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宋楊2

查縛看到舒玖愣神,說:“怎麼了。”

舒玖這纔回神說:“是宋楊的身體……昨天我跟着生死簿走到這裡,就看到了宋楊的身體,他的左腿膝蓋是我打傷的。”

張正一和鎮星不知道宋楊是誰,不過查縛知道,而且利用宋楊身體的,很可能就是種鬼契的那個大人。

舒玖說:“你看到他跑哪裡去了麼?”

蛇妖說:“我當時嚇得都要死了,能注意到他腿受傷就不錯了,而且他一下就消失了。”

舒玖喃喃的說:“上次也是一下就消失了。”

鎮星說:“咱們在附近找找,他兩次出現在這裡,說明這裡有他要找的東西,或者他本身就在這附近……”

他說着,笑眯眯的看向蛇妖,說:“至於你麼……師兄,用你的乾坤葫蘆收了他吧。”

蛇妖聽到乾坤葫蘆的時候,嚇了一跳,這纔看向張正一背後揹着的大酒葫蘆,臉上頓時沒有了血色,哆哆嗦嗦的說:“你你你……你是張正一!”

張正一皺眉對鎮星說:“這樣聽起來他也是受害者,沒有幹什麼惡事,我如果貿然把他化進葫蘆,是不是不太好?”

蛇妖拼命點頭。

鎮星說:“你看他一條雄蛇弄成這樣,肯定是爲了迷惑人心,現在化了他,是爲了以後不讓他做惡事。”

張正一想了想,說:“師弟說的也很有道理。”

鎮星笑着說:“我說的一直很有道理。”

蛇妖聽了頓時炸毛了,也不管別的,從地上爬起來就跑了。

張正一說:“他跑了,要追嗎?”

鎮星看着蛇妖跑走的背影,小聲說:“算你跑得快,敢碰我師兄。”

舒玖:“……”

他們一路往前走去,很快就看到了張正一說的那個仿古的四合院,並不難找,一路之上也沒有看到任何可以的東西。

一進四合院,舒玖他們就能感受到一股很濃重的陰氣,彷彿籠罩在四合院上的雲團。

他麼一進去,就有一個年輕人上前來,笑着說:“是張天師,來的真早。”

男人也就三十歲左右,叫馬友傑,這座四合院就是他買的。

馬友傑把他們請進去,四合院很漂亮,透露着一股古樸大氣,只不過這股陰氣實在是破壞氣氛。

馬友傑讓他們坐下來,說:“這座四合院是我給父親買的,因爲城裡頭污染太大,老爺子身體不好,而且住在樓裡還要爬上爬下,實在不方便,正好有一個朋友是專門搞四合院的,就給我介紹了這個,地方很幽靜,而且環境也好,最重要不算太偏僻,進市區也容易,我把老爺子接過來住,老爺子還挺高興的,但是最近總是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馬友傑說,最近老爺子總說晚上能聽見敲門的聲音,“叩——叩——叩——”的一直敲,而且還有哭聲,敲門的聲音夾雜着哭聲。老爺子起來看過兩次,但是這個四合院裡就住着老爺子還有幾個馬友傑請來的看護,馬友傑週六日或者放假纔會過來住幾天,根本就沒有別的人了,怎麼會有人?大半夜的敲門?

而且這附近很清靜,幾乎都沒有人來串門,大半夜的誰回來串門。馬友傑剛開始以爲是馬老爺子上了年紀,耳朵聾眼睛花,聽錯了。現在是大冬天的,不遠處的小樹林一吹就颼颼的響,馬友傑想着,或許是風聲。

當時馬友傑安慰了老爺子幾句,又多給馬老爺子請了一個看護。

只不過後來,看護也對他說,聽到了哭聲,還有“叩叩”的敲門聲,敲得很急,嚇得看護們不敢出房間。

馬友傑一輩子沒信過邪,這種無稽之談他當然不會相信,不過還是特意過來住了幾天,就在他住下的頭一天晚上……

馬友傑面色有些不好,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說:“我那天特別累,年底了工作特別忙,但是老爺子不踏實,我得過來看看……結果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而且我睡得很熟,我竟然被那種‘叩叩’的敲門聲驚醒了,真的有聲音,我當時一聯想老爺子說的,頓時一身的冷汗。而且那種‘叩叩’的聲音很大,很重,根本不可能是幻聽或者風聲……我就立刻下了牀,披上衣服出去追,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我當時膽子也是太大了,我來到天井的地方,就看到了一個黑影,像是人影,我看不清楚他的臉,那時候天太黑了,但是我家裡大半夜的竟然進了人,我第一反應是小偷,我喊了一聲,他朝我看過來,轉過身來,我看到了他的眼睛,血紅色的,是血紅色的……我當時嚇呆了,根本沒有注意他的其他面貌特徵,只能瞪着他血紅色的眼睛……然後那個人向我走過來,我當時想喊人,但是嗓子裡發不出聲音,一下就暈了過去。第二天早上是老爺子和看護髮現的我,他們說我暈倒在天井的地上,大冬天的臉色蒼白,嘴脣凍得發紫,全身都僵硬了,他們當時嚇死了,趕緊把我送到醫院裡。這件事情我不敢和老爺子說,怕他嚇着,但是也不敢再讓老爺子住在這裡,就把他接回市區去了。”

衆人聽他這麼說,頓時都打了一個冷顫。

張正一說:“對,馬先生找到我的時候,他身上有邪氣,我已經給他拔除了。”

馬友傑又說:“老爺子很喜歡這座四合院,我覺得一直放着也不是辦法,就想請你們來看一看。”

舒玖說:“看護們呢?”

馬友傑說:“因爲老爺子不住這裡,看護先讓他們回去了。”

張正一說:“馬先生放心,我們先在這裡做法,如果邪物還是沒有驅散,可能需要晚上留下來看看。”

馬友傑說:“好的好的,我一會兒把鑰匙給您,不過你們住下來的時候小心一些,真的是特別可怕。”

馬友傑說完,過了一會兒,就說有事情走了。

鎮星說:“看他走的急匆匆的,看來是被嚇着了。”

張正一說:“馬先生不是有急事,才先走的麼?”

鎮星:“……”

舒玖站在天井的位置,說:“馬先生找到你的時候,除了身上有邪氣,還有什麼其他不對麼?”

張正一想了想,說:“很虛弱,精元受損。”

張正一很快就忙活起來,在四合院里布陣貼黃紙,鎮星則是坐在天井的石桌邊和舒玖喝茶。

舒玖說:“不去幫幫你師兄嗎?”

鎮星悠哉的喝茶,說:“不用,師兄幹活我放心。”

舒玖:“……”

鎮星拿着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用側眼瞥了站在天井正中的查縛,小聲的對舒玖說:“喂。”

舒玖看了他一眼,說:“幹什麼?”

鎮星說:“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舒玖咳嗽了一聲,說:“什麼哪一步。”

鎮星說:“別裝了,在車上的時候,你們以爲睡着了就偷着親,我可都看見了。”

舒玖:“……”

鎮星說:“所以你們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舒玖支吾了一聲,說:“沒有哪一步。”

鎮星笑着說:“是嗎,冥主大人那麼悶騷一個人,你們還沒發展下去嗎?我聽說舒鶴年找了一塊小鮮肉,兩個人已經開始雙修了。”

舒玖說:“你在天上住着,消息還這麼靈通?”

鎮星說:“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情,我當然都會知道。”

舒玖說:“那你和你師兄發展到哪步了?”

鎮星像突然被茶水燙了一樣,說:“師兄那個木頭,誰和他發展?他天天忙到死,師父還說讓他多歷練,一天到晚見不到人。”

鎮星都沒發現自己從否定的態度,已經變成了抱怨的態度,一邊抱怨還一邊看向正在忙活的張正一,張正一忙的一頭大汗,正好畫好了一個陣,手中木劍刷的挽了一個劍花,收劍的姿勢帥氣中透露着一股渾然天成的仙風道骨,看起來特別唬人,擡頭的時候正好看到鎮星投過來的目光,還衝着鎮星露出了一個很呆的笑容。

鎮星看到他的笑容就有氣,撇頭回來,說:“你看他笑的多傻。”

舒玖說:“你就和他挑明瞭,不就得了,你師兄那麼寵着你,我看他也是喜歡你的。”

鎮星說:“我不說,爲什麼我說……而且他對誰都是老好人,對我一樣,我沒看出有什麼不同。”

鎮星說着,突然反映過懵了,說:“爲什麼扯到我身上來了?我們在說你和冥主的關係。”

舒玖很淡然的說:“就是這麼個關係。”

鎮星說:“經過了這麼多事,你可要吊足了冥主才行,也讓他吃吃苦。”

舒玖拍了拍鎮星肩膀,說:“……你這麼有經驗,快把你師兄搞定吧。”

鎮星:“……”

那邊張正一喊着鎮星,說:“師弟,幫我個忙。”

鎮星站起來,然後對舒玖說:“我下次要和舒鶴年取取經,問問他是怎麼搞定那個小鮮肉的,聽說他家的小鮮肉也是個木頭疙瘩。”

舒玖笑着說:“他只會告訴你兩個字。”

鎮星好奇的說:“什麼?”

舒玖淡淡的說:“強上。”

鎮星突然露出一種欽佩的眼神,看的舒玖只想捂臉,顯然鎮星是誤解了舒鶴年的屬性。

張正一和鎮星做了法,只不過那種包裹在四合院周圍的陰氣還是沒有退散。

舒玖說:“只好住下來了,看看晚上有什麼事情發生吧。”

四合院的房間很多,一人一間房完全沒有問題,鎮星卻說:“這樣吧,我和師兄一間房,你和冥主一間房。”

張正一奇怪的說:“師弟,爲什麼不一人一間?”

鎮星頭頭是道的說着:“咱們雖然知道這裡有不乾淨的東西,但是咱們對這裡的環境不熟悉,如果這個不乾淨的東西晚上偷襲咱們,兩個人住一間也有照應。”

張正一聽着鎮星瞎掰,竟然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說:“說得對說得對,師弟說的在理,那就委屈兩位一間房了。”

鎮星推着張正一進屋,說:“委屈什麼,他們巴不得睡一張牀。”

他說着,張正一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車上,冥主大人親吻舒玖嘴脣的畫面,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被鎮星推着進了房間。

舒玖:“……”

舒玖看着鎮星亟不可待的推着他家師兄走進房間,難道是要做“強上”這個工作?

雖然張正一呆了一點,有的時候缺根筋,但是無論從身材還是靈力來看,鎮星都不是上面那個。

查縛看着他一直看房門,說:“看什麼?進來。”

舒玖“哦”了一聲,跟着查縛進了房間,然後說:“我只是覺得……我有點誤人子弟。”

查縛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估計也只有鎮星能明白舒玖說的是什麼了。

舒玖進了房間,想要給舒鶴年打了一個電話,但是一想到現在這個時間,好像有點當不當正不正,如果舒鶴年又在和許誠做那種事情,自己打電話過去也太不好了,上次就聽到了現場版,耳朵簡直要壞了。

舒玖和查縛坐在桌邊,燈光很暗淡,氣氛真的很詭異,因爲冥主大人一直是盯着舒玖看。

他們也不敢睡覺,就怕晚上會有什麼東西出來,比如敲門聲,比如血紅眼睛的怪人,舒玖就想找個話題聊聊天。

舒玖剛要開口,就聽到“啊……”的一聲,頓時嚇了一跳,原來四合院的確挺好,但是牆壁不隔音,舒玖驚得目瞪口呆,隔壁這麼快就有動靜了?!

舒玖聽着聲音,發現查縛盯着他看,臉上頓時有些燙,咳嗽了一聲,說:“對了……我昨天,也樹林裡看到了宋楊的身體,他……”

“啊……嗯!”

隔壁傳來的聲音打斷了舒玖的話頭,舒玖眼皮直跳,硬着頭皮繼續說:“宋楊的身體好像被人支配了,有一股強烈的……”

“唔……輕……好疼……”

舒玖:“……”

舒玖終於不淡定了,有這樣一個背景音,怎麼可能好好和查縛聊天,舒玖“噌”的站起來,走到牆旁邊,伸手“砰砰砰”使勁敲了三下。

隔壁的聲音突然斷了,然後是張正一慌慌張張的聲音,“師……師弟,這樣不好……”

然後世界終於安靜下來,舒玖這才鬆了一口氣,剛要轉頭,卻被一股力道往前一按,舒玖被按住肩頭壓在牆上,查縛的氣息很快貼了過來,親吻着舒玖的耳根。

舒玖喉嚨裡快速的滾動了兩下,說:“等等……房間不隔音……啊!”

舒玖說着,查縛忽然把手從舒玖的衣服下襬鑽進去,火熱的手掌貼着舒玖的後腰輕輕撫摸,兩個人的下身緊緊貼在一起,舒玖能明顯的感覺到查縛的身體變化,這也太快了吧!

舒玖哆嗦了一下,查縛的嘴脣貼着他的耳朵,聲音沙啞低沉,夾雜着濃濃的情1欲,說:“舒玖……舒玖……”

舒玖喉嚨有些乾澀,喟嘆了一聲,聽到查縛輕念着自己的名字,突然腦子裡有些混亂,一股熱流從下面涌上來,不由自主回過身來,伸手抱住查縛的肩背。

兩個人互相親吻着,查縛的手伸下去,順着舒玖的褲子鑽進去,撫摸着舒玖的臀縫。

舒玖整個人抖了一下,雙腿一軟,查縛伸手一抄,將他抱起來放在桌上,查縛的手快速的解開舒玖的皮帶,舒玖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心臟突突直跳,都不敢直視查縛的眼睛,查縛平時裡冷漠的眸子,此時蘊藏着急於發爆發的*……

“叩、叩、叩——”

突如其來的敲擊聲,讓舒玖渾身一哆嗦,一下發泄在了查縛的手上。

舒玖整個人無力的癱軟在桌上,重重的喘息着,發泄的疲憊感讓他有些失神,耳邊又傳來“叩、叩、叩——”的敲擊聲。

舒玖一個激靈,立刻坐起身來,說:“有聲音。”

查縛只是幫舒玖用手紓解過,自己還沒有紓解,臉色黑得可以,只不過還是拿了紙巾幫舒玖清理乾淨,然後整理好衣服。

舒玖和查縛出門的時候,張正一和鎮星已經在天井了,張正一的臉上還有些不自然,鎮星則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們,說:“你們出來的也太慢了,一看就沒幹好事。”

舒玖咳嗽了一聲,說:“這是什麼聲音?”

張正一說:“還有哭聲。”

鎮星說:“是冤鬼麼?聽起來還不是一個。”

隱隱的哭聲就好像是凜冽的冬風,再加上遠處林子裡的颼颼聲,在夜裡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詭異。

查縛面上沒有什麼表情,說:“是鬼契。”

舒玖點頭說:“我也感覺到了,很重的鬼契氣息。”

他們正說着,哭聲突然淒厲起來,怨氣一下變得濃重,舒玖皺了一下眉,說:“這邊。”

舒玖他們往四合院的後院跑去,四合院的後院裡有好多花盆,不過因爲是冬天的緣故,自然不會有花,旁邊還掛着兩個空的鳥籠子,石桌上放着棋盤,除此之外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舒玖說:“就在這附近,有一股很重的氣息。”

張正一四周看了看,說:“什麼也沒有,到底在哪裡?明明就感覺是這裡。”

他說着,腳底下忽然“嘎啦”響了一聲,張正一低頭一看,腳下有個類似於井蓋的東西。

舒玖詫異的說:“是地窖嗎?”

他說着,張正一已經蹲下來,將蓋子使勁一拉拉起來,“轟隆”一聲,隨着蓋子打開,裡面冒出一股濃重的陰氣和怨氣。

舒玖剛要順着臺階走下去,查縛就攔在他前面,說:“跟着我。”

查縛說完,手心裡忽然一亮,一股冥火跳動起來,然後率先順着樓梯走下去,舒玖這纔跟上,鎮星跟在舒玖後面,笑眯眯的杵了杵舒玖,說:“裡面真黑,快跟上。”

張正一走在最後,四個人下了地窖,這竟然是一個酒窖,酒窖裡有發黴的味道,雖然落了很多塵土,但並不是常年封着的,酒窖裡有新鮮的空氣,顯然是有人剛剛來過,而且來的次數很頻繁。

他們往裡走,陰氣越來越重,怨氣也越來越濃,夾雜着鬼契的氣息,讓人呼吸都壓抑起來,只見酒窖的盡頭畫着一個陣,陣法散發着淡淡的黑色光芒,陣法的四周是鎖鏈,似乎將整個陣法封閉起來,陣中見竟然鎖着許多魂魄。

魂魄們殘破不全,已經變成了冤鬼,哭嚎着掙扎着,鐵鏈撞擊着酒窖的石壁,發出“叩、叩、叩——”的聲音。

張正一有些傻眼,說:“這……這是誰把魂魄都關在這裡的?”

鎮星看着這些殘破的魂魄,缺胳膊少腿的,沒有腦袋的,爬在地上的,頓時噁心的要吐,說:“誰幹的,也太喪心病狂了。”

舒玖震驚的看着散發着黑氣的陣法,說:“這個陣法……”

查縛的聲音很冷淡,似乎只是闡述事實,說:“是在吸收魂魄。”

張正一說:“是有人把魂魄抓來,鎖在陣裡,再慢慢的吸收?”

舒玖說:“先把他們放出來吧。”

查縛手上的冥火一亮,緊跟着地上的陣法猛地散發出黑氣,鎖鏈被震得“嘩嘩”作響,鎮星只覺得酒窖的地都在震動,地上的土騰起來,就聽“啪”的一聲巨響。

束縛着魂魄們的黑色鎖鏈瞬間崩裂,帶着強大的衝力像四周飛散,查縛身形一動,已經擋在舒玖身前,將鎖鏈碎片擋住。

張正一也喊了一聲“師弟”,然後把鎮星攔在身後,摘下背上的大葫蘆,撥掉蓋子,破碎的魂魄們本想四散奔逃,卻被張正一收進了葫蘆裡。

地上的黑霧驅散了,陰森的哭聲和叩叩的聲音不見了,張正一將葫蘆蓋起來,說:“這些魂魄已經變成了冤鬼,我還要拿回去淨化才行。”

查縛還保持着手攬在舒玖腰上的動作,說:“先上去。”

鎮星看着查縛的手,又看了看不解風情的張正一,心想着連冥主大人都知道悶騷一把,自己師兄竟然這麼實誠,簡直沒法說了。

衆人從酒窖裡上來,正好看見一個黑影,突然閃身沒入了黑夜裡,舒玖一驚,說:“是紅色的眼睛!”

鎮星說:“會不會是下陣法的人?”

他們說着,快速的追上去,出了四合院的大門,四下一片寂靜,根本看不到什麼影子……

舒鶴年被折騰的有些疲憊,他昨天開始和許誠雙修,沒想到雙修竟然比平時還累,許誠身上雖然已經剔除了鬼契,但是靈力沒有減弱,憑藉着跳開三界的靈力,確實足夠和舒鶴年雙修的了,相比起來,反倒是舒鶴年有些招架不住。

再加上許誠在那方便的體力一直很好,舒鶴年覺得自己的老腰都要斷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點冷,不禁縮了縮,往旁邊靠了一下,不過這一下靠了空,差點翻下牀去。

舒鶴年迷迷瞪瞪睜開眼睛,屋子裡很黑,牀上只有自己一個人,被子被踹到了地上,怪不得覺得冷,而且許誠不在。

舒鶴年忍着腰疼從牀上下來,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許誠的房子不大,就是一個客廳,一個臥室,轉一圈用不了半分鐘,屋子裡空蕩蕩的,沒見許誠的影子。

許誠的外衣和鞋也不見了,看起來是出門了,舒鶴年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時間,竟然是半夜兩點鐘。

舒鶴年拿起電話給許誠撥了過去。

漆黑的夜裡,男人雙手插兜走在了無人煙的路上,前面是一片樹林,冬天沒有了葉子,顯得無比蕭索。

男人往林子裡走,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笑着接起來,說:“舒前輩,你醒了?”

舒鶴年的聲音說:“你在哪裡?”

許誠笑的很憨厚說:“舒前輩你睡吧,師父剛給我發信息,說讓我去抓鬼,我天亮之前肯定能回去。”

舒鶴年頓時很氣憤的說:“靈泉老兒怎麼搞的啊,大半夜的,現在都兩點了。”

許誠一邊對着手機溫柔的說話,一邊慢慢走進林子,腳下是沙沙的聲音,很快的,許誠面前迎上了一個人,一個舉止怪異的男人,他的腿一瘸一拐的,眼睛是血紅色的……

許誠溫柔的對着手機說:“舒前輩你快去睡吧,已經很晚了,而且你剛纔不是累着了麼,我很快就回去。”

舒鶴年炸毛的說:“誰累着了。”

許誠只是低低的笑了一聲,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不遠處的怪異男人一樣,說:“舒前輩如果難受,就上點藥,我把藥放在牀頭的抽屜裡了。”

舒鶴年終於炸毛到不行,說:“你還是去抓鬼吧,我睡覺了!”

他說着就掛斷了電話。

許誠這才擡起頭來,雙眼漆黑,沒有任何波瀾和感情,淡漠的注視着眼前的怪異男人。

男人血紅色的眼睛盯着許誠,他的衣服很厚,帽子下是一張陽光帥氣的面容,此時卻顯得異常詭異可怕。

這個身體,正是宋楊。

宋楊的身體忽然動了一下,左腿明顯有些不對,他猛然轉身,似乎是要逃跑,許誠右手微動,黑色的鎖鏈猛地打出“啪”的一聲巨響。

宋楊的身體忽然也打出了一條黑色的鎖鏈,兩條鎖鏈擰在一起,繃得筆直。

許誠冷笑着看着男人,說:“你還想逃跑麼?”

宋楊的身體回過頭來,手擡起,拽着手中的黑色鎖鏈,喉嚨裡發出呵呵的笑聲,說:“你我是一樣的,爲什麼是我跑?”

許誠說:“因爲你是殘存的螻蟻。”

宋楊的身體又笑起來,說:“別忘了,你我是一樣的,我是螻蟻,你也是……你又好到哪裡去?”

宋楊的身體說着,手上用力,將黑色的鎖鏈繃緊,說:“如果我告訴你的好舒前輩,他會是什麼反應?”

許誠聽着他的笑聲,眉頭忽然一皺,“舒前輩”三個字似乎觸碰了許誠的底線,周身冰冷的陰氣忽然暴漲起來,手臂一動,黑色的鎖鏈猛地劇烈震動,“嗖”的一聲脫離了對方的桎梏,勢頭兇猛的打出。

宋楊的身體反應不及時,“啪”的抽到了他的下巴,下巴上頓時出現了一個血道子。

宋楊的身體被他甩的一個踉蹌,猛地跌倒在地上,血紅的眼睛裡露出驚恐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許誠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他聽到了腳步聲,宋楊的身體忽然大笑起來,說:“是冥主來了,不如咱們合作吧,與其和別人合作,不如咱們合作?”

許誠沒說話,只是挑起嘴角先笑了一聲,然後手上捏了一個訣,宋楊的身體突然睜大了眼睛,說:“你!不可能……你要幹什麼!你不會這麼做的!”

他說着,許誠已經將決打出,淡然的說:“做一件好事。”

他說完,也不管地上的人的表情,轉身朝林子外走去,他的步子雖然快,卻透露着不急不緩的悠然,轉瞬之間消失在了黑夜裡。

宋楊的身體躺在地上,動作格外的扭曲怪異,在地上滾動了幾下,突然就不動了,眼睛也閉起來,就像死了一樣,緊跟着一團黑霧從宋楊的身體上騰起來,“唰”的一下不見了。

舒玖他們追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宋楊躺在地上,雙眼閉着,一動不動的,身上還殘留着淡淡的鬼契氣息,下巴上有一道痕跡。

舒玖走過去,先是戒備的看了看地上的宋楊,查縛說:“就是剛纔的人。”

舒玖說:“看來想要吸收那些魂魄的,就是佔用宋楊身體的人,而且宋楊身上現在還有鬼契的氣息……可是爲什麼他又突然脫離了宋楊的身體?”

查縛低頭看着地上的宋楊,說:“是被拔除的。”

他說着,指了指宋楊手背上的痕跡,一小塊傷疤,黑色的,像是烙印一樣。

鎮星說:“看起來剛纔有人比咱們先一步,而且把鬼拔除了來。”

舒玖說:“是誰呢?這旁邊根本沒有人住。”

舒玖他們把宋楊的身體帶了回去,還給了連銳和宋楊,宋楊雖然還不能修出實體,不過靈力已經有很大進步了,再加上犀角香的助力,雖然宋楊是個鬼,但是和連銳生活起來還是不錯的。

活無常和死有分的蜜月旅行整整一共十五天,很快就回來了,期間舒玖直接了兩次任務,不過恰巧的是這兩次任務的魂魄都被酒窖的法陣固涉住了,所以舒玖這兩個任務的完成率是百分之……零。

活無常和死有分的業績一直很高,結果年末被舒玖一下拉下來平均分,兩大男神今年的指標竟然沒有馬漢小天使高!

馬漢得到了冥府的頭等獎金,高興的美顛顛的,抱着他的一個億冥幣獎金直流口水,籌劃着明年要怎麼花。

死有分說:“舒玖一定是故意的……肯定是嫉妒咱們去度蜜月了。”

舒玖:“……”

舒玖回了家,就看到契科爾回來了,契科爾抱着蠔油在沙發上喝,說:“咦,舒玖你回來了啊?聽說你和男神大人同居了?性生活怎麼樣?”

舒玖:“……”

契科爾又指了指趴在沙發上的舒鶴年,說:“你看他,爺爺就是老了,每天都腰疼。”

舒鶴年抄起桌上的遙控器就扔了過去,契科爾沒注意,手裡的蠔油瓶子被遙控器一砸,“啪”的掉在地上,雖然瓶子的玻璃很厚沒有碎,但是軲轆在地上,撒的到處都是黑色的粘液……

舒玖瞪着他們,說:“你們兩個起來擦地。”

契科爾也瞪着眼睛,渾然沒有聽見舒玖的話,而是跳起來,動作特別靈活的跳到舒鶴年的背上,用肉肉的爪子使勁踩着他的後腰。

舒鶴年腰疼的厲害,每天都處於非常性福的階段,被契科爾一踩,疼的嗷嗷的。

他們兩個鬧夠了,纔去把地上黑乎乎的蠔油收拾了。

舒鶴年一邊收拾一邊說:“你還是去嚴煦那裡住着吧,別回來了,回來就知道搗亂。”

契科爾說:“我還想在嚴煦那裡住着呢,你不知道,嚴煦做飯特別好吃!他的蠔油生菜,蠔油牛肉做的都特別好吃!”

舒玖笑着說:“哦,看來嚴煦是抓着你的胃了。”

契科爾說:“雖然刀手獵人很可惡,但是飯做的還不錯,勉勉強強,差強人意吧。”

舒鶴年摸着下巴,說:“看來我也應該學學做飯?”

舒玖笑着說:“你學做飯,難道不會把許誠的房子燒了嗎?”

契科爾點頭說:“人家許誠掙錢不容易,你可千萬別衝動哦,衝動是魔鬼。”

舒鶴年:“……你們兩個不毒舌會死嗎!”

契科爾說:“我也想繼續住在嚴煦家裡,天天吃蠔油牛肉,但是……嚴煦說今天他要去見客戶,真是太討厭了,我就只能先回來了。”

舒玖說:“見客戶不是也是你的公司創造業績麼,這有什麼討厭的,你以爲別人整天和你一樣喝兩瓶蠔油就賺錢了?”

契科爾:“……”

舒鶴年哼哼的說:“我看嚴煦不是要見客戶,他一定是覺得你討厭,把你支開的。”

契科爾瞪着冰藍色的大眼睛看舒鶴年,舒玖還以爲他們又要打架,哪知道契科爾說:“你這麼一說,我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舒鶴年點頭說:“是吧,我也覺得你很討厭。”

契科爾說:“不是這句,是他故意支開我那句……”

舒玖:“……”

契科爾說:“嚴煦今天早上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突然說要見客戶,中午說好了給我做蠔油牛肉的!結果他就說什麼都要去見客戶!你們說是不是很不對勁啊!”

舒玖聳肩說:“客戶的話,那個胡特助應該知道的吧,你打個電話問問就知道了。”

契科爾恍然大悟的說:“啊!舒玖你真聰明!”

契科爾說着,就拿出自己的水果6,給胡特助打了一個電話。

契科爾像模像樣的說:“喂?胡特助嗎……今天嚴煦要見什麼客戶?嗯?什麼?請假了!嚴煦請假了!!!”

契科爾一臉震驚,然後就掛了電話,瞪着舒玖說:“都怪你給我出的餿主意,讓我給胡特助打電話……嚴煦竟然請假了,不是見客戶!”

舒鶴年不嫌亂的笑着說:“那他早上接的電話肯定有問題了,一定是去男朋友了。”

契科爾頓時炸了毛,說:“呸呸呸!什麼男朋友!嚴煦是個男的怎麼會有男朋友!頂多是女朋友!呸!女朋友也不行!什麼朋友都不行!嚴煦答應給我做蠔油牛肉的!”

舒玖:“……”

爲什麼說來說去,又變成了蠔油牛肉……

契科爾炸毛之後,決定去抓姦!

契科爾變成了人形,然後找了件黑色的風衣穿上,又戴了黑色的帽子和墨鏡。

舒玖看着他的樣子眼皮直跳,說:“現在大中午的,你穿這麼黑,難道不是更明顯嗎?”

契科爾說:“你懂什麼,我只是遮住臉而已。”

舒鶴年說:“可是你抓姦,叫上我們幹什麼?”

契科爾說:“我怕姦夫太強大,你們來給我助拳。”

舒玖說:“我覺得普通人你都能搞定,當他是蠔油牛肉,嚼了沒問題。”

契科爾:“……”

三個人在嚴煦家樓下一直蹲點兒,等到中午十二點之後,嚴煦才從樓上下來,他一個人從樓門裡走出來,穿着一件灰色的風衣,戴着無邊的眼鏡,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有氣質。

嚴煦沒有坐公交,也沒有打車,出了門之後就步行,舒玖舒鶴年和契科爾就遠遠的跟着他。

舒玖說:“咱們這樣真的好嗎?我的花店還沒有進貨呢,我爲什麼要跟着你們胡鬧啊!”

契科爾說:“舒玖,你忘了咱們是朋友了麼!”

舒玖:“……”

舒鶴年說:“你們倆,別說了,嚴煦進那邊了。”

舒鶴年說着,舒玖和契科爾纔回過頭來,只見嚴煦走進了一家港式餐廳……

嚴煦走進去之後,他們就看到靠窗的一個男人站起來,然後嚴煦很快走了過去,兩個人坐下來。

嚴煦似乎很高興,笑着對那個男人說了些什麼。

契科爾幾乎要咬掉後牙了,三個人隱蔽在公交站牌後面,契科爾用冰藍色的眼睛幽怨的盯着餐廳,說:“果然有姦夫!”

舒鶴年笑着說:“啊呀,這個男的看起來還挺帥的嗎,你看他穿的衣服,好像挺有錢的?看起來比嚴煦大一點,好般配啊!”

契科爾:“……”

契科爾的表情很糾結,舒玖看着他的表情,都忍不住笑起來,不過還是沒忍心落井下石,只是說:“說不定只是普通朋友。”

舒鶴年點頭說:“說不定,如果說定了可能就是不普通的朋友吧。”

舒玖:“……”

舒鶴年又說:“沒準嚴煦也會給他做蠔油牛肉吃。”

契科爾的眼睛裡頓時能冒火,立馬就要從車站牌子後面衝過去,被舒玖一把拉住。

舒玖安慰他說:“我覺得肯定是普通朋友的,你看啊,依照嚴煦的性格,他如果不喜歡你,怎麼可能做蠔油牛肉給你吃呢,再說了,他要是對你沒意思,你當初強上他的時候,他就該踹死你。”

契科爾幽怨的說:“可是他當時真的踹我了,幸好我下面比較結實。”

舒玖:“……”

舒鶴年:“……”

契科爾說:“都是強上,爲什麼許誠變成了忠犬,而我要被踹一腳。”

舒玖額角突突直跳,說:“因爲舒鶴年是被上的。”

舒鶴年:“……”

舒鶴年說:“你也老老實實的躺着讓嚴煦上了你啊!”

契科爾說:“這樣就可以把嚴煦變成忠犬了嗎?可是不行啊,我看到嚴煦光溜溜的,下面就會不由自主的衝動,我剋制不住自己啊,可能我們狼人就是這樣的衝動吧,天生的。”

舒玖抹了把額角上的冷汗,說:“等等,怎麼變成午夜場了。”

嚴煦和那個男人吃飯一直吃到下午兩點鐘,然後契科爾就去找嚴煦了,舒玖和舒鶴年攔不住,所幸就先回家去。

一直到晚上,契科爾都沒回來,舒玖說:“不會出事吧?”

舒鶴年說:“你放心吧,一看嚴煦就是喜歡契科爾的,不然還不把契科爾下面切了?只是踹他一腳,是溫柔的。契科爾就是醋勁兒太大了,不過吃吃醋,很利於感情發展啊。”

舒玖:“……”

舒鶴年笑着說:“你要是想和冥主大人深入發展一下,也可以用這招啊!”

舒玖眼皮一跳,回想了一下查縛每次急切粗暴的動作,說:“還……還是算了吧。”

十點多舒玖就上牀睡覺去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聽見樓下有汽車的聲音,像是汽車疾馳而過,然後發出非常大的拉帶聲音。

舒玖翻了個身,正準備繼續睡的時候,突然聽見“嘭!”的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撞了一樣……

舒玖頓時清醒了,坐起身來。

他向窗外看了半天,什麼也沒看到,空曠的馬路上沒有車,靜悄悄的,按理說這麼大動靜,應該不只舒玖一個人聽見了。

舒玖看了一會兒,還以爲真的是自己做夢,就躺回去繼續睡了。

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契科爾纔回來的,他笑眯眯的,滿面春風,一看就遇到了什麼好事一樣。

阿福說:“契科爾你撿到錢了嗎?”

阿喜說:“中彩票了吧?”

契科爾笑着說:“你們兩個鬼太俗了,錢算什麼,我們高貴的狼人是看不上錢的。”

舒鶴年說:“肯定是昨天嚴煦見的男人不是姦夫。”

契科爾說:“你說話太粗魯了,什麼姦夫不姦夫,那是嚴煦的表哥。”

舒鶴年:“……”

契科爾又說:“嚴煦的表哥一直在國外,上個星期纔回的國,家在隔壁市,這回是抽空來看嚴煦的。能把人家表哥看成姦夫,你們真是太膚淺了!”

舒玖:“……”

舒鶴年:“……”

舒玖晚上六點的時候接了一個單子,買家很急,需要馬上送貨,說今天是他的女神生日,但是他太忙了給忘掉了,想讓舒玖現在送花。

因爲買家拍的花挺貴的,舒玖想着,雖然六點,不過就算再遠,十點也能回家了吧。

結果舒玖一看送花的地址,立時就傻了,因爲這個地址他前不久送過一次,住着的人表面看起來確實挺像女神的,但是實則是一個……

異裝癖的千年蛇妖。

而且千年蛇妖起名字很敷衍,竟然叫佘青,“佘”就是蛇的諧音,這個青字八成是顏色了。

舒玖想了想,還是抱着花出門了,坐地鐵需要四十五分鐘的時間,下了地鐵轉一輛公交車,因爲過了下班時間,公交車也挺空的。

舒玖坐車過去,到了佘青家門口的時候,才七點多一點。

舒玖上了樓,敲了門,很快就傳出一個妖嬈的女聲,說:“誰呀,來了~”

然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佘青先是面帶女神般的笑容,然後突然凝固住了……

佘青瞪着舒玖,說:“怎麼又是你!”

舒玖很淡然的說:“您的鮮花快遞,佘小姐是吧。”

佘青是一條修行千年的青蛇,不過是條雄蛇,但是長相陰柔美豔,再加上蛇柔若無骨的特點,扮成女人妥妥的,在男人眼裡佘青簡直就是女神,佘青看着這些人神魂顛倒的樣子,也很喜歡戲弄他們。

不過他沒想到,竟然被人拆穿了,而且還撞見了這麼多次。

佘青聽見“佘小姐”三個字,簡直覺得是羞辱,硬着頭說:“幹什麼!”

舒玖說:“佘小姐籤個字,這次沒有雄黃,也沒有雄黃符,放心好了。”

他說着把花塞給佘青,然後拿了一個紙條過去。

佘青看了一眼上面的卡片,寫着獻給我親愛的女神佘青小姐,署名叫曹良,不禁皺眉說:“花不收。”

說着就要關門。

舒玖說:“等等,你不收買家怎麼確認付款啊。”

佘青看了舒玖一眼,拿過筆在上面唰唰前了兩個字,然後說:“簽好了,幫我把花扔在樓下的垃圾桶裡,謝謝。”

他說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舒玖有些納悶,不過有了簽字肯定是送達了,就抱着花又下了樓,然後把花真的扔在了垃圾桶裡。

舒玖要坐着車回去,等了二十分鐘也不來車,一看末班車竟然是七點半,已經過了末班時間,雖然這個地方坐車到地鐵只要十五分鐘,但是絕對是因爲路上沒有車,不堵車的緣故,走路會很遠。

舒玖不想走到地鐵站,就乾脆坐其他公交回去,但是沒想到,這個時間竟然堵車了,而且一堵就是水泄不通,竟然堵了連個小時。

當他下了公交車的時候,已經馬上十點了,舒玖還要走回家,路上已經沒人了。

他走在便道上,忽然聽見背後有“嗖”的風聲,只見一輛銀灰色的跑車從後面開過來,一下從舒玖的身邊越過去,速度非常快。

舒玖沒太注意,只是瞭了一眼車牌,竟然不是x京的車,是臨市來的。

他還在往前走,就聽見巨大的拉帶聲音,緊跟着是“嘭”的一聲巨響!

舒玖愣了一下,這聲音和昨天晚上聽到的一模一樣,舒玖趕緊跑過去,聲音就是從前面傳來的,而且只有一輛車過去,但是一直跑到了很遠,前面的馬路上還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連一輛車的影子都沒看見……

回了家,舒玖說:“你們聽見撞車的聲音了麼?”

契科爾說:“沒有啊,舒玖你去南極撞車了嗎?”

舒玖:“……”

舒鶴年說:“什麼南極撞車,我看舒玖是撞到冥車了吧。”

舒玖:“……”

契科爾說:“我一直覺得冥車很可怕。”

舒鶴年說:“我覺得還好啊,你想,人死的時候對車的執念太深了,死了還自帶冥車挺好的,現在冥府物價非常,買得起車養不起車啊,還有油錢,油錢也夠貴了啊。”

舒玖:“……”

舒玖第二天起牀,剛一登陸,阿里嘰嘰就在跳,瘋狂的跳動。

*阿里嘰嘰賣家版*

曹良:客服,在不在!!

曹良:客服!

曹良:客服,你們家實在太能幹了!

曹良:我讓人送了那麼多次花,頭一次送成功了!

曹良:女神竟然接了我的花!!!

舒玖:“……”

舒玖看着買家的留言,心想着怪不得佘青一副嫌棄的樣子,原來是死纏爛打的人?而且佘青也沒有真的接花,那麼貴的一大把花還在樓下的垃圾桶躺着呢。

客服甜甜:嗯哪親~

曹良:我決定再買你們家的花!

客服甜甜:……

曹良:好了,我拍好了

曹良:這回地址是女神的公司,我已經備註好了,你們準時送到就行了

曹良:對了,我的卡片用詞要改一改,我覺得上次的用詞太過於含蓄了,女神可能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曹良:你等一下,我敲給你

客服甜甜:好的呢,親~

舒玖打着字,眼皮突突直跳,心說什麼含蓄啊,如果再奔放一點,佘青會不會遷怒自己,把花砸在自己頭上?

買家很快又在敲了。

曹良:佘青,我愛你,我愛你堅實的胸脯,白皙的大腿,粉嫩的面頰,殷紅的雙脣,我愛你入骨,佘青女神,快嫁給我!

客服甜甜:好、好的呢親~

舒玖眼皮狂跳,盯着那排肉麻又猥瑣的話,腦補着佘青看到之後,以什麼樣的方式把花摔在自己頭上……

中午的時候,舒玖就捧着花,視死如歸的出門了。

阿福看着舒玖出門的背影,說:“玖玖的表情爲什麼這麼壯烈?”

阿喜說:“是遇到蛇精病了吧?”

阿壽摸着下巴說:“難道不是撞鬼了嗎?”

阿祿面癱着臉,說:“舒玖現在撞鬼,就和吃飯一樣普通。”

衆:“……”

阿祿吐得一手好槽,尤其是頂着面癱臉,簡直讓人無言以對!

舒玖出了門,往佘青的公司去,沒想到佘青上班的公司還是個大企業,舒玖聽過這個名字,因爲契科爾總是宅在家裡辦公,聽到他打電話的時候提起過兩次。

舒玖到了前臺,正好趕上午休時間,因爲地址不是很詳細,就問了前臺佘青在幾樓。

前臺笑着說:“佘經理的辦公室在十六樓。”

舒玖謝了就坐電梯上樓,到十六樓,一直往裡走,七拐八拐的,就看到一個穿着職業套裝,披散着頭髮,前1凸1後1翹的美女迎面走了過來。

兩個人都是一愣,隨即舒玖眼皮狂跳,佘青面色鐵青。

佘青看着舒玖,咬牙切齒的小聲說:“你怎麼又送花來了!”

舒玖也小聲說:“你怎麼上班也是女裝?”

他剛說完,就聽給一個路過的人笑着說:“佘經理,你的男朋友嗎?長得好帥啊。”

舒玖:“……”

佘青:“……”

舒玖把花塞給佘青,佘青直接把花扔在了旁邊的廢紙簍裡,然後給舒玖簽上了字,說:“麻煩你下次別送來,直接扔掉。”

舒玖想了想,淡淡的說:“要不然……你給我多籤幾張,我留着備用?”

佘青:“……”

舒玖看着他鐵青着臉,還挺有意思,就把簽字的紙條收起來,準備回去了。

只不過舒玖七拐八拐的往回走,公司太大了有點轉向,找不到電梯的方向了。

舒玖就見一個四十來歲,禿頭謝頂,眼神呆滯,神經兮兮的男人從自己旁邊走過去,舒玖多看了他兩眼,然後就繼續在十六層轉,走了半天,因爲是午休時間,樓層裡都沒人,都去吃飯了,舒玖都找不到人問。

舒玖硬着頭皮走回去,想要問問佘青電梯怎麼走,路過洗手間的時候,突聽“啊!”的一聲大叫,然後是“乒乒乓乓”的聲音。

舒玖看見一個人影閃進了洗手間裡,幸好是男洗手間,舒玖走過去推門往裡看,只見剛纔那個四十多歲禿頭謝頂的男人把一個身形纖弱的女人壓在洗手檯上,正在圖謀不軌

男人一邊壓住女人的手,一邊要去拽她的裙子,嘴裡神神叨叨地說着:“你竟然把我送你的花扔掉……你爲什麼把我得花扔掉……我那麼喜歡你……那麼喜歡你……”

舒玖一驚,剛要上前,忽然就感覺一股森然的陰氣從自己後面衝進來,從舒玖的旁邊直衝進去。

只在轉瞬之間,舒玖就聽見“啊!!!”的一聲慘叫,緊跟着是“嘭!”的巨響,只見那個四十多歲的禿頭被什麼撞了出去,撞在洗手間的牆上,把烘手機都砸掉了。

男人摔在地上,疼的“哎呦哎呦”直叫喚。

沒了男人擋着,舒玖定眼一看,被非禮的女人竟然是……佘青。

佘青也看着舒玖,有些不可置信的說:“是你出手的?”

舒玖搖頭,說:“不是啊。”

他們正在說話間,就見地上的禿頭突然被什麼東西拽起來,正後仰着往後拖,肥胖的身體突然凌空飛起來,直衝着洗手間的窗戶就飛過去,只聽“啪嚓”一聲,眨眼之間那個禿頭就撞碎了窗戶的玻璃飛了出去。

佘青震驚的一愣。

舒玖眉頭一皺,說:“是陰魂。”

他說着趕緊搶出一步,手上捏了一個訣,將一個符紙扔出窗外。

禿頭從十六層摔下去,瘋狂的大叫着,就在佘青以爲他死定了的時候,沒人注意的路邊突然拔地而出一棵樹苗,樹苗在轉瞬之間抽枝長高,粗大的枝椏“嘎”的一聲掛住了禿頭的脖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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