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澗峴望着那抹青衣隨之而下,雙眼通紅,目眥欲裂。不是這樣的,他的計劃不是這樣的。
青瑜的穴道不應該被解開,她不應該跟着絕曜一同跳下。
此刻,他心亂如麻,心底彷彿有千萬個聲音在重重疊疊,將他吞噬。
夜空很靜,星辰密佈。
地板應聲合上,高澗峴面色忽然猙獰可怖,將飲血倒插入地上,單腿跪在裂口之處。腦中回想起思燁之言:“這個機關是由建築祖師靳西建造的,皇宮之中唯有這個機關只能開啓一次,關上之後便再也不能打開了。”
這個情景,一如陌離與青瑜掉入懸崖之時,如此清晰,如此深刻!
高澗峴茫然地跪在地上,他精心籌謀一切,可最終還是失去了她!
他特意追擊陌離於崖邊,特意將他們送入清澗山谷,卻在無意之中成全了他們。
世間,再也不會有一個絕曜、一個青瑜!
即使她恨他,也再也回不來了。
紫凝雪鞭橫掃而過,閃身躲過了菱雨追擊,可不知菱雨如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又貼了上來。她隱約看到這個女子雙眼通紅,如修羅一般地朝自己追擊,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沒有人知道練玥沁在菱雨心中是何地位,她沒有親人,練玥沁就是她的姐姐,她要爲她報仇。寧爲玉碎不爲瓦全,要死也要讓紫凝付出代價。
墨漣一直注意着絕曜動向,看到主子和青瑜雙雙掉入了地下,大驚不已,立刻飛向了地板離開處,劍勢在上橫劈豎劃,如瘋了一般不停地攻擊。許久,他大汗淋漓,地板始終不開,卻見一旁的高澗峴單腿跪在地面,神情落寞,心中料到了什麼,茫然問道:“這機關,打不開嗎?快開機關。”
高澗峴置若罔聞,腦中空了一片,喃喃道:“沒有出口,他們必死無疑。”他忽然起身,直對墨漣,手中飲血豁然出鞘,在空中劃過一圈刺入墨漣身體,墨漣被飲血帶着連連退後十幾米。
左影大驚,即刻將墨漣接住,喂入一粒藥丸,同時朝菱雨囑咐:“菱雨快走,墨漣受傷,快。”
菱雨早已目眥欲裂,可是聽到墨漣重傷的消息,抽身撤回,立刻與左影飛出了城牆,飄然落入黑暗之中。四處暗衛屍體橫七豎八,慘不忍睹。
紫凝收回雪鞭,跪在高澗峴面前:“主子!”
高澗峴神情猙獰可怖,忽然一手握住了紫凝的下頜,空氣中只聽到“咔嚓”一聲,紫凝驚恐地雙眼忽然睜大,倒在了地面。
“害她的人,我一個都不放過。”
高澗峴茫然地擡頭,望向了虛空,毫無焦距,毫無希望。在青瑜隨着陌離跳下的剎那,他的希望彷彿隨之燃盡。
……
同一時刻,安靜的皇宮之中忽然變得熱鬧起來。那不是一般的繁華與熱鬧,而是血與火的交織。刀槍劍鳴的聲音在議政殿內外響起,血灑江河,亂世漸雲。這場政變來得非常安靜,東都中的人尚未察覺,東勝已經易主改政。
思燁站在寢宮之中,看着那抹熟悉的人影緩緩地步入宮殿,心中熄滅的火焰重新燃起。
沒有人知道,他殺害了所有的親人只留下這樣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是爲什麼。他活在痛苦之中,除了思傾沒有任何依
靠。他愛她恨她,只因她能自己證明痛苦與活着的存在。這世間,彷彿沒有了思傾,他也就如行屍走肉一思傾,不是他的妹妹,是他存在的見證。
她緩緩地走入了宮殿之中,她已然顫抖着身軀。他知道,她很害怕,可是他比之她更加害怕。他將所有知道他們關係的近侍全都殺了,這段戀情只會隨着歷史的波浪起伏而埋於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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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酮 體依然潔白無瑕,如一具完美雕刻的塑像,美得驚心動魄,讓人無法誓手。他的指尖緩緩地撫摸上她的臉頰,她的目光中帶狠毒的惡意,她恨自己。
火與冰的煎熬,既然如此,他也不用憐惜,口齒深深地含上她的另一座玉峰,微微噬咬啃撕,那種感覺如同置身美麗的冰雪世界。他卻知道,她在忍耐着什麼。
鳳羽宗主把她重新送回他的懷中,他要狠狠地懲罰她,再也不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
懷中的人兒微微地顫抖着,他難得的看見她眼中忽然閃現出了晶瑩的液體,他的嘴脣上移,將那炙熱的淚水吮吸口中,低沉着聲音安慰:“不許再逃離朕了,你永遠是朕的妹妹,朕會好好地憐惜你的。”
思傾渾身一顫,忽然間感覺到身體一輕,被思燁橫空抱上了牀榻。這是第一次,他如此憐惜地對待自己,而不是那冰涼的地面摩挲。
似乎離開這樣的噩夢很久了,她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的火熱,下腹中有一團火在重重地燃燒着。她迷離的眼光微微地掃視了門外一眼,四處都是黑影,貼身保護着思燁的暗衛何止幾人。
思燁細細地啃噬着思傾的身體,他將她兩腿分開,指尖在那團黑黝黝的叢林之中摩挲徘徊,目光緊盯着她的雙眼,灼熱得駭人。
“傾兒,”他的脣上移,忽然貼緊了她的耳垂,輕輕地含住,急急地喘着呼吸道:“不許離開我,再也不準離開我了,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思傾餘光掃視四面一眼,劇烈地喘息,發出一連串的呻吟,火好大,好難熄。她的身體一直以來都如此的敏感,所以不管她給思燁找多少的孌童,都避免不了他日 日夜夜對自己的渴望和愛撫。她提起一口氣,猛然翻過身子,將思燁給壓在身下。
嬌 喘着呼吸,將自己送上了他,雙手撐在他的身側,不停地晃動起來,微微道:“皇兄你要如何的懲罰我啊?”
思燁發出一聲悶哼,身體隨着上方思傾的搖動而越發的熱燙,不夠……不行……他要她,狠狠地要她,狠狠地折磨她。可是司傾就是不放過他,騎在他的身上不停地扭動着身體。
思傾目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餘光忽然瞟到四周的暗衛遠離開了幾步,她緩慢下了動 作,低低地俯下身子在思燁的脣上劃過一吻,輕描淡寫地問道:“這樣皇兄滿意嗎?”
思燁眼神迷離,只覺得下腹處慾火難耐,從未有過的感覺,從未有過的欣喜。只是眼前忽然亮光一閃,他茫然地瞪大了眼睛,嘴脣被什麼捂住,他瞪大了雙眼望着眼前的人兒,怔怔地發不出聲來。
一道鋒利的刃悄無聲息地刺入那肉體之中,鮮血四溢。
思傾右手握着髮簪在那體內翻動攪拌,左手使勁地捂住了思燁的嘴角。在被暗衛發現以前,她要安全地脫身。
宗主之所以還沒殺
害思燁,就是因爲思燁身邊的那批暗衛,暗衛是由羽領軍統領蹇擎一手訓練,,雖然蹇擎是絕曜的人,可是暗衛卻直接聽令於老皇帝。這座寢宮四周,起碼有上百的暗衛,再加上那些守宮的侍衛,她很難脫身。不得已出此下策,只希望奪宮的鳳羽人馬快些趕到。
思傾拿開發簪,再一次狠狠地刺下,絲毫不手軟,絲毫不留情。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奴役了她整整十多年的仇人,她是他的妹妹啊,他竟然對她做出禽 獸不如的事情。不過現在沒關係了,她親手殺了他,再也不會有人囚禁她,欺辱她。
思燁茫然地瞪大了眼,他的手在思傾身下不停地掙扎,將那一寸寸的肌膚颳得鮮血淋漓。他從沒想過自己是這樣的死法,到此刻才明白,原來思傾原本就是鳳羽的人。他的動作隨着時間流逝慢了下來,呼吸漸漸變弱。臨死前的那一刻,將思傾猙獰的臉印在腦海之中。
思傾全身疼痛,她的肌膚被思燁抓得遍體鱗傷,血在不停地流出。思燁斃命的那刻,她大鬆了一口氣,披衣跳下了牀榻,將被子全都給思燁蒙上。冰涼的腳觸及到地面的剎那,她瞬間清醒過來,傻傻地坐在地面大笑。
笑得花枝招展,淚水橫流。
她的一生,徹底被思燁毀去了。失去了作爲女人的資格,她再也無法正常的活下去。
思燁如何,高澗峴又如何?她不過都是他們的棋子而已。
此刻,絕曜應該被困在了地下,青瑜徹底成爲了高澗峴的人。高澗峴會放過她嗎,會放過絕曜的孩子嗎?
她感到全身心的寒冷,一股寒氣自腳底升上了脊背。不,不……青瑜絕對不能重蹈她的覆轍,她絕不會讓絕曜遺憾地離開,她要保護他的孩子,一定要將青瑜救出。
然而,思傾此刻還不知道,青瑜不是她,一旦認定了,青瑜絕不會放手,哪怕是跟隨着絕曜一同而死。
不知過了多久,思傾感覺到滿室的寒冷,她蜷縮在牆角處,靜靜地等待着什麼。
終於在天光豁開的時候,門被狠狠地踢開。有人闖了進來,稟告道:“思鳳使,皇宮已然安全奪下,除了絕曜的三大護衛和羽領軍統領靳西逃離,其他人全都被殺,不知思鳳使是否……”
來者微微瞟了一眼榻上,上前掀開了被褥,嘴角劃過一抹笑意,同時將暗藏的譏笑掩藏,抱拳寶恭賀道:“鳳使殺了思燁,功不可沒,屬下這就去想宗主稟告。請鳳使隨後趕來見宗主,絕曜與青瑜公主同時墜入密地,宗主此刻有些不……正常。”
他話剛完,忽然瞥見蜷縮那一角的紅衣翩然閃出,飛了出去。
天色大開,黎明前的天空異常的白皙清朗,迎着朝日皇宮地板上鮮紅的血液慢慢地乾涸,然而那散發出去的血腥味道卻始終未曾淡去。江山易主,不變的是那大千世界萬里浮雲,而苦的卻是哭泣的百姓們。興,百姓苦,亡,百姓哭!凌晨,皇宮中的第一聲晨鼓敲醒,大臣們驚慌地步入議政殿。
今日的朝政頗爲奇特,原本這個時候不應該是上朝的時候,卻被宮中的侍衛們請入了議政殿。步入皇宮的剎那,濃濃的血腥味迎面而來。謹慎的大臣想要奪門而出,已經來不及了。皇宮之門,在大臣們步入宮中的一瞬間,應聲合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