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昊心中暗暗驚訝,築基期修士壽元不過三百,而北海遺址上一次開啓正是在三百年前,這兩人絕對是第一次進入這北海遺址裡面來,怎麼會對這一片區域這麼熟悉。
看來血神宗有前輩修士探查過這裡,或者真如這兩人中的張師弟所說,他無意間得到了某個散修留下來的‘玉’簡,所以非常清楚這裡的情況。
常昊心中暗自思量。
自三千年前北海遺址被極樂大帝發現開始,前幾次開啓都是被十二大頂級宗‘門’給把持着,但是後來消息逐漸傳了出去,就有散修大能找上‘門’來,再加上極樂大帝似乎也沒有放在心上,北海遺址最終還是完全開放了。
只要對自己有信心,修爲達到了築基期,而且知道北海遺址開啓的消息,有能力來到這裡,都可以進入其中。
事實上,十二大頂級宗派的修士加起來也才堪堪千人罷了,而每次進入北海遺址中的散修和小宗派幾乎就佔了其中一大半的數量,加起來足足達到了兩三千人。
而且散修們雖然比不上宗‘門’弟子的底蘊深厚,但是能夠在弱‘肉’強食的修仙界裡生存下來,存活能力相對來說反而更強一些。
因此也有一些散修在這北海遺址中獲得了大機緣,從而一飛沖天。
譬如散修中元嬰老怪金池真君,就是因爲在八百多年前的那次北海遺址開啓時‘混’入了進去,結果在北海遺址中得了不少好東西,從而修爲不斷‘精’進,最終成爲一代巨擘,和各大頂級宗派的宗主掌‘門’平起平坐。
因此近一兩千年來,每次北海遺址開啓,都會有很多散修也進入其中來,希望能夠爭奪寶物,獲得機緣;這名血神宗的張師弟能夠得到某位散修留下來的‘玉’簡也是很正常的。
常昊眉頭輕輕一揚,繼續運轉《希夷斂息法》跟在這兩人的後方。
走了片刻,那中年師兄再次向青年張師弟問道:“師弟,你能不能告訴我,那裡到底有什麼好東西,
聽到這名中年師兄的話,張師弟眉頭皺了皺,眼中‘精’光一閃,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程師兄,既然都已經到這兒,我也就不瞞着你了,據那名散修在‘玉’簡中所說,那兒恐怕是一個元嬰老祖的‘洞’府。”
程師兄面‘露’驚喜之‘色’,聲音不由低了下來,道:
“張師弟,真是元嬰老祖的‘洞’府?!”
那張師弟點了點頭:“應該不會有錯,原本我還想着在進入北海遺址之後在另行尋找呢,卻沒想到能夠直接傳送到這裡,而且還碰到了程師兄你,這恐怕是上天安排我們兩個得到這個元嬰老祖‘洞’府中的寶物啊。”
常昊躲在這兩人身後十數丈的地方,沒有將神識放出,而是全力催動六識,不斷監聽兩人的談話,聽到這兒也不由面‘色’一變。
這裡竟然有一名元嬰老祖的‘洞’府?!
萬年前北海派的元嬰老祖也才五六十人,而現在整個北海州的元嬰老祖加起來也不過三四十人罷了,幾乎個個都是人中之龍,在化神尊者沒有出現的時代裡,他們就是修仙界裡站在最頂端的那一批人。
常昊沒有怠慢,一邊偷偷地跟着這兩名血神宗的修士一邊聽着這兩人的談話。
這兩人都是血神宗的內‘門’弟子,其中的程師兄天資稍差了一些,現在已經一百四十多歲,才堪堪修煉到築基五重大圓滿,因此才冒險進入這北海遺址,希望能夠尋得機緣,使自己的修爲能夠再進一步。
至於那個青年張師弟,天資比起中年程師兄來說就好得多了,也算是一個天才人物,但比起真正頂尖的天才還是差了不少,在血神宗同一代中只屬於第二階梯。
但他心高氣傲,對於第一階梯上面壓着他的那些修士們十分不滿,所以也狠着心進入了北海遺址。
張師弟手中有一份血神宗歷代修士探查出來的地圖,和他偶然間得來的某個散修‘玉’簡中的地圖有接壤重合之處,而在那個散修留下來的‘玉’簡中說這裡有大機緣。
於是他不由大喜,所以一傳送到北海遺址裡面,確定好自己的方位之後,就像散修‘玉’簡中所標註的位置趕了過來。
在他趕路尋找散修留下‘玉’簡中所說的那個機緣的時候,卻碰到了傳送到這個地方的血神宗弟子程師兄,於是心中一動,便邀請這個程師兄一起結伴同行。
因此兩人才會走在一起,一同尋寶。
不過常昊吊在他們身後旁觀者清,隱隱約約可以看出這兩人並不熟悉,相互之間也非常戒備,特別是那個張師弟,更是對程師兄充滿了隱晦的惡意。
那個程師
兄雖然外表看起來十分相信了張師弟的話,但潛伏在兩人身後的常昊可以明顯地看出這名程師兄也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反而是在故意表現出這幅樣子,似乎是想讓張師弟放鬆警惕。
畢竟這兩人都是出身血神宗,而血神宗是典型的魔道宗派,各種‘陰’謀詭計,各種爾虞我詐,各種弱‘肉’強食都絕不會少。
常昊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而讓他頗爲感興趣的是,在找到那個所謂的元嬰老祖的‘洞’府之後,這兩人到底會怎麼樣,是合力動手合理分配,還是會……。
他跟在兩人身後,沒有動用任何真元,只憑着一雙‘肉’‘腿’遠遠的吊着。
終於,兩人一片山壁面前停了下來。
常昊連忙找了一個灌木叢隱藏了下來,仔細地觀察着這兩人。
那中年程師兄看了看面前的山壁,然後又望向了青年張師弟,低聲問道:“張師弟,這裡就是目的地嗎?但這裡只是一片光禿禿地山壁,什麼都沒有啊。”
張師弟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上前兩步,用手貼在那個山壁上面,接着真元一吐,卻見整個山壁都猛地動了起來,就像一顆石子扔進水底濺起的‘波’紋一般。
而等他將手拿開之後,這山壁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中年程師兄似乎有些目瞪口呆,低聲問道:“這……這是什麼?!”
躲在灌木從中的常昊眉頭一揚,不由心中暗道:“好高明的手段,如果不是這人用真元試探,憑我兩層境界的‘破幻真瞳’竟也看不出絲毫的破綻,這絕對是元嬰老祖親手佈下來的禁制。”
那青年張師弟嘿嘿一笑,得意地道:“這是一個幻術禁制,並沒有大多的防護能力,當年那個散修也是機緣逆天才偶然間發現的,只是他卻沒有能力將裡面的寶物全都帶走。”
他看着中年程師兄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將真元運遍全身,便可以直接進去了,我們就先進去吧。”
說着他身形一動,就這麼向這個山壁撞了過去,但是卻見山壁‘蕩’起一陣‘波’紋,而後這名青年張師弟就“擠”了進去。
常昊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中看的驚歎不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
這張師弟穿入到了山壁中,他是怎麼也不會想到這片山壁竟然只是一個幻術禁制的。
那中年程師兄見張師弟毫不猶豫地進入了這個山壁中,不由遲疑了片刻,但還是一咬牙,也跟着“擠”進了這片山壁中去。
常昊在灌木叢中潛伏着沒有動,等了半株香的時間,這片山壁還沒有絲毫動靜,再從灌木叢中躍了出來,靠近這片山壁,伸手‘摸’了‘摸’。
無論是眼睛看來,還是手中的感覺,這片山壁都和一般的普通山壁差不多。
常昊心中暗暗驚歎,這片山壁絕對不止是有幻術禁制,應該也還有其他一些禁制,當初那個無意間找到這兒的散修果真是機緣逆天。
只是這山壁裡面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常昊不由思量了起來。
如果一進入這個山壁就碰到了那兩個血神宗的修士該怎麼辦?裡面危險重重又該怎麼辦?
想到這兒,常昊眉頭一揚,眼中‘精’光閃過,低聲自語道:“修士修仙還能害怕什麼艱難險阻不成,大不了就動手和他們爭搶一番,反正這北海遺址中肯定是要和修士動手的,只是分早晚而已。”
他心中一定,將真元運遍全身,同時也將“青萍”飛劍祭起,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然後也跟着“擠”進了山壁。
一旦將真元運遍全身,常昊幾乎沒有感覺到任何阻力,彷彿像是跨過一層薄薄的水膜一般,就這樣非常輕易而順利地踏入了山壁之中。
剛一進入,常昊就將“青萍”飛劍一動,準備應付可能來到的攻擊。
但是他神識一掃,卻並沒有什麼攻擊出現,面前只是一個巨大的大廳,一片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不過在大廳深處卻有幾個石道和石‘門’。
常昊眉頭一凝,連忙將飛劍收起,運轉《希夷斂息法》,輕身一縱,就向那幾個石道和石‘門’而去。沒有見到那兩個血神宗修士的身影,不過常昊卻明顯看到了那兩人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