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子書死拉活拽的,把衛揚拉出了門。理由是,他爸沒在家,他媽沒在家,而現在又太晚,買菜回來燒太費時了,不如直接去飯館簡單又直接。
就這樣,可憐的衛揚被拉着出了門。
不過,這樣還是有好處啊。雖然衛揚在衛爸爸衛媽媽三天兩頭抽風的情況下,練得一手好廚藝,再雖然做飯也很有樂趣,但是——
賺錢不容易啊!
天下飯莊。
衛揚總覺得這個名字,很有質感,很大氣,很……那什麼。
簡子書笑得很燦爛,“上次吃的西餐,這次當然要換個口味,吃中餐。”
有錢熱過的日子,果然滋潤。
因爲是晚飯時間,位子好像比上次的西餐廳還要緊張。
簡子書笑得神神秘秘,拉着衛揚走進用屏風隔成的雅間,雖然不大,但佈置的很風雅。
坐下來時,隔壁也好像有人入座了。
“你預訂了?”
簡子書靠在椅背上,“如果不預訂,下個月來都沒位子。”
衛揚疑惑地問,“可是,好像這裡不接受預訂啊。”
“那是因爲沒錢人也預。”簡子書揚起一抹貴族般的笑容,“只要持有會員卡,就可以隨意預訂了。”
衛揚雖然很想扁某人的笑臉,但理智告訴他不要妄動。瞭然地點頭,心裡還是嘖嘖感嘆,果然是有錢人,跟普通老百姓就是不一樣。
服務生拿來菜單。
簡子書漫不經心地翻了翻,“國色天香套餐。”
漂亮的女服務生猶豫地問,“國色天香有八個菜兩個湯,恐怕兩位——”
簡子書露出不滿,“吃不吃得下,是我們的事,你擔憂的沒道理吧。” шшш•Tтkan•c○
“這是好像有點多。”衛揚插了句。
簡子書堅持,“這個好吃,就這個。”
服務生拿過菜單,很懂臉色的離開了。
“我請你,當然要吃好的。”簡子書不高興了。
衛揚丟了張精緻的餐巾在簡子書臉上,“吃不完你負責打包。”
“我?”簡子書音量拔高了點,他從來沒幹過這事,“我長得這麼帥,打包有礙形象,此事就全權交給你了!”
衛揚瞥了眼簡子書,“無聊。”
話還沒落,屏風隔開的雅間,傳來讓衛揚似曾相識的,陽光一樣的聲音。
“隔壁……又是那個小子……炎,你說我們是不是和他有緣……”
屏風的隔音效果本來就不好,再加上穀梁羽聲音也夠大,連簡子書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立時,簡子書就疑惑着看向衛揚,衛揚低頭裝笑。
那個叫穀梁羽的男人不知道啥叫適可而止,仍在滔滔不絕。
“炎,那小子硬件還是可以的……你……”後面的因爲男人的故意小聲,而聽不見了。
簡子書臉色有點白,牙齒咬得格格響。
“穀梁羽,你請我來吃飯,不是來煩我的。”沉厚的男聲,低沉磁性,透着成熟男人的吸引力。
衛揚沒有聽到過這樣好聽又磁性的聲音,一時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感嘆。
“哎呀……你就不要再煩了他了……”嬌麗的女聲,粘着嫵媚的性感,光聽聲音已經讓人酥麻了。
“可是……那小子長得確實還行……”
啪——
簡子書已經踢開了椅子,站了起來。
“算了子書,反正說說也不會少塊肉。”衛揚趕緊制止。
要知道,就簡子書這大少爺,他小時候陪着沒少捱打。
突兀而來的一股強大的怨氣,讓衛揚覺得有點不安,但還是能少一事則少一事爲好。
“哼!”簡子書重重哼了聲,不滿地坐回椅子上。
“嘻嘻……”那男人笑起來,帶着挑逗,“膽小鬼呀……”
“你說誰是膽小鬼?!”
想勸解已經來不及了,簡子書二話不說,一腳踹飛了屏風。
怨氣撲面而來——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正坐在衛揚他們桌的對面。
坐在左邊的男人,亞麻色的柔順頭髮下,是一張盛着陽光一樣溫柔笑容的帥氣臉龐,讓人看了,也想跟着一起笑,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溫暖的。
中間的男人,冷峻俊美的面容,凍結着即將到來的夏天。一雙深邃的淺棕色眸子,靜的可怕。黑色的頭髮,細碎的遮着眼睛上方,緩和了男人寒冷的氣場。
坐在右邊的女人,穿着裸露的抹胸裙,中間露出一條足可讓男人翻船的溝壑。女人雪白的胳膊,懶散的引誘似地挽着男人的手臂——一副柔若無骨的附屬品模樣。
“炎,這兩個人要幹嘛。”女人的聲音越發嬌嫩。
被喚的男人,好無反應,只擡頭看了眼衛揚。
“哼!剛纔是哪個說膽子小的?”簡子書挺直了腰背,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
穀梁羽站起來,理了理頭髮,一臉燦爛的笑容。
這個男人很高,身形很瘦但不單薄。他比簡子書差不多還高了半個頭,和簡子書對持,完全佔了氣勢上的優勢。
“找我有事嗎?”男人的語調輕快,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簡子書怒氣更增一分,整個人都像燒着火焰。
“膽不膽小不是你說了算,有本事,我們單挑!”
衛揚差點被口水嗆着,單挑也不能說明膽量啊!
“子書,不要衝動……”
男人的笑容終於了退場,換成驚訝的表情,“想和我打?”說完男人搖頭。
很輕蔑的感覺,被輕視了啊……
簡子書突然收起全身的怒氣,也學着男人露出個笑容,嘴角斜斜勾起,“是不敢動手吧?還是——你纔是膽小鬼?”
男人稍稍愣了愣,旋即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我動手呢,也是可以,不過,我怕萬一你廢了再纏着我,我可不想惹上麻煩。”
簡子書咬牙切齒,正要反擊。
突然——
衛揚果斷地拉住簡子書的袖子,“不要動手!”
簡子書不爽的回頭等着他,“你什麼意思?被人這麼損了,還得忍氣吞聲。”
衛揚搖頭,“這裡人這麼多,沒地方。”
男人突然笑出聲來,“膽小鬼就是膽小鬼,出了門,不是寬敞的很嗎!”
簡子書冷冷哼了聲,“樂意奉陪。”說着就開始往外走。
衛揚正覺得惱火,服務小姐恰當的端着盤子上菜了。
豪華的國色天香套餐,衛揚覺得不吃太可惜。
“這樣吧,吃了飯有力氣,纔好動手。”衛揚率先坐回原位,看着簡子書,眼睛裡的渴求一覽無遺。
“呃……好吧!”說着也坐下來,回頭冷眼看男人,“等會兒再較量!”
漂亮的女服務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單純覺得場面有點奇怪,氣氛也很緊張。仔細一看,咦,隔斷雅間的屏風已經倒地犧牲了。
女孩戰戰兢兢,“我、我去換個屏風。”
“不用了,美女。”男人已經恢復了陽光的笑容,“我們和對面的認識,聊一聊也好哦。”
女孩紅了臉,抱着托盤跑了。
正巧,男人那桌也點了國色天香的套餐。
兩桌人,尤其是兩個男人,目光劍影中,開動了。
衛揚纔不管那麼多,飯菜已上,還等什麼。一時間狼吞虎嚥之風掃雲卷!
簡子書已經習慣了衛揚的‘不拘小節’,可不代表對面那桌人就習慣。只見一臉笑容大名叫穀梁羽的男人,已經笑容全消,臉上只剩驚訝了。沉默的黑頭髮男人,只淡淡瞟了眼衛揚,再無過多的注視。
反而是那個女人,手裡握着筷子,指頭形成漂亮的蘭花型,正興趣盎然地看衛揚。
“小朋友,很久沒吃飯了嗎?”女人的聲音一直很嬌媚,帶着引誘的性感。
衛揚被這話噎了下,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啊……”
女人抿嘴笑,夾了塊菜放進旁邊男人的碗裡,“看你吃得那麼急,很少來這裡吧?”
衛揚尷尬的表情更甚,心裡有點不滿,他一沒惹她二沒搶她男人,這女人是吃飽撐得慌吧!
簡子書也夾了塊菜放進衛揚碗裡,“揚~(惡),這兒的菜也不怎麼好吃,不過偶爾來一回,倒挺新鮮。”
雖然知道簡子書是在幫他,可是那個揚~,差點沒讓他噴出飯來。而且,這麼點小事情,沒必要和個女人計較吧。
倒是女人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但優雅地夾了筷子菜,慢吞吞地送進嘴裡。不知道,還以爲她吃的是□□。
女人的腦袋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有錢人玩男人,她聽得多看的也不少,眼前這兩個人……女人輕輕笑,幸好旁邊這位不喜歡男人,否則,她可虧大了!
想着女人的語氣也鬆下來,“難怪小朋友吃的這麼急。”
衛揚更尷尬,低着頭乾脆一個勁扒拉飯粒。
簡子書見他只吃飯,很殷勤地夾了很多菜,幾乎堆滿整個碗。
衛揚終於從晚飯裡擡起頭來,衝着簡子書露出個笑容。很明麗爽朗的笑容,不似穀梁羽一樣的公式化,穀梁羽的是臉譜,而他的就是內心最直接的表達;也不是女人溫柔嬌媚的笑,女人爲了勾引男人,嫵媚笑着,而他,就是很自然的笑了出來。
仿若整個世界都在他身後,陽光普照一樣。
可是,笑容裡的內容就是——不要再給我夾菜了!我有手!
被喚作炎的男人,終於正視了衛揚,眼睛微微眯着,像打量商品一樣。
簡子書很不喜歡這個男人的目光,本能地挪動身體,想要遮住衛揚,當然,這隻能是徒勞之舉。
男人那桌先吃完。
穀梁羽吃得很少,而黑色頭髮的男人好像在想什麼,漂亮嫵媚的女人,爲了保持身材和形象,慢慢夾了幾下,就停了筷子。
要出門的話,必然要經過衛揚他們桌。
穀梁羽錯過簡子書時,壓低了音調,“我在門外的小巷等你,如果你膽小,可以走後門。”說着指了指另一個方向。
簡子書臉色很難看,但還是鎮定自若的拿起餐巾,擦了擦脣角,;露出完全不將男人放在心上的傲慢來。
穀梁羽笑了笑,往外走。
當黑髮男人,挽着女人玲瓏的身體,從衛揚身邊走過時,一股強大到令人作嘔的屍臭味,飄進了衛揚的鼻子裡。
這樣,還怎麼吃飯啊。
女人偏過頭,瞥了眼衛揚,眼神有點冷淡。
結好帳後,簡子書示意衛揚可以走了。
衛揚卻沒有動,“能不去嗎?”
簡子書皺眉,眼神有點不可思議,“你怎麼說這種話?還是不是我簡子書的好朋友?!”
衛揚真想揍某個人一頓,“怎麼不是你朋友!”
可是,就是因爲好朋友,小時候被揍了很多次,還每次都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