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旋律不會在某個旋律上停留,也不會在某個空隙裡留白。
這些天姚齊在宿舍的大門處看到了一處合租鋪面開奶茶店的消息,本就家境殷實的姚齊在李健雲的鼓動下,撥了電話過去,才發現對面竟然是蘇方佳琪。
“要不要哥們推你一把!”姚齊看着身邊的薛源,他們知道現在的薛源每天早起趕去英語角,就是約會這位校園大美女,這讓他們既是眼羨、嫉妒,又替同舍友高興,但是更多的是前者超過了後者。但是他們也知道薛源在這方面的短板,他簡直就是愛情的智障患者,除了書籍上的理論可以談論得頭頭是道、滔滔不絕,真正到了感情的戰場,不用別人逼迫就會乖乖投降。
“那就是你出錢,薛源出力唄!”李健雲在旁邊鼓着勁,對於他來說,這種不出力也討好的差事簡直千載難逢。
“那就這樣說定了,不過事成之後,薛源要請全體宿舍哥們吃頓大餐!”姚齊也很慷慨。
“那是必須的!”李健雲未等薛源答覆,就率先給予了肯定答案。
“我靠,你們還要我說話嗎?”薛源夾在兩個人中間,好不容易擠出這樣一句話。
“你閉嘴,沒你的事情了!”兩個人回頭同時給予了答案。
姚齊又回撥了一次電話,把蘇方佳琪約了出來,李健雲作爲薛源的代表,三個人拍板達成了合作意向,姚齊出資40%,可以不在店裡經營,另外兩個人各出資30%,空餘時間必須留在店內經營,這樣所得的利潤三人平分。李健雲幫忙理好了協議,沒有問題了才讓薛源出面來籤。
“不錯呀!未出名就有代理人了!”蘇方佳琪取笑着薛源。
“哪裡有,我是被趕鴨子上架的。”薛源又開始語塞起來,但是他努力地想去爭辯。
“好了,預祝我們合作成功!”李健雲倒反客成主了,他端起桌上的奶茶,舉杯倡議着。
“有你屁事,是我們三個合作成功!”姚齊端起杯子和兩位碰了杯,還不忘調侃一下身邊的李健雲。
“你們不能卸磨殺驢呀!”李健雲生氣地在身邊喊。
薛源把所有銀行卡里的錢都取了出來,還不到自己股份的一半,其實自己是不願意去經營生意,也沒有這個頭腦和信心能夠經營得好,但是現在被李健雲兩人生硬地搬上了檯面,也只能這樣被動接受了,其實自己還是有一絲的嚮往。
當薛源把這一點錢財交給姚齊時,他起先一愣,然後從中拿出2000元,然後把剩下的錢財交還給薛源,“這次你先交10%的,剩下的我來墊,盈利了再還給我。”
薛源很感激姚齊的慷慨,他知道姚齊已經看出了他的窘迫,只是沒有說出來,薛源感激着姚齊的這種做作,讓保存了自己的面子和那點虛榮心,他不像李健雲想的那麼膚淺。
鋪面原先就是一家奶茶店,按照店家的介紹他們老家有事,只能忍痛轉讓。其實就是經營不善,虧損了,沒有了客源,越做越沒有信心和希望,只能轉讓了。巧嘴的李健雲又有了用處,他不但把轉租手續費省了,還訛下了鋪面的茶具和裝修費用,他還要逼出背後的房租老闆。這讓鋪面老闆趕緊草草簽了轉讓協議,咧着嘴走了。不用裝修費和茶具費用,這就省出了一大筆費用。只是要重新取個店面名稱,不然按照原來的招牌店面前途就不景氣,經過幾個人的協議商定,最後取名爲“書香驛站”,按照蘇方佳琪的建議,裡面最大的改觀就是用書架隔成幾個包間,然後分別取名爲“書香”、“畫苑”、“詞苑”等,花架上放了一些校園小說或者室內吊草盆花,這讓茶店有了一分生機和活力。薛源也建議說,對外我們要打出免費提供包間,給學習和看書的同學,這是繼學校圖書館、閱覽室之外的第三個室內閱覽空間。
重新開業的那天,李健雲放了一掛鞭炮,震驚了這個校園,背上又攬來了一個處分。然而口頭的警告在他們胡攪蠻纏中,說他們幫在校學生開創了一個學習的園地,還說將來他們會給創業的學生做出表率,更甚的是說在響應國家的號召萬民創業,所以最的警告後也就不了了之了,糾纏到了最後竟然還得了一個表揚。
艾晴從父母那裡回來,漸漸地淡忘了約定,因爲緊張的學生生活。她本來有機會去北方的一線城市上學,按照她姐姐的建議和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進入到北方的一流學府。然而她在高考卻突然間失了足,謄寫一道數學題目的時候,修改了一個符號,後來按照自己的說法,也許這就是緣分,於是她填寫了南方這個薛源所在的二流本科學校。艾晴哭着告訴了家人們這個結局,姐姐對於她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父母告訴他也好,這可能也是一種命中註定。這時,她纔想起酒桌上和薛源的約定。
此時的姚齊還未去當兵,他和李健雲坐在接待桌的後面,手臂上挎着紅底白字引導員的袖章,在爲新生們做着新生登記和引導工作。他們是被於文康從星星網吧拉回來的,因爲張方義和曲樂樂在忙着爲自己的音樂學社招收新學員,薛源忙着經營書香驛站奶茶店,只有這兩個人還在漫無目的地遊蕩。今年系裡擴了專業,同時新增了建築設計和工程預算兩個專業,作爲系裡的幹部,於文康擔負着中間的承接作用,他在幫助系裡工作的同時,也大大減輕了韓冰身上的重任。新的專業,新的教室,新的宿舍,新的教師隊伍,新的專業教案等等工作都需要人去做,去編寫,系裡的領導都忙的昏頭轉向,新專業的輔導員沒有到崗,據系領導說現在連招都沒有招到,具體的到崗時間還是一個未知數,只能讓韓冰同時地擔負着。韓冰就向學院推舉了於文康,讓他作爲系裡學生會領導,同時擔負新專業的輔導員,輔助自己的工作。學院在這期間也看到了於文康的協調能力,也基本同意韓冰的建議,非常時刻的非常手段,但是同時申明如果新輔導員到位,同時要解除他的職務。於文康很忙,但是他心裡愉悅,所以走起來生生帶風。
姚齊和李健雲剛剛登記和送了一位學妹去宿舍安置好,按照於文康的再三警告,不要有什麼旁的想法,但是警告歸警告,這兩個傢伙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人都說古人不爲三鬥米而折腰,而他們卻爲每天的一餐飯而放棄了遊戲人生的時間,他們由原先的不情願到現在主動積極做到辦公桌前,按照他們私下說法,他們在做着選美的裁判工作。
新入校的學生從繁重的高中生活脫離出來,走進大學的校園,他們的眼睛裡都是期望、新奇和羨慕,路旁的各個備案和未備案新生的學社學員賣力地展現着學社的特長,操着各種口味,誇張的動作,嘈雜的音樂,就像熱鬧的農村大集。艾晴脫着行李箱從接待車裡下來,就被一羣同學圍了過來。
“這位姑娘,看你骨骼新奇,一定是個練武奇才!”一句操着電影裡詞語的話,“請加入學院武術社團,在教你強骨健體的同時,同時可以看風水,觀八卦。”
“還是來我們文學社吧,將來清風月下,馳騁江湖。”
“來嘍來嘍,這邊看,這邊瞧,舞蹈學社,讓你在枯燥的大學生活中歡快地舞出人生,舞出色彩,舞臺上的自己纔是真的自己!”
——
他們賣力地招攬着新入校學生,就像招攬自己的生意,賣力表演的,搔首弄姿的,委婉含蓄的,在這一刻被搬到了舞臺。
“你覺得那位美女是哪個專業的?”姚齊也同時發現了艾晴,對着不眨眼的李健雲說。
“要不是藝術表演系的,要不就是外語系的,但肯定不是我們建築系的,你用屁股想想,我們這個學習除了五大三粗的人,哪裡還有美女光臨過。”李健雲悲觀地說,“真地再想把時光倒回去,再做一次選擇。”
“好像你的屁股可以思考了,她在走向我們呀?”姚齊發現了艾晴在慢慢地走向他們,拍了拍李健雲的肩膀,滿懷希望地說。
“這裡是建築系接待處嗎?”艾晴環視了很久,終於找到了角落裡的建築系報到處。
“是,是呀!”李健雲撥開前排的姚齊,匆忙地說,“請問姑娘貴姓?”
“我叫艾晴,是建築設計專業的學生。”
“哦,我們系裡還能招到這麼漂亮的美女!”李健雲翻找着記錄表,便感慨地說。
“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系裡難道只招醜八怪嗎?”艾晴不解地問。
“不是這個意思,現在我們的艾晴到了,美女就會越來越多了。”姚齊的嘴裡總是那麼甜蜜,還有些調侃。
“你們的奶茶到了!”薛源提着幾份奶茶走了過來,最近茶店的生意有了起色,姚齊還是不去關注生意,蘇方佳琪因爲學院的迎新生晚會,已經十餘天沒有看見她的蹤影了,她只是每天早晨來取下早餐,閒聊幾句就消失了。只有薛源和一位調茶的師傅在店裡忙,現在各個接待點的訂單又有增無減,自己就忙的暈頭轉向,外送單的是自己,進貨檢查的是自己,店內盤賬的是自己,生意好了,收益自然好了,這才讓忙碌的自己有了平衡。
“薛源哥哥,沒想到一下車就看到你了!”艾晴跳過去抓住薛源的手,搖着胳膊興高采烈地說,“我還以爲等會安置好了,給你再打電話,給你個驚喜呢?”
“得了,愛情未開花就枯萎了,剛上牌就被人截和了!”姚齊搖頭嘆息着。
“胡說什麼呢?信不信我用奶茶潑你,”薛源佯裝着舉起手中的奶茶,看着躲閃的姚齊,慢慢地放下,轉頭對着艾晴說,“你真的來了呀?”
“大丈夫言而有信,小女子言而有德!”艾晴頗爲驕傲地說。
“那你們忙,我要走了!”薛源轉身走了。
“薛源哥哥怎麼這麼急?”艾晴不解地看着薛源的身影。
“他可是老闆,家大業大的!”李健雲嘆息着,還不忘調侃着他,然後遞過一杯奶茶給艾晴,“這就是他的產業!地址、名稱都在這上邊了。”
“書香驛站!”艾晴捧着奶茶杯,喃喃私語道。
“你是哪裡人?”
“我是四川宜賓的!”
“吆,川妹子呀!可薛源是新疆的吆,你們兩個怎麼會有交際的呀?”李健雲學着她老鄉方言,卻學的有些四不像。
“那你是怎麼會認識薛老闆的?”姚齊很奇怪地問。
“這是個秘密!”
“薛源哥哥,你覺得我入哪個學社好?”艾晴趴在吧檯上,拿着一大把五顏六色宣傳冊盯着忙碌的薛源問。
“你覺得哪個學社好呢?”薛源調好了一杯奶茶推放在他的面前說,“新產品,做個實驗,先幫着品嚐一下。”
“我看哪個都好?”艾晴很天真地回答。
“如果你的時間充裕,又不想有很多課餘生活,可以多加入幾個呀!每個學社都可以鍛鍊自己!”薛源彎下腰來清點着物品,他們的店面不是加盟店,所有材料的採購都必須自己親力親爲,雖然主營的是奶茶,但是還有很多的吃食需要配備,比如三明治、麪包、茴香豆等一些小吃食,這些物品很不固定,又不能在商家退貨,所以他們時刻都要清點材料和聯繫廠家補充貨源,以備不時的需求,有時實在多了,就要幾個股東聯繫本宿舍的人低價處理了。這讓幾個晚起的人經常地飢一頓飽一頓,他們紛紛怨言,又不得不被動接受這施捨的愛。
“那我還是算了,終於脫離苦海了,我可不想再踏進火坑,”艾晴喝着奶茶,拿起身邊的校報,剛好看到薛源的小說連載,腦筋打開,“我知道要去哪個學社了!”
薛源被她的神情嚇了一跳,不解地問:“哪個呀?”
“我要去文學社!”
“爲什麼?”
“這樣就可以第一眼看到薛源哥哥的小說了。”艾晴的神情很是驕傲,她沒有想到外表粗獷的薛源,竟然有如此細膩的文采,她頗爲羨慕地詢問,“薛源哥哥,你幾點下班呀?你要帶我到學校周圍轉一下呀!”
“你薛源哥哥沒有空,還是你姚齊哥哥有空!”姚齊從店面外面進來,除了通知叫他來取多餘的早餐,這傢伙從來不會主動來店裡,今天竟然是頭一遭來這裡,也不能奇怪,因爲他的後面跟着李健雲。
“你的薛源哥哥賣身給別人了,今天沒有空,明天沒有空,以後都不會有空的。”李健雲補槍說。
“都是胡說,現在哪裡還有賣身的?”艾晴的話裡很天真,又有些信以爲真。
“真的!賣給老闆了。”薛源調侃且肯定意味說,然後回頭對着兩位說,“你們出去玩吧!”
“好的,聽的就是這一句,”姚齊拉長了音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大家請!”
“遵命,長官!”李健雲也來了一個立正。
艾晴看到薛源確實地忙碌,只好跟着兩人出來,向校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