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狗急跳牆。人真急了的時候,連狗都不如。鬼子更是如此。他們開始武裝日本平民和具有民兵性質的開拓團員。年滿14歲至55歲的男性大日本開拓國民以及16歲至45歲的女性大日本開拓團國民。拋開“軍人”素質不談,這一做法,使得日軍的數量一下子就膨脹了20萬。槍支彈藥不是太大的問題,一般日本開拓民的家裡都有槍彈。尤其是1931年918事變之後至1937年77事變之間進行的“武裝移民”移民階段更是如此。兵員的素質也不是太大的問題,日本從小學就開始對學生進行軍事訓練,可以不誇張地說,一般日本國民的軍事素質要比中國新兵強。哪兒來的這麼多開拓民呢?
這要從頭開始講起。1905年之後,源源不斷開入東北的不光有皇軍,還伴隨着大量的移民。日本在侵佔我國東北期間,共派遣所謂“開拓團”860多個,33萬多人。“開拓團”強佔或者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強迫收購中國人的土地,然後再租給中國農民耕種,從而使得至少500萬中國農民失去土地,四處流離失所或者在日本人組建的12000多個“集團部落”也就是“人圈”中忍飢挨餓,期間凍餓而死的人無法統計出確切的數字。日本之所以向東北移民,其用心極其險惡。除發展經濟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日本政府想借此改變東北的民族結構,形成日本人在東北的人口優勢,以期永久霸佔。
日本在東北實行的移民方式只要有初期的試點移民(1931年918事變以前)、中期武裝移民(1931年至1937年)、後期的國策移民(1937年至戰敗)。採取分村分鄉移民的形式,把其本國內的一個村或鄉作爲母村,從中分出部分農戶組成開拓團,移民到東北後建立一個分村或者子村。這是其主要的方式,佔開拓團總數的的百分之九十五。1937年之後,日本還制定了向東北輸送“青少年義勇隊開拓團”計劃,至45年,共派遣義勇隊員86500人,建立開拓團243個。這批人可以輕易的由民轉變爲兵。
日本移民分爲兩等,甲種移民又稱“集團移民”,係指由日本政府予以優厚補助並直接受理的移民。乙種移民又稱“自由移民”,是指日本政府予以微薄補助、主要依靠民間實行的移民。在日本開始移民的過程中,東北被描繪爲王道樂土,日本國民爭先恐後踊躍報名。如果不是戰爭結束,日本向中國東北移民500萬的計劃就可以輕易實現。因此,在中國東北的所謂的開拓民,並具備普通僑民的性質,其實質是日本法西斯匪幫的幫兇。
特區從執行東北戰役計劃的時候,就充分考慮到日本開拓團的問題。直接殺死,不僅國內外輿論受不了,而且制定和實行這項計劃的人,也無法過得了自己良知的關卡。不殺放掉,沒有這個道理。數據顯示,中國東北糧食年產量2000萬噸左右,可是當時在東北中國人吃米都是犯罪行爲。在人圈裡只供給動物飼料一樣的複合面,變相讓中國人自生自滅,而土地都被分配給開拓團。這些人既使日本侵略中國的直接受益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又是日本對中國實行種族滅絕政策實際執行者。“放過他們?絕無可能。”李華雄在討論計劃的時候激動地說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這纔是正理。中國人只記住了以德報怨。如果說以公道對待自己怨恨的人,那麼對他們最大的公正就是讓他們爲自己的行爲付出應有的代價!”
經過幾輪討論,特區制定的計劃是這樣的:1、每光復一個地方,給這些日本開拓民向他們軍隊控制的地區時間和機會。2、光復前和作戰過程中,散佈謠言,中國人來了要進行血腥復仇。3、當開拓民臨近日軍佔領去的時候,如果允許可以發起局部進攻。4,武裝開拓團不享受平民待遇。
計劃被嚴格的執行。隨着戰爭的進程,被趕到日軍佔領區內的開拓團成員越來越多。大日本皇軍怎麼可能拒絕保護皇民呢?因此他們的所謂人道主義再難開始蔓延。爲了給開拓團騰地方,鬼子們不得不允許佔領區內的中國人“淨身”離開。他們也想用同樣的方法,給中隊製造麻煩。但是他們忘了一點,這是在中國人的國土上,他們永遠只能是匆匆的過客。
戰爭能夠異化一切人類的正常情感、心理、道德和精神。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寧爲太平犬不爲亂世人。戰爭所造成的恐慌氣氛,是一個倍增的過程。中隊最早在攻佔遼東半島的時候,由於保密的需要沒有放過一個日本人。後來,從山海關一直打到鴨綠江、圖們江、松花江、嫩江、黑龍江和烏蘇里江。開拓團的日本人被從各個地方一站一站的打到現在的這個地方。生活的無依、死亡的恐懼、前途的迷茫、離別的悲痛、內心的無助、回家的絕望。凡此種種,一點一點的向每一名逃難的開拓團襲來。槍炮聲總在追逐着自己,關於中國人血腥報復的謠言向瘟疫一樣蔓延。他們願意相信。就在不久的當初,他們自己就是這樣對待中國人的,他們當然的認爲中國人也會這麼對待他們。因爲如果換作他們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那些曾經讓他們熱血沸騰、作爲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南京大屠殺,萬人坑,此刻都變成恐懼的理由。
報紙上、畫報上一級自己親眼所見中國人那一雙雙絕望的眼睛,一張張痛苦的面孔、一顆顆血肉模糊的頭顱、一具具被玷污的軀體,似乎每一幕都要立即在自己身上重演。兩個多月,每天不是奔波逃命,就是處在驚恐之中。這可是天寒地凍的東北,飢寒交迫之下,每天都有人倒下之後再也沒能站起來。剛開始還有人傷心落淚,但是隨着死亡的人一天天增多,人們變得麻木了。爲了生存,人們會毫不猶豫把死去的人拔乾淨,抵禦風寒。經常出現爲了衣物、食物而發生爭搶甚至死人。人類的道德和廉恥與活下去相比變得無所謂。前面還有帝國的勇士,還有阿媽的子弟兵,到了那裡就可以獲得安寧。正是這樣的希望支撐着更多的人活下去、走下去。可是很快,驚魂未定的開拓團,發現自己的子弟兵、帝國的勇士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麼神勇無敵。又被包圍了,災難再次降臨。中國人對包圍圈中的開拓民依然網開一面,只要不攜帶武器,就可以離開包圍圈。新一輪的磨難繼續着重複着。
來自東北各地的開拓民,被中隊和謠言驅趕到包圍圈中,與他們的勇士們共患難。有人開始崩潰了,在自殺之前先殺光自己的家人。後來變成殺別人的家的女人孩子,強姦搶劫成爲家常便飯。大和民族的獸性狹隘猥瑣卑鄙和無恥開始顯露無遺。對於這種混亂的局面,軍隊開始予以制止。刺刀和子彈讓很多處於癲狂狀態的皇民恢復了一點清醒。當哈爾濱地區日軍與牡丹江日軍被分割之後,兩個包圍圈中的日軍開始向皇民發放槍支。玉碎的叫囂此起彼伏。尤其是那些青少年義勇隊員們最爲狂熱。他們開始逼迫殺死母親用手中的三八大蓋兒殺死自己的未成年孩子。下了手,隊員們會義務幫一把。有的母親竟受不了這種刺激瘋了,或者企圖開槍,也被隊員們毫不猶豫的殺死。自亂,永遠是敗亡的前兆。
包圍圈中所發生的事情,土肥原同志都會向大本營彙報。一面請求增援,一面誓言玉碎。天皇落淚了。不管真的假的,那畢竟是自己的子民,是皇國的體面。如果不採取行動,任由其自生自滅,那麼無法向祖宗向臣民交代。而且,現在的局勢不容皇國再猶疑。
外務省通過秘密渠道告知國民政府,想就東北問題進行磋商。
“娘西皮”委座不怒反笑,“倭寇太大言不慚了。東北都打成這麼個爛樣子,還磋商?磋商什麼?他們還說什麼?”
“委座,”外交部長王寵惠低聲說道:“他們希望出於人道考慮,准許東北關東軍和日本僑民以平民身份離境。條件:日軍放棄長江以北的佔領區。”
委座沉思了片刻之後說道:“亮疇(王寵惠的字),條件可以談,但是我們不便出面,否則,會遭到英美的非議。讓李華雄跟他們談吧!”
“好!我們的底線是——”
“不能向江北g軍投降。”
朝鮮。開豐。
王文文和日本外交大臣松岡洋右舉行首輪秘密談判。
“由於可以理解的原因,國民政府外交部長王寵惠先生,不便出現在這裡。”外交禮儀還是需要講究一下的。
“嗨!”松岡輕輕點點頭,小眼睛不斷打量着眼前這位美女。對於一國的外交談判代表來說,她有點年輕。“貴國的政治形勢我還是瞭解的,”說實話松岡更願意直接和李華雄方面對話,雖然這不符合外交慣例,但是和李華雄對話更具實效。
“我方對於你們的要求不能接受。”王文文緩緩說道:“關東軍作爲侵華的軍事力量,目前只有投降或者被殲滅兩條路可以選擇。至於,所謂的日本僑民,在此,我們出於方便談判考慮,姑且承認他們的僑民身份。本來,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我們可以准許他們以合適的方式離境,但是,我非常遺憾的通知你方,根據1907年的《海牙陸戰法規和慣例章程》的規定,他們現在屬於非正規武裝部隊,自從他們拿起武器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具備僑民和平民的身份。因此,他們目前也只有被殲滅和投降兩種選擇。因此,我方不認爲,你方提出的要求合乎戰爭邏輯。”
“王女士,請允許我這麼稱呼您。”松岡微笑道,看到王文文輕輕地點頭他繼續說道:“既然我們今天我們坐到這裡,就是爲了達成共識和妥協而來。我是帶着誠意而來的,希望能夠聽到你方具有建設性的意見和建議。”
“好的!”外交場合就像一個舞臺,他有自己的規則和語言。外交語言就如同一門獨特地球語言。他雖然以各種母語進行交流,但是很多時候操這種母語的非外交人員聽起來幾乎和自己不掌握的外語差不多。舉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如同江湖黑話一樣,字字都能聽明白,就是和在一起你不知道什麼意思。
王文文開出條件,可以用平民的身份對待開拓團民,但是關東軍必須投降。第一天的會談基本就僵持到這裡。松岡知道這不是對方的底線。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他會和對方耐心的不斷交換彼此之間的看法,但是現在他最缺的除了“德”之外。就是時間。
因此,第二天,松岡開門見山:“王女士,我希望我們彼此能夠更坦誠的交換意見。”
“好的!”
“那麼,我認爲在關東軍的問題上,我們還有繼續討論的空間。現在對於你方來說,最重要的是恢復東北的秩序,還要考慮蘇聯人對東北實際上造成的戰略威脅。我想你方也清楚,對東北感興趣的不只是我們。東北的混亂狀態,並不利於改善你方的戰略態勢。如果繼續打下去,我們可能很難獲得勝利,但是以蘇聯人習慣他們不會袖手旁觀。我們放棄長江以南的佔領區,雖然更有利於國民政府,但是對於改善你方在山東半島的局勢,也具有舉足輕重的意義。”談判要想有所進展必須爲雙方找到共同的利益,這也是遊戲的規則。實在找不到利益就找一個敵人。作爲資深外交官松岡深諳其中道理。
“對不起,我提醒您注意一下措辭。”王文文嚴肅地說道:“國民政府現在是中國唯一合法的政府。”
“我接受!”松岡依然保持着微笑。心裡面缺把對面的這個女人全家都問候了一遍。“我們可以考慮放棄安慶以西的佔領區。”松岡拋出誘餌。
雙方的談判進行得非常艱苦,但是這種遊戲還要繼續下去。
經過三天艱苦的談判,王文文開出條件,這個條件完全出乎松岡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