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微風，透過大開的木門，無聲飄進了石樓大廳，在將幾杯擺在桌上的茶杯口上逸出的熱氣吹散後，又漸漸融入到了空氣裡。
盤腿坐在雖陳舊但是整潔的地板上，陳志凡看着臉上神色明顯好轉了幾分的細川佐衛，輕擰眉鋒說道：“這麼說來的話，把你關進水牢的幕後黑手，就是晴子的叔叔，現在甲賀派的大首領？”
一旁的筒新川心裡帶着幾分憂慮的頷首接口應道：“大人，我覺得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六角山雄大人了。”
剛纔只是簡單聽了細川佐衛一番述說，關於其中更深層次的問題，陳志凡還沒有完全搞清楚。
於是他隨意掃了筒新川一眼後，調轉目光看着細川佐衛繼續問道：“他抓你是爲了什麼？剪除晴子身邊的勢力？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長輩，總不能就這麼容不下一個晚輩吧。”
說到這裡，某青年伸出右手，輕輕握住了跪坐在自己身旁的六角晴子滑嫩右手。
面上掛着幾許嬌羞的她，在擡眼掃過了大廳裡其他人的反應後，迅速把螓首埋了下去。
“呵呵。”嘴裡發出了兩聲輕笑的陳志凡，左手一劃，示意細川佐衛可以回答自己剛纔的問題了。
細川佐衛立即頷首恭聲說道：“大人，屬下後來也仔細想了一下，覺得很大一方面原因，是首領他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天晚上？”陳志凡微挑了一下眉頭，“哪天晚上？什麼事情？”
倏然發現有可能是事關別人機密，他又擺了擺手：“嗯，如果不好說的話，就別說了，畢竟那是你們甲賀派內部的事情。”
微微頓了一頓後，某青年眼裡灰芒一閃，一臉肅然的擰了擰眉：“不過如果是事關晴子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細川佐衛臉上表情顯得很是古怪，分明是一種欲語還休，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樣子。
看着他一臉憋住了的樣子，一旁的筒新川急了：“佐衛上忍，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環顧了大廳裡衆人一眼後，他頜下鬍鬚顫了兩顫的正聲接着說道：“現在我們大家都是同坐一艘船的夥伴，而且小泉先生也已經來了，你就有什麼說什麼吧。退一步來說，要是搞清楚了首領大人是什麼樣的想法，我們也好決定該怎麼應對不是。”
“哼，我可不是跟你們坐同一艘船的人！”跪坐在大廳一角的小蘿莉，朝着說話的筒新川翻了一個白眼，嘴裡輕聲嘟囔了一句。
看着幾乎所有人都將注視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細川佐衛臉上流露出一抹澀然的點了點頭。
不過再擡頭看了嘴角含着一絲笑意的陳志凡一眼後，他才微微低下頭去凝聲說道：“其實我猜不僅是首領大人他想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恐怕就是長老會的長老們也想知道，甚至甲賀三大家族也非常想知道。而說到這件事情······”
細川佐衛又擡頭看了某青年一眼。
後者心頭一動，左手放在桌面上輕輕叩擊着挑眉說道：“好了，看你這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估計事情還跟我有很大的關係。”
偏頭看了一臉若有所思的六角晴子一眼，他笑了一笑，然後視線在幾人臉上轉了一圈後，最後停在了細川佐衛的身上：“而我跟甲賀派之間要是有什麼關係的話，那就只有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了。”
細川佐衛忙不迭的點頭：“小泉先生你說的很對，首領大人以及長老們其實最想知道的，就是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臉上漸漸露出幾許苦笑的他，伸手指着自己沉聲說道：“或許首領和長老們以爲我會知道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而至於爲什麼最後我會被直接關進水牢，一方面可能是首領大人爲了搶在長老們的前面提前一步從我這裡問到答案，另一方面也可能是爲了······”
“爲了警告你！”六角晴子脣角含着幾分幽然的輕聲說道，“又或者，我那個叔叔是通過警告佐衛叔叔你，間接的警告我。”
“警告？”眼角劃過一抹厲然的陳志凡，左手敲擊桌面的頻率稍微加快了少許。
少頃，他偏頭看着身旁的女人，臉上滿是柔意的和聲說道：“以前我不知道就罷了，但是現在，不管是誰，都不能再給你臉色看。”
“志凡，我相信你！”芳心裡填滿了柔情蜜意的六角晴子，眼眸裡水光隱隱的柔聲輕點了兩下螓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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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筒新川滿臉都是笑的暗自點了點頭：有了眼前這位大人的支持，說不定晴子還真有可能成爲歷代甲賀首領當中，爲數不多的女性首領之一。
右手輕輕拍了拍女人的滑嫩手背，陳志凡轉頭看着細川佐衛，輕挑了一下眉頭沉聲說道：“你說的那什麼首領大人，還有什麼長老會的長老，他們都想從你這裡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臉上掛着一絲譏諷的淺笑，他搖了搖頭：“可惜的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是你，也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細川佐衛苦笑着點頭應道：“小泉先生你說的沒錯，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了，別再叫什麼小泉先生了。”本就對“小泉明”這個扶桑名不是很感冒的某青年，在再一次聽到細川佐衛的稱呼後，徹底忍不住了，於是乾脆揮手糾正道，“你們或許已經早就猜到，或者是根本就已經知道，其實我根本就不是扶桑人。”
視線在諸人臉上逐一轉了一圈，尤其是在大廳一角小蘿莉那裡停頓了一秒後，他收回視線左手屈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叩擊道：“我呢，姓陳，名志凡，來自華夏。至於身份嘛，嗯，一個警察，一個剛剛轉正爲一名普普通通警察的人。”
筒新川和細川佐衛聞言，面色一點都沒變的點了點頭。
兩人又不傻，相反心裡透亮的很。別的不說，單說晴子她一直叫着“志凡”、“志凡”的，他們怎麼可能會心裡沒譜。
美玲三姐妹就更不用說了，一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倒是大廳角落的小蘿莉略微吃了一驚。
因爲陳志凡在與她交流的時候，那扶桑話說的可是極其順溜，光聽口音的話，還真聽不出來和扶桑人說的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