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山村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山村裡居住着大約20戶人家,村裡在政府的扶持下已經通電了很多年,並且也有一條筆直的瀝青路連接着外面的世界,餘常青和村裡其它的小夥伴一起上學的時候就是沿着這條路一直走,走到主要公路上面就能坐上去鎮裡的客車,然後客車一路走走停停搖搖晃晃到鎮裡,車上的孩子們就需要下車自己步行去各自的學校了。
小余常青是爺爺在幾年前的晚上在路邊撿回來的,老人的老伴兒在他40多歲的時候因爲癌症逝世了,也沒有留下一兒半女,但是老人這輩子就再也沒有續絃,因此小余常青的到來在老人看來這是上天的垂憐,就這樣一路磕磕絆絆的將孩子養大了。
年幼的小余常青經常聽到村裡其他人在談論自己爺爺的愛情故事,那時候的他並不懂這些故事意味着什麼,但是已經到公元5008年的現在,17歲了並且上高三的餘常青在閱讀了大量的文學作品以後,他終於理解了爺爺的愛情觀以及人生觀。年輕的心臟在一瞬間就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渴望,這種渴望是爺爺言傳身教帶來的結果,那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午休時間,靠窗坐着的餘常青正在繼續進行自己的複習工作,畢竟以及4月份了,再過兩個月就是高考了,而在十里八項素有小神童之名的餘常青也是這次高考的參與者,儘管他已經收到了兩所國內一流大學的提前預錄通知書,但是他仍然想要參加高考,並拿到高分不僅是爲了辛苦養大自己的爺爺,也是爲了給自己一個交代。儘管在高中三年,他已經在附近的鄉鎮裡完成了這項證明,因爲高中三年的聯考,他永遠都是以接近滿分的分數奪得第一名。而在餘常青心裡非常明白,他之所以能夠在這麼多學生裡脫穎而出離不開8歲那年遇到的那一場流光。
今天是週五,而且是這個月最後一個週五,所以不論是學校的走讀生還是住宿生都會回家,畢竟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兩天的週末假期已經是非常難得的長假了。只帶了一些簡單換洗衣服的餘常青,揹着書包隨着人流往校門口移動,旁邊是他的兩個好友,陳林和顧雲。陳林是他從小到大的發小,大家在一個村子長大,一起摸魚,一起放羊一起度過了無數個童年,而顧雲是他高中以後才認識的,家庭條件不差,傳說中的高富帥。因爲性格開朗,再加上打的一手好球,顧雲更像是小說裡的主角不管是高三年級還是低年級的,幾乎都認識這麼一個風雲人物。而陳林作爲餘常青一個村的好友更是把餘常青作爲他的學習榜樣,因此它的學習成績在全校也是名列前茅的,只是在他心裡有一個念頭越來越清晰,餘常青太強了,他終於要解脫了,大學一定不要和餘常青在同一個專業。而我們的主人公餘常青除了擁有小神童之名,也是一位運動健將,所以這三人湊在一起在一羣學生裡頗有點鶴立雞羣的感覺了。
“週日要過來打球不?我爸給我帶了一個新的籃球回來,跟職業球員的比賽球一模一樣”顧雲一邊倒退走路一邊問他倆。陳林看了眼餘常青還沒說話,餘常青稍微皺了一下眉頭說“我週日估計要晚點才能過來,爺爺最近身體不太好”聽到這個消息,他倆也是收斂了笑容,放假的喜悅瞬間就消失大半,隨着餘常青小神童之名的傳播,大家也都知道他家的情況,因此也知道餘常青的爺爺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而作爲餘常青的好友,自然也比較擔心這個情況。
“要不要我把我爸的車開過來,把爺爺再送到市裡的醫院去檢查一下?錢也不是問題,我可以先借給你,我知道你將來肯定還得起”
“不用了,爺爺他自己也不想太過於舟車勞頓,而且上個月纔在村長的安排下去市裡檢查了,爺爺的身體其實沒有什麼問題,醫生說,他只是年紀大了”
聽到這裡,三人也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作爲人類來說,生命是有盡頭的,即使你一輩子無病無災,但是身體狀況會隨着年份的增長而逐漸下降,這是自然界的事實也是無法改變的宿命。
在客車上搖晃了40分鐘以後,餘常青和陳林在路邊下車了開始一起沿着瀝青路往村裡走,路上偶爾能夠遇到村裡的人,兩個人也都熱情的打招呼。餘常青性格較爲沉穩,因爲父親是鎮上初中的老師,所以教育比較嚴格。而在認識餘常青的人裡,每次談到餘常青都覺得他有一種不緊不慢的淡然,彷彿即使天塌下來了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去面對這個問題。十幾歲的少年身上卻隱隱有一種成年人所不及的沉穩和淡然,再加上他清秀並總是帶着微笑的面容,所有人都不懷疑他將來一定能走出這個小山村,並闖下一番事業。
在村裡的十字路口分開以後,餘常青回到了熟悉的家裡,推開小院的門“爺爺,我回來啦”餘常青對着大門喊道,並隨手關上了院門。一個消瘦的身影從客廳裡走出來,手上拿着火鉗,看起來剛剛正在做飯。“回來就好,先去洗手,馬上就能吃飯了”爺爺的回答依然幾十年如一日,並且在逐漸渾濁的眼睛裡能看到對孫子的慈愛和滿意。餘常青在水井邊壓水洗完手從爺爺手裡接過火鉗說“您坐着歇會兒,剩下的菜我來炒”說完就把爺爺扶到院裡的躺椅上坐着,倒了杯水過來就去廚房了。
“生活費夠不夠啊,不夠的話你要跟爺爺說,之前縣裡鄉里經常來一些工作人員,送了不少的大米和菜,村長也幫我們申請了不少的補貼,爺爺都給你留着了,等你上大學了就給你單獨辦一張卡存起來,到時候你就要自己保管好了,爺爺相信你不會亂花的”爺爺端着茶杯靠在躺椅上慢慢的跟廚房裡的孫子聊天,因爲年紀大的老人其實都知道,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人是能感覺到的。“嗯,我知道了”餘常青也知道這些,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簡單的炒了一個青菜,一個臘肉,還有一個爺爺之前燒好的排骨,就在院子裡餘常青擺好了碗筷,爺孫倆就開始享用自己的晚餐了。晚飯過後,餘常青收拾好一切,爺爺就在躺椅上打瞌睡,而餘常青則在房間裡盤膝而坐,片刻以後身上隱隱發出淡淡的光芒,在窗口的月光映射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