事交付在娘娘手裡,相信是肯定娘娘的辦事能力。”雲兮道,“皇上是不喜歡後宮干政,也許娘娘可以換種法子。”

傅玉穎挑眉看他,“如何換?”

“娘娘不方便說的,可以讓別人去說。”雲兮低低的提醒。

傅玉穎一笑,“那倒也是,如今她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後宮之中多少人眼瞧着,卻是無可奈何。也虧得我那孩子,給她鋪了一條生路。”

說這話的時候,傅玉穎透着隱約的咬牙切齒。一想起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心裡頭就跟擱着刀子一樣,時不時的疼着。如果不是她們,她怎麼可能沒了孩子呢?

輕輕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孩子已經不在了。雖然皇上恩寵猶存,可這後宮之中,皇帝的恩寵能持續多久,都是個未知數。除了孩子,唯有母憑子貴,纔是長久之計。

“得空,讓她過來一趟!”傅玉穎斂眸。

秋嫺頷首,“奴婢明白!”

不過看樣子,今天晚上皇帝不會過來了,被夏季蘭攪得心煩意亂的,皇帝獨自憩在了永壽宮寢殿。誰都沒有召見。

如此也好,也省得那些個虧偷窺腦的,在那裡想着該如何爭寵。

皇后李氏還在禁足之中,不過她禁足也有禁足的樂趣。

外頭風雨飄搖,可這坤寧宮裡卻是一室旖旎。

秦安從皇后身上爬開,皇后面若桃花,一雙迷離的眸望着同樣喘着粗-氣的秦安身上,“果然是少年人,伺候得本宮極好。不愧是從東廠出來的,本宮甚爲滿意。”

秦安倒也不再拘泥,輕輕柔柔的便將皇后攬入懷中,這一番苟合,實在是刺-激而又格外的盡興,“皇后娘娘滿意就好,奴才還怕伺候不周,娘娘會不要奴才呢!”

“這麼好的奴才,上哪兒找?”問題是,也不敢輕易的找。萬一泄露出去,她這個皇后娘娘親自給皇帝戴綠帽子,只怕賜死還不夠,還得九族皆滅。

“皇后娘娘就不擔心嗎?”秦安道,“外頭如今都在傳,大鄴跟荒瀾似乎是要開戰了,連九千歲都得趕赴大鄴,這裡頭問題可就大了。”

“那是男人們的事情,後宮不得干政,何況是我這個不得寵的皇后。”皇后輕嘆一聲,坐了起來,“這皇上一門心思都在修仙成道之上,或者就是後宮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本宮已經年老色衰。皇上連正眼都不瞧本宮。”

“如今本宮還被禁足,又能怎樣呢?在這後宮,沒有恩寵就不能活,本宮空有皇后之位,卻無皇后之權,你瞧昔日的王淑女,也不過是個低賤之人,如今呢?一朝有孕,母憑子貴,到了昭儀的位份。來日若是誕下皇子,極有可能就是太子。”

“皇上是不會讓太子的母親,位份太低的,所以只要生下兒子,這王錦繡就會成爲人上人。妃,或者貴妃。都是基有可能的事情。關鍵,還得看她的肚子,夠不夠爭氣。”

秦安點點頭,“如今後宮就這麼一位有孕的娘娘,自然是風光無限。”

早前又鬧了兩次後妃小產事件,連皇后都被牽連,雖然沒有真憑實據,但是被禁足在宮中跟打入冷宮也沒多少區別。是故現在,誰也不敢再拿王錦繡肚子的孩子下手。

深吸一口氣,皇后面色?然,瞧着桌案上明滅不定的燭火,“本宮這皇后做得是最窩囊的,還以爲當日殺了明妃她們,皇上就會多看本宮一眼,誰知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就算你在他跟前拼盡了性命,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秦安輕柔啃噬着皇后的脖頸,“皇后娘娘,不是還有奴才嗎?奴才願意陪着娘娘,長樂無極。”

皇后笑了,“還好,還有你這麼個小東西。”

“奴才一定伺候得皇后娘娘,舒舒服服的。”秦安笑靨如花。

皇后瞧着自己的男-寵,心裡頭也平衡了不少。皇帝有皇帝的後宮,她也有自己的,只有這樣纔算是公平。可這又何嘗不是女人的悲哀呢?

看着自己的丈夫與別人恩愛生子,而自己只能在別的男人身上,尋求慰藉。

輕嘆一聲,皇宮裡的夜,越來越冷了。

皇帝也是這麼覺得,聽得外頭時有時無的哭聲,輾轉反側的睡不着,“小德子!”

“奴才在!”小德子急急忙忙的進門,撲通就跪在了皇帝跟前,“皇上,您怎麼了?”

“外頭的還在嗎?”皇帝問。

小德子面上一緊,“皇上,還在呢!不過如今也不敢哭了,夜深人靜的,只是跪在那裡罷了!奴才盯着呢,皇上只管安心睡着。”

“怎麼睡?”皇帝憤然,“朕躺在牀-上,總覺得耳畔有哭聲傳來,簡直是混賬透頂。”

小德子輕嘆,“皇上,如今前國公爺下獄,被皇上發落了一家老小,這蘭婕妤有所不滿也是人之常情。只不過,擾了皇上的休息,真當是有些不識大體了。”

“不識大體?朕看她純粹是想找死!”皇帝切齒,“去,把她送回去,禁足禁足!如果她再敢出現在朕面前,爲她那不爭氣的爹求情,就別怪朕對她不客氣。”

小德子行了禮,“奴才馬上去辦!”

皇帝焦躁,在寢殿內兜圈子轉悠。

夏季蘭雙眸紅腫,脫簪待罪跪在永壽宮的門口。

“娘娘還是回去吧!”小德子站在她跟前。

“德公公?”夏季蘭哽咽,此刻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德公公,皇上是不是醒了?公公,我也是沒了法子,國公府早已失寵,連我姐姐都在冷宮裡待着了,若是我再無作爲,只怕連我爹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娘娘如今跪在這裡,國公爺的命就能保得住了?惹皇上動怒,別說是國公爺,就連娘娘您自個兒都會有性命之憂。”小德子輕嘆一聲,“事到如今,娘娘也不必多言,趕緊回去吧!”

“德公公?”夏季蘭抽泣。

“事已成定局,如今的國公府早就不是昔年境況,娘娘應該知難而退,否則那白綾可就在脖子上吊着呢!”小德子意味深長。“來人,送娘娘回宮。這脫簪待罪實在是不好看,皇上極爲厭惡不好看的東西。”

夏季蘭癱軟在地,突然有種舉目無親的感覺。

夏家出了事,樹倒猢猻散,那些早前依附着夏家的人,早就不知去向。如今一個個對她唯恐避之不及,就如同瘟疫一般,恨不能離她遠遠的。

可笑吧?

當你風光的時候,多少人眼巴巴的湊上來。

當你落魄的時候,多少人恨不能落井下石。

夏季蘭是被押回去的,這是要禁足了,畢竟夏家已經沒人了,夏季蘭即便得寵也只是一個人的恩寵,再無家人可以分享她的榮耀。

“娘娘?”碧春低低的抽泣着。“要保重自身才好。”

事已至此,還能怎樣呢?

“我以爲只要我能分得皇上的恩寵,就能保得父親周全,來日也許能讓國公府起死回生。卻沒想到終究是我一個人的癡心妄想,誰都沒有給我東山再起的機會。”夏季蘭跌坐在冰涼的院子裡,瞧着漫天寒月光,“碧春,夏家沒了,以後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娘娘,奴婢會永遠陪着娘娘的。”碧春泣淚。

夏季蘭?木的點點頭,“是啊,還有你!可是碧春,我以後還能再得恩寵嗎?就算是我死,我也不能放過那些人。我相信我爹是清白的,這不過是做了別人的替罪羔羊罷了!”

碧春定定的望着她,“娘娘聰慧,又生得極好,一定會再得恩寵的。”

“那就好。”夏季蘭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夏家沒了。這一次,是真的沒了。把這個消息,往冷宮裡送一送吧!總不能我一個人哭,一個人爲爹傷心難過吧!”

碧春頷首,“奴婢明白!”

深吸一口氣,夏季蘭就趴在地上,冰涼的寒意滲透入骨,才能讓她冰凍內心的痛楚。她堅信終有一日,她會東山再起。已經是孑然一身的人,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

反正家裡人,都死光了。

宮裡的夜,真長啊……

可趙無憂和穆百里卻覺得這一夜太短,短得來不及擁抱,來不及說幾句,就已經到了要分開的時候。他們什麼沒說,什麼都沒做。

穆百里用被褥裹着她,抱了她一夜。有時候情到深處,反倒什麼都不需要做了,只需要靜靜的相處,記住彼此的眉眼,永生銘刻。

他走的時候,她站在身後看他,始終沒有相送。

心裡頭想着:自君離別後,再無人堪與之手,共剪西窗燭。

趙無憂站在院子裡,瞧着天上的日頭越升越高。聽着外頭的喧囂聲越來越響。她只是靜靜的站着,白衣勝雪,面冠如玉。

素兮緩步走到她身後,“今日是出發的日子,公子不去城門口嗎?皇上已經領着文武百官前往城門口送行,公子可以去看一看。”

“看什麼?看他走?看他離開京城,離開我的視線,可是當着那麼多的人,卻不能回頭看我,不能給我溫暖的眼神?而我,也只能裝作?木不仁,給他一個冰冷的目光?”趙無憂斂眸,笑得艱澀,“素兮,我怕自己會忍不住。”

此生最恨離別。卻又歷經離別。

多少奈何不言中……

穆百里領軍開拔的時候,在百官之中沒有搜到她的身影,她得皇帝恩寵可以不必上朝,不必參與禮部之外的各種儀式活動,除非是皇帝下旨。

可她這樣的身子,皇帝哪敢讓她出來。

外頭鑼鼓喧囂,馬蹄聲響徹了整個京城內外。她知道,他走了。可她沒有法子,也留不住他。

等到城門口的百官散盡,趙無憂纔出現在城門外頭,撩開車窗簾子,瞧着遠處的塵煙瀰漫。她甚至不敢登上城樓,不敢在這樣的節骨眼上讓人瞧出端倪。

她只能坐在馬車裡,掀開窗簾的一角,去捕捉他領兵遠去的塵煙。心頭想着他離開之時。該是怎樣的心境。約莫也會像她這樣,好想好想瘋狂的擁抱,抱緊了她或者他。

鼻尖酸澀,卻是無可奈何。

深吸一口氣,趙無憂道,“回去吧!”

只能送到這兒了,眼淚不爭氣的在眼眶裡徘徊,無人可見。

回到尚書府的趙無憂,一言不發,只是坐在梨樹下,喝着梨花酒。臉上沒有半點悲傷,也不見半點淚痕。她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只是定定的看着桌案上的骨笛發愣,淺酌梨花清酒。

口齒間是淡淡的梨花清香,眼睛裡卻是他不斷重複的容臉。一直出現在她的視線裡,擠滿了腦子裡,心坎裡。

溫故上前,“別喝了,不要命了嗎?”

趙無憂也不掙扎,只是放下了杯盞,苦笑兩聲瞧着溫故,“我不哭不鬧的,你們反倒不放心了是嗎?誰說離別一定要傷心難過?我只是覺得有些不舒坦罷了!心口有些疼,喝點酒能讓自己?木一些。”

“你的身子不允許你這樣肆意妄爲。”溫故將酒罈子塞進素兮的手裡,“你也不知道勸勸?”

“我又不是大夫,治不好心病。”素兮抱着酒罈子,一臉的無辜。

溫故輕嘆,“雖然他走了,還是會回來的嘛!”

聞言。趙無憂斜睨他一眼,看的溫故面上一緊。

誰都知道,此行兇險萬分。

“鍾銑的事情進行得怎樣了?”趙無憂揉着眉心問。

素兮道,“放心吧,這件事如今牽連了丞相府,相爺那頭必定會要求儘快結案。這件事不會再跟教坊司有半點關係,等到案子解了,教坊司就能重新開業。”

趙無憂斂眸,“我爹自然不會允許丞相府受到牽連,我只是很好奇,他會不會調查背後之人?”

“會查到公子頭上嗎?”素兮擔慮。

“當日鍾家的地窖外圍,是東廠的痕跡,你只是負責把官銀混入少許,其他的根本沒有經手,所以再怎麼查都查不到我頭上。”趙無憂淡淡然,“最多會查到東廠。”

素兮一怔,“若是查到東廠,又當如何?”

“穆百里都已經出使荒瀾了,皇上還能追究其罪嗎?事到如今,所有對東廠不利的摺子,都只能壓下來。我爹應該也知道其中厲害,所以不會去觸皇上的黴頭。只要到時候穆百里把雪狐帶回來,皇上就能把這件事一筆勾銷。”趙無憂慢條斯理。

這酒真是越來越不經喝,怎麼喝都不醉,腦子裡還這樣清楚。

素兮頷首,“這倒是。”

“盯着各方勢力。”趙無憂斂眸,“估計穆百里這一走,很多人都會有所行動。我倒要看看,這一次是誰那麼不知死活,往皇上的跟前去湊?”

“湊了會怎樣?”溫故不解。

趙無憂斜睨他一眼,對於朝政,溫故是不懂的,但趙無憂身處其中,卻是腦子清醒,“皇上一心想要修仙成道,誰敢誤了皇上的大事,誰就是在找死。皇上可不管你有多大價值,他要的只是雪狐罷了!所以這個時候誰想吞了東廠的勢力,誰就在跟皇上作對。”

溫故道,“所以齊攸王府和丞相府,都不敢有所舉動?”

“這個時候有所舉動,不是自己找死嗎?”趙無憂揉着眉心,“皇上自己可以防着穆百里,但是他不喜歡聽到別人的提醒。剛愎自用的人,有剛愎自用的情-操。所以呢……一旦摸不準皇帝的心思,就會觸了皇帝的逆鱗。”

溫故點點頭,“無情最是帝王,這夏家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何嘗不是功高蓋主的緣故?”

“沒錯,皇帝若是不肯,誰都拿夏家沒辦法。奈何夏家囂張跋扈,落得這樣的下場,只怪當初沒有急流勇退。礙着皇權,是誰都得死。”趙無憂深吸一口氣,徐徐站起身來,眸色深遠的落在天際。

穆百里,等我。

許是心靈感應,馬車內的穆百里只覺得心坎裡突然一抽,然後下意識的想到了她。他走的時候,她沒有來,他早就料到她不會來。

這般驕傲的人,心思城府都極深,怎麼可能讓自己在那樣的地方出現,若是亂了方寸,亂了情緒教人看出端倪,她又該如何自處呢?

趙嵩和齊攸王都不是省油的燈,都死死的盯着她,所以她不會允許自己出現這樣的低級錯誤。

跟太過清醒的人相愛,是件很無奈的事情。因爲都太過理智,理智得讓人找不到爆發點,沒辦法突破那一層周密的安穩。

不過這樣也好,小心謹慎的人,才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朝堂裡,安然活下去。

教坊司的案子,已經落在了戶部和鍾銑,以及夏國公府的頭上。很顯然,趙無憂這一次的洗白行動十分見效,自己沒有落得半點可疑之處。

她全身而退,冷眼看着夏家被抄。將這新賬舊賬都算得一清二楚,她想着自己身上的血債,也早晚會有人來討。

時間問題罷了!

殺得人多了,早晚也會被人殺。

夏家被抄家的那天,下着綿綿細雨,趙無憂撐着傘站在那酒肆旁邊,看着那一條條鮮活的性命消失在眼前。她不是什麼好人,從來都不是。

在世人眼裡,她是無惡不作的之子,是小。

所以,她也是該死的。

“公子。回去吧!”素兮低低的開口。

趙無憂裹緊了身上的披肩,“都是夏日了,怎麼天氣還這樣涼呢?”

素兮輕嘆,不語。

趙嵩保住了戶部尚書,把底下幾個小官員給推了出去,這個時候不棄車保帥,更待何時呢?皇帝自然不會過問,而內閣也不敢多說。

鍾銑之死延伸出來的官銀一案,就算是落幕。

且不管當初背後之人意欲何爲,此刻被趙無憂玩弄於鼓掌之中,背離了初衷,未能達到期許的目的。這變數,大概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的。

本來是想看趙無憂的笑話,沒想到一不留神,自己被當成了笑話的一部分。

細雨中,一切都落幕。

而趙無憂心想的是那遠行的軍隊,此刻也不知到了何處。數日行軍,再過些日子,估計就能到金陵城了吧!出了金陵城就能朝着邊關繼續走,再就是——荒瀾。

一聲嘆息,趙無憂轉身朝着教坊司而去。

溫故方纔說,曲雲有了動靜,估計就快要甦醒了。

這都死不了,真當是命大的女子。

趙無憂去的時候,曲雲已經甦醒,此刻正虛弱的靠在牀柱處,面白如紙的望着眼前衆人。紅姑就守在牀邊,溫故面色微緊,似乎處於戒備狀態。

他這是怕曲雲,再次出事吧!

不緊不慢的坐定。趙無憂的臉上泛着慣有的微白,沒有情緒的眸,只是淡淡的掃過曲雲的臉,“該開口了吧?還需要我多問嗎?”

曲雲定定的望着她,眼睛裡有些空洞。

素兮道,“曲雲姑娘是怎麼出事的,自己還記得嗎?”

“我、我不記得了。”曲雲斂眸,“我只知道當時正在吃飯,吃着吃着就不省人事了。”

“不是吃着吃着,就把毒藥給塞自己嘴裡嗎?”趙無憂笑得溫和。

曲雲駭然,“沒有!”

“是沒有殺鍾銑,還是沒有自盡?”趙無憂意味深長。

曲雲僵在那裡,約莫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時間室內的氣氛變得格外詭異。曲雲僵直了身子,攥緊了被褥。可她此刻虛弱得很,即便想掙扎也沒有氣力。

“還不說實話嗎?”素兮冷斥,“好大的膽子,敢背叛教坊司,敢瞞着公子殺人。曲雲,你可知道自己的下場?”

眉目輕顫,曲雲面白如紙,“我沒有背叛教坊司,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鍾大人不是我殺的,我也不知道是誰在我的飯裡下了毒。這教坊司裡有沒有叛徒,我並不知情,我只知道我的命就在你們手裡,你們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吧!我無力反抗,也不可能反抗。”

“你是說我們冤枉你?”素兮冷笑兩聲,“你剛剛甦醒。想必還不知道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吧?教坊司一案,在鍾大人的府中查出了官銀,繼而牽連了戶部衆多官員。不但如此,夏家也攪合進來了,昔日的夏國公府如今已被夷爲平地,夏家滿門抄斬,除了宮裡那位,已經無人生還。”

曲雲的身子顫抖得厲害,這才幾日,這京城裡頭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夏國公府昔年何等高榮耀,如今竟然也會……

下一刻,曲雲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趙無憂。

這看似病怏怏的少年郎,何其無害的容臉,可是卻成了最危險的存在。心下驚懼,曲雲顫抖得厲害。“妾沒有受任何人的指使,真的什麼都不知情。”

“你該知道,你已經違背了教坊司的規矩,以後都不能再接客了。”趙無憂斂眸,抿一口杯中水。

紅姑道,“曲雲,從你進教坊司開始,就該知道教坊司的規矩。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在你手上染過人命案子,所以教坊司也容不下你。給你兩個選擇,一則入軍營爲軍妓,二則去隸所當奴隸。”

可不管去哪,都是身心折磨,差不多都是死路一條。不,應該說是比死更殘忍。更可怕。

當了軍妓,哪日運氣好碰到了實在歡喜你的,也許還能幫你贖身,讓你當個暖牀的,也算是這輩子祖上積德。若是去了隸所,那這輩子算就只能在黑暗中度過。

曲雲當即從牀上落下,跪在了趙無憂跟前,這一次連哭都沒力氣了,“公子?公子饒命!真的不是我殺的,鍾大人的死,跟我沒有關係,真的不是我。”

有素兮當着,曲雲自然無法靠趙無憂太近。

隔着素兮,曲雲脣色發白,“公子,公子你信我一回。”

“爲何要信你?”趙無憂放下手中杯盞,“紅姑,你給她個選擇吧!我累了!”她起身往外走。

身後,曲雲淚流滿面,“我是爲了我爹,公子,公子饒命!”

趙無憂頓住腳步,幽幽然回眸看她,“你說什麼?”

“我爹來了京城找到了我,那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父女碰面了。可他欠了一屁股賭債,我沒有辦法。教坊司裡頭看管嚴格,我拿不出那麼多的錢,所以——”曲雲泣不成聲,“所以爲了能給我爹還債,我、我就求了鍾大人。”

素兮與趙無憂對視一眼,爲了控制這些女子,教坊司裡對於錢財管束得極爲嚴格。這些女子是領月例銀子的,畢竟都是簽了賣身契的,不可能有太多的自由。

而曲雲在教坊司並不算太出衆,所以恩客給的自然也不多。

溫故哼哼兩聲,竟有些恨鐵不成鋼,“你爹早年賣了你,你如今還要捨身給你爹還錢,你這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若你爹真的當你是女兒,怎麼捨得讓你在這種地方?但凡有些骨肉親情的父母,寧可自己餓死,也不會捨得讓自己的兒女在這些地方白白被人糟踐。”

曲雲已泣不成聲,“我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心軟,可他是我爹。他說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我。可他也沒有辦法,那我豈能不幫着他?我就這麼一個爹!”

趙無憂揉着眉心,曲雲這副模樣,讓她看着心煩,也想起了趙嵩對待自己。若血是熱的,誰都不會拿自己的兒女當成棋子!

明日預告:趙大人的追夫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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