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鴆毒
“你說你是我阿媼,可阿媼那般溫柔純良的一個人,會朝懷伯下手,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你說你是阿媼,阿媼怎麼硬生生地將我送給那般令人作嘔的人?你說你是阿媼,我阿媼至純至善,待人和善,如今禍亂宮闈,意欲謀害峻侯,色膽包天的惠太后,說得不就是你?”
惠太后渾身都在發抖,她靠在牆壁上,只覺得冷意滲透進骨子裡,讓她遍體生寒。
這一刻,哀莫大於心死。
“銘稚你聽阿媼說,阿媼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一時昏了頭腦,纔不得不做出那些事?樑姒榮,若是這些話放在從前,你若說得出口,我便一定會信得,可如今,你口中所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敢相信。”
姜銘稚握着拳頭,雙眸發紅,他強壓着淚意,不教惠太后瞧見自己的稍縱即逝的猶豫與心軟。
“我聽人說,你在這裡過的不好,所以今日,我特地來送你一程。”
“你是我生母,我來送你一程,天經地義。”
惠太后忽然覺得這個氣氛有些不大對勁,可她到底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送我去哪裡?”
“去和父君相見,你不是常說你和父君恩愛非常,羨煞旁人麼,兒子我今日,便爲你們二人相聚,獻些綿薄之力。”
姜銘稚此時面上什麼神情都沒有了,瞧着雙眼無神,面色發白。
他從袖中掏出來一個袖珍小玉瓶,捏在手中,朝惠太后慢慢逼近。
就在惠太后察覺出來不大對勁的時候,姜銘稚眼疾手快,早將她的啞門穴封上了。
惠太后此時只能發出斷斷續續“啊……啊……嗚……嗚嗚”的聲音,雖有些聲響,外面的人卻是一點都聽不見的。
“我送您上路。”
姜銘稚拔掉瓶塞,將那瓶鴆毒盡數灌到了惠太后的嘴中去。
惠太后拼命的往外吐,可還是有些從她的喉嚨中進入了肺腑去。
姜銘稚將瓶子和瓶塞在身上藏好,背過身去,不曾瞧見惠太后痛苦至極的模樣。
直到掙扎了些時候,身後纔沒了生息,姜銘稚轉過身去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將惠太后扶着躺好在枯草上,又用些枯草將身上的血跡抹乾淨,掩蓋住。
他這纔將牢門鎖上,走了出去。
“公子好。”
“公子好。”
又是一陣稀稀拉拉的請安聲,姜銘稚不在意的朝他們擺了擺手,然後將食指擔在脣邊,做了個“噓”的姿勢。
“太后娘娘方纔睡着了,你們莫要進去打擾。”
“是是是。”
姜銘稚這才滿意的離開了,幾個侍衛繼續蹲守在門口。
“公子身體纔好,這是去哪兒了?”
岑正從霸宮的方向過來,瞧見姜銘稚坐在花壇邊,便出聲詢問道。
“去天牢見了惠太后一面。”
姜銘稚扯了扯嘴角,朝岑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倒教岑以爲惠太后又說了些什麼話。
“太后若是說了些什麼話,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便當她說得那些話是浮雲好了,風一吹,便散了,了無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