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精心佈局

中樞中和歐亞仕夫婦沒有閒着,他們反覆地設計解救荃貴的方案,就等着荃貴的表態。一切都準備好以後,瑪格麗特又以洽談買賣郡王府的名義來接荃貴。

瑪格麗特照例邀請雅子喝下午茶:“大和太太,今天來我家做客的有英國公使夫人等駐北京城的外籍貴夫人,您是否願意認識她們,和她們一起共享下午茶。”

雅子豈能錯過這種露臉的大好機會,自然非常願意:“謝謝歐太太給我這次機會,我深感榮幸。”

荃貴等瑪格麗特拉走雅子後,馬上請歐亞仕和中樞中爲她出謀劃策:“我被大和正介軟禁了,希望你們幫助我逃出大和正介的魔爪。”

中樞中急忙安慰荃貴說:“你放心,有我們的幫助。你會安全撤離大和公館的。”

歐亞仕也自負地說:“對,日本人跟我們鬥,還嫩點。”

他們商定計策後,荃貴和雅子一起回到大和公館,荃貴高興地對大和正介說:“郡王府的轉讓基本已談妥,等錢一到位就沒我的事了,然後我可以到日本去定居了。大和先生到時還要麻煩你幫我買房子。”

“沒問題,格格,我們喝一杯來慶賀一下。”

中樞中得到荃貴同意逃離大和公館後,馬上趕回奉天,他一到奉天就瞭解郡王爺田產買賣的情況,當得知已買出百分之八十後,就把呂良成叫到一個小屋,單獨對他說:“你真不愧是我培養出來的,這件事情幹得漂亮,現在有一筆買賣,弄好了,你就發放大財,弄不好,你要坐大牢。如果按部就班,咱們一輩子也發不了財。俗話說:富貴險中求,你願不願賭一把?”

呂良成愣了一下說:“掌櫃的,我願意跟你一輩子。”

“真是沒出息,良成該是你出師的時候了,你完全可以獨當一面。如果有本錢,你會是個好當家的,所以,如果你要抓住這個機會。自立門戶做掌櫃,你放心,只要你離開東北,隱姓埋名估計沒有多大的危險的。

呂良成沉默了一會問:“掌櫃的,到底是什麼事情?”

“郡王爺因爲沒有兒子要被吃絕戶。我看他的女兒孤兒寡母的,實在可憐,便幫她賣土地,結果日本人想來摘桃子,爲了不給日本人得逞,必須找一個人頂缸,我想來想去,只有你最可靠,你正好也可以出師,我想給你一萬兩銀子,你隱姓埋名跑到南邊或者是西邊。總之,中國地大得很,日本人的手不會伸得這麼長的。”

呂良成聽了,很猶豫,他早把中家當成自己家了,現在要離開很是不捨,不過他知道這事關係重大,而且誰不想當家做主,做掌櫃。於是他同意了。

中樞中遞給他三張銀票:“這是一萬塊錢,你放心,只要你不張揚,小心行事,不會有什麼危險的,萬一被抓住了,你一定要把整個事情扛下來,就說賣地的銀子被騙了,被鬍子搶了,然後想辦法託人給我帶信,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謝謝掌櫃。”

“不要謝,你馬上走,不能耽擱。你要好好利用這一萬本錢,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是。掌櫃。”

呂良成有錢了,他很想與商歡一起遠走高飛,但前途迷茫,禍福難料,他不忍心商歡跟他擔驚受怕,不知以後何時才能相見了,臨行前他去見商歡。

商歡正在低頭做針線,看見他來了,高興地說:“姐夫回來了,你可以鬆口氣了。”

“咱是做夥計的,哪有機會鬆口氣。掌櫃又派咱出遠門了。”

“到哪裡去?”

“到老毛子住的地方做買賣。”

商歡馬上擔心起來:“老毛子可壞了,姐夫怎麼派你去哪裡?咱去和姐夫說,讓他派別人去。”

“橫豎都要有人去,掌櫃信得我,纔要我去的。你放心,我會沒事的。”

“你可要小心。你什麼時候走?”

“馬上就走。”

“怎麼這樣急?能不能等到明天,咱連夜給你趕雙鞋子上路。”

呂良成壓抑住內心的激動,遞給商歡一張銀票:“這事不急,我出遠門怕路上不安全,你能幫我保管銀票嗎?”

“好啊。”商歡一看不敢相信,她以爲自己看錯了,仔細再看:沒錯三千塊。驚訝地說:“良成哥,你那來那麼多銀子?”

“這是賣地的提成。”

“你真棒,難怪姐姐說你像當年的姐夫。”

呂良成心情複雜地說:“你以後手頭緊,可以用這錢來救急。”

商歡臉一紅:“這麼多錢給我用,你不心疼?”

“有啥好心疼的,咱以後一定掙大錢,這些錢算啥?”

“你等一下,我給你烙幾張餅路上吃。”

“不用,咱還要趕路,不能耽誤,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行,你路上小心。咱等你回來。”

“不用等咱,咱會沒事的。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咱走了。”

“良成哥,快去快回。”

呂良成雖然捨不得,還是硬着心腸離開了,留下倚門相送的商歡。

第二天晚上,中樞中估計呂良成走遠了,才召集大家宣佈:“不好了,呂良成攜款逃跑了。”

商欣難以置信地說:“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良成不會是這樣的人啊。”

商斌說:“咱說不合常理的事情不能做吧。到頭來還是爲人作嫁白操心。”

賈大丫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養了一個白眼狼。姐夫,快去報官啊。”

“我想報官,又怕受連累,所以才找大夥一起商量的。”

賈大丫不解地問:“不報官,銀子沒了咋整?”

“只能向格格負荊請罪了,聽後她處罰了。”

商斌發話了:“依我看,這件事報官沒用?這叫黑吃黑。姐夫,你還是遠走高飛吧。”

“我沒做虧心事,幹嘛要遠走高飛。”

“銀子沒了,格格肯放得過你嗎?”

“按理她不該得這筆錢,咱跟她好好說說,說不定她會想開的。”

商欣擔心中樞中的安全,說:”咱陪你一塊回京,無論是福是禍,咱都和你在一起。“

商斌勸阻說:“姐姐不要感情用事,萬一你和姐夫被逮住了,伯仁和叔旺怎麼辦?”

“咱們出錯了,就該受罰,萬一被逮進大牢裡,就麻煩你和弟妹照顧伯仁和叔旺了。”

商歡聽到呂良成攜款潛逃後,腦袋像被人打了一棍,一下子木了,她不相信呂良成是這樣的人。可是如果他不攜款逃跑,他怎麼有這麼多錢,送給自己三千兩銀子的大禮?她的心很亂。不知如何是好?

等衆人散後。她問中樞中:“姐夫,不是你叫呂良成到外邊做生意嗎?”

中樞中聽後一驚,連忙說:“沒有。他在胡說。他還和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只說你派他出門做買賣了,他真的卷錢逃跑了嗎?”

中樞中鬆了一口氣。斬釘截鐵地說:“是的。”

“那怎麼辦?”

“咱只好向格格負荊請罪了。”

商歡更矛盾,不知道該不該把呂良成留下的三千元交給姐姐和姐夫。交吧對不起呂良成的託付,不交姐姐姐夫這麼大的窟窿怎麼填?她輾轉一夜無眠。

商斌和賈大丫轉輾反側,賈大丫問商斌:“萬一姐姐和姐夫出事了咱們怎麼辦?”

商斌說:“我去找寇衆魁,讓他幫忙抓捕呂良成。”

“天這麼大,地這麼寬,鬼知道他藏到哪裡去了?”

“我去找寇衆魁是爲了報官,幫助姐夫洗脫罪名。免去他的牢獄之災。如果能抓到呂良成更好。”

中樞中爲了把戲演得更真,除了在所有熟人面前公佈呂良成攜款潛逃的事實外,還和商欣一起到賈家拜訪賈汝昌,賈汝昌是見過世面的人。他聞訊後說:"你放心吧,格格賣地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這事她只能吃啞巴虧,而且,這事你根本沒有出面。應該不會牽連到你。不過你最好找個穩妥的中間人去給格格傳話。見機行事,以防萬一。”

“謝謝賈老爺的指教,晚輩感激不盡。”

“放心吧,若有人來問,我一定會全部推到呂良成身上。幫你摘得乾乾淨淨。”

“謝謝,賈老爺。”

商斌也去找寇衆魁,寇衆魁一聽,馬上說:你們真是太實誠了,這麼多銀子怎麼能交給夥計?誰見錢不眼開,你放心,俺現在就在東北通緝他,只要他在東北,俺可以幫你抓回來,他若是到了關內,俺就沒轍了。”

“能抓到呂良成是最好不過,若找不到,千萬不要抓我姐夫。”

“放心,現在不是旗人天下,她一個婦道人家還能怎麼樣?只要你姐夫在東北,俺保他沒事。”

有了寇衆魁的保證,商斌才放心回家。中樞中一看報官了,呂良成攜款潛逃的消息傳出去了,就按計劃同商欣回北京了。商歡聽說中樞中夫婦暫時沒有了危險,便把呂良成給她的銀票藏好,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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