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對自己總是格外的狠啊。”看着還沒來得及撤掉的地毯上暗紅色的血印，周杰元輕輕托起了趙卿寧手上的手腕，咋舌道，“這蟬翼刀素來是鋒利的緊，若是把握不好力道，娘娘的這手可就是廢了啊。”
周杰元看着趙卿寧的手感嘆了一聲，才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放下。擡頭看着趙卿寧變幻莫測的神色，周杰元問：
“怎麼，可是臣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趙卿寧從方纔周杰元進屋的時候開始臉色就有些不對勁，方纔拾玖的話怎麼也沒辦法讓趙卿寧不在意，審視般的盯着周杰元看了許久，趙卿寧纔開口道：
“你不是去跟着楊皓情了，怎麼會在這裡。”
拾玖方纔才說周杰元是緊隨着楊皓情去見與她接頭的人，卻沒想這話說完了纔不過一刻，事情就變成了另一番樣子，看着周杰元帶着淺笑的臉，趙卿寧的眼中盡是探尋。
“娘娘怎麼問起這個？”聽到趙卿寧的話，周杰元不在意的笑笑，對她說，“聽聞娘娘受傷，雖然臣已經將傷藥交給了拾玖，但是總是還是不放心想要回來看看纔好。”
周杰元話說的自然，像是在說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看着他坦然的神色，趙卿寧的心中卻是滿滿的疑惑。
“你將傷藥給拾玖，是一早就料定了本宮會受傷是嗎？”
周杰元雖然神態自若，但話裡卻是破綻百出，經不起推敲，若非是早有知曉，他怎麼就能斷定趙卿寧今日一定會受傷。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總是這麼薄弱，一點出現了嫌隙，就是很難再回到從前。
“臣昨日與娘娘說的話，想必娘娘是已經聽進去了，否則今日也就不會受傷了不是？”似乎是看出了趙卿寧的變化，周杰元不在意的笑笑對她說，“如今這情況娘娘能這般謹慎，臣也是放心了不少，只要能防住該防止人，臣也不在乎被冤枉。”
周杰元的話說到份上，
趙卿寧看着他眼中並不閃爍的神色也不好再說什麼，點頭應了一聲，將話題轉到了楊皓情身上：
“她去見的是什麼人，你可知道？”
周杰元能夠放着大好的機會不去利用，要麼是楊皓情去見的這個人分量太輕，要麼就是分量重得連周杰元都不敢輕舉妄動，但看現在的情況，恐怕就是那個人的身份太重。
“是楊家本家的老三，楊錚寒。”聽到趙卿寧的問話，周杰元也沒想着隱瞞，直接對趙卿寧說道，“他已經算是個廢人了，這般折騰恐怕也是想着能夠藉助鬼蠱之力來恢復吧。”
周杰元說着，低頭冷笑了一聲，眼中盡是難掩的嘲諷，看着他臉上的表情，趙卿寧問：
“怎麼，鬼蠱之說，難道只是無稽之談嗎？”
趙卿寧對楊家鬼蠱真正的功效見識並不多，而看着周杰元的反應，那東西似乎也並沒有傳聞中那樣富有神力。只是楊家人對它近乎癲狂的追捧，實在是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該怎麼說呢，”聽到趙卿寧的話，周杰元搖了搖頭，認真的想了想整理了一番語言，纔對趙卿寧說，“也是有用，也是沒有用，鬼蠱的功效主要是看你的用法，還有你想要的結果。”
“比如說？”
周杰元的話顯然是挑起了趙卿寧的興趣，她頗有興味的看着周杰元，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當年楊家一場大火，楊家本家的人除了楊皓情基本上都死的差不多了，只有楊錚寒雖然說是勉強救下了一條命來，但也跟死人差不多了，他的左半邊從頭到腳基本都已經燒爛了。”
聞言，趙卿寧略是不解的看着周杰元，顯然是對他那句“燒爛”的程度頗爲在意。
“左臉容貌盡毀，左臂粉碎骨折，左腿在大火的時候被壓在了房樑底下，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燒成灰了。”周杰元彷彿是回憶一般的對趙卿寧說道，“他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燒傷，除了露在
外面的半張臉，身上幾乎就沒有完整的皮膚，就算是楊家人技藝精湛能夠爲他做一層新皮也根本無從下手，到現在，那楊錚寒幾乎就是楊家惡鬼一般的存在。”
周杰元作爲當年那一場災難的參與者，對當時發生的事情依然歷歷在目，只是若非是趙卿寧提起，他幾乎以爲自己都要將這一切都忘記了。
話說到此，周杰元對趙卿寧笑笑，說：
“雖說是鬼蠱的效用神奇，但是也斷然達不到讓人再生新肢的地步，那楊錚寒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沒停過要找鬼蠱，更是尋了各種各樣的方法來治癒自己，到現在還能不死心也是不得不讓人佩服。”
周杰元頗爲感慨的搖了搖頭，像是想到了什麼，趕忙擡起頭對趙卿寧說：
“娘娘如今身上傷口恢復的速度比過去如何？”周杰元睜大了眼睛，看着趙卿寧手腕上裹着紗布的地方眼中幾乎要放出光亮，像是個在沙漠行走多時的行者突然見到了綠洲一般，“以娘娘現在的身體，不肯能不會沒有變化的。”
“這變化自然是有，只是不知算不算的上明顯。被周杰元的話點中，趙卿寧像是想起了什麼，擡起手看着自己手上的傷口，對周杰元說，“上次的刀口，這幾日已經快長好了，而且就算是有出血，之後也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
像是爲了確認一般，趙卿寧擡手活動了下自己還裹着紗布的手腕，方纔大量的出血竟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雖然還是會有微微的刺痛感，但是卻不會再往外流血。
“這難道不是藥物的作用？”趙卿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對周杰元說，“方纔本宮上藥的時候也是覺得有些不一樣，還以爲是藥物的作用。”
“這不是尋常藥物能夠達到的效果，”周杰元搖搖頭，嚴肅的對趙卿寧說，“這定然是因爲娘娘身體發生了變化而產生的變化，若是能夠長此以往，娘娘身邊也不會再有敵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