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終於從一團黑霧中掙脫出來,我這是在什麼地方?蒼哥爲什麼還沒有來救我。

“找到了,這裡還有一個。”一陣紛亂的腳步聲響起,他、他們穿的是襯衣,牛仔褲,球鞋,還每人戴了頂紅帽子。我這是,回來了?

“快,快,快,把她擡上擔架,小心不要碰到傷處。”

“我……”

“你不要說話,我們知道你是這次演出的羣衆演員。我們是青年志願者,剛纔已經把你的幾個同伴送去醫院了。你要不要通知家人,這裡有手機。”

原來這麼回事,要不然我這身宋裝還沒法解釋呢。打給誰好呢?媽媽,不行,不能這麼狼狽的讓她看到。略一思索,我撥了那個最熟悉的號碼。

“喂,找誰?”沒錯,就是你了。

“天哥,我是然然。”

“你、你是誰?再說一遍!”

“我是然然,我受傷了。你快點來!”

“你在哪裡?”我望望那個遞手機給我的人,“這是哪?”

他驚訝的看我一眼,眼裡浮現同情,大概以爲我摔昏頭了。

把地點告訴天哥,然後收線,任這羣志願者把我擡着走。閉着眼,我忍住不流淚。蒼哥,他一定以爲我死了吧。不知還能不能再回去?

五個小時以後,天哥從海南飛過來了。我已經做了初步的檢查,除了輕微骨折,沒有其他的傷。

“然然,你怎麼會……?”

“以後再跟你細說,先把我弄出去。”

他看看我,“那好,我去辦出院手續。”

一刻鐘後,天哥回到病房,臉色更奇怪了。“醫生說你懷孕一個多月了,最好再留院觀察個幾天。”

什麼?下意識摸摸肚子,我怎麼沒感覺。居然帶了個孩子回現代。

“不過,我說服他讓你現在出院了。”不愧是靠嘴巴吃飯的,醫生都能擺平。

“那我們走吧。”

“等一等,我先去給你買套衣服。”

天哥把我抱進出租車,直接去了酒店。那件宋裝也讓他弄出來了,不知用偷還是用騙。

“說吧,怎麼回事?這個不是戲服吧!”那羣志願者把我送進醫院就忙着去找其它傷者,醫生,護士一時也沒發現,不過還是瞞不過他。

“我是病人啊。”

“你就當可憐我脆弱的神經,快說。”他不爲所動。

於是我擇要敘述了一遍。

他摸着額頭,半晌才吐出一口氣來。

“要怎麼跟阿姨說?”

“等我先把腿上的傷養好再說吧。你如果太忙,留筆錢給我就可以了。”

“我就是再忙,也不能把你這個傷患加孕婦單獨留下。何況還是從宋朝回來的。”

“你的孩子呢,出世了吧?”我都忘了人家是有家室的人了,“嫂子不會誤會吧?”

“離了,也沒有孩子,以後再告訴你,現在先睡一下。”

七天以後,我在天哥陪伴下回到了家中。小區的人都跑出來看我,“小然,回來了。”

“然姐姐,你回來了,我去告訴陳老師。”陳老師,我媽。當即看到我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老媽跌跌撞撞的跑出來。

幸好有打過電話回來,否則鄰居們一定以爲活見鬼了。

我媽很冷靜的聽完我的故事,只是臉色一陣陣的發白。“那次空難的遇害人,通過DNA對比也找不到你。所以我只去公安局報了你是失蹤人口,還沒有銷戶,你現在不算黑戶。不過,那個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媽的意思是?”我小心的問。

“這是你的孩子,由你自己決定,你現在是大人了,要爲自己的決定負責。”

“我要生下來。”

“學校那邊是辦的休學,不用去擔心。當初,大家都認爲我瘋了,還去給你辦休學。”母親終於笑了笑。

我現在實在說不出口想要回去古代,也不知還有沒有辦法。唯一慶幸的是我沒有一回現代就失去古代的記憶,連自己懷的是誰的孩子都搞不清。

“陳老師,我聽說小然回來了,過來看看。”伴隨聲音出現的是一個斯文的中年男子。天哥衝我擠擠眼,收到。

甜甜一笑,“叔叔好!”老媽瞪我一眼。

“這位是住在附近的蕭叔叔,你先休息一下,阿天,看着她。”

待他們走出去,我馬上問天哥,“他是……”

“我媽給你媽介紹的對象,我媽的眼光不賴吧。他是一所大學的副教授,離異。回家來

辦父親的喪事。我聽說他好象希望阿姨能和他一起去省城。只是阿姨說怕你回來找不着家,所以沒有答應他。”

老爸走了這麼多年,我也希望媽能夠有第二春,何況是阿姨介紹的,那我也就放心了。

“天哥,我想回去。”

“那裡連自來水都沒有,更別說電視,電腦了,你想清楚。何況,你有門路回去嗎?走,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千翎寺

“二位施主,夢曇大師出外訪友,尚未歸來。”小沙彌看着眼前兩個人,心裡冒出一股寒意。明明不是凶神惡煞,卻讓人忍不住害怕。

“他什麼腳程,還沒回來。”

“老和尚走路,當然比不得卓兄快。現在怎麼辦?等,還是走?”

“我在這裡等,你回去。替我通知懷遠的人趕快來。”

“烈,王爺的信上說什麼?”

“小荷,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去開封千翎寺。”

“出什麼事了?”

“夫人出事了,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去通知肖月他們也準備一下,馬上上路。”

許伯哽咽着送楚烈等人出門,直到一行人馬遠去,終於老淚縱橫。“都怨我,我敢嘛要把那樣的東西……”

蘇籬拍拍他的肩,“夫人不是短命之人,吉人自有天相。我現在算是懷遠的女婿,許伯你不會趕我吧。”

“莊主沒有趕你,我有什麼權利趕你。不過,你可不能坑我老頭子的錢。”

“儘量。”

“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夫人會出這種事。”

“小荷姐,我們都不想相信。不過,現在還是快點趕到開封,看看是怎麼回事最重要。”馬上坐着堅持跟來的小荷和小蕖,一行人快馬加鞭往目的地趕。而夢曇大師在路上被他們趕上,才知出了此事。日夜兼程,終於在五日後趕到千翎寺。

甫一進門,夢曇就被卓擎蒼拉到寺院的偏僻角落。“她是不是……?”

“摔下懸崖卻找不到屍體,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迴歸本命了。”

“你答應幫我留人的。”

“天道輪迴,豈是貧僧能掌控的。”

“你!”

“如果有緣,尊夫人是會回來的。”

“那我現在就只能等了?”

“是,選擇的權利在她的手中,要看她的取捨。”

這些日子,老媽和天哥對我展開文明攻勢。天哥甚至送我一臺手提電腦當成年禮物,而媽媽則整天對我耳提面命,不外乎宋朝女人地位低,限制多。還說在那裡我沒有孃家,甚至婦聯都沒有,受了氣要怎麼辦,這個孃家可不是說回就回的。

“媽,難道要我在孩子出生欄填父不祥?”

“那你究竟要怎麼回去?”老媽氣得背過身不理我。

天哥馬上接棒:“方案一,你可以再去跳一次崖,說不定又回到當初那個地方;方案二,你可以大雨天站到樹下去等雷來劈。不過,這兩個都可能造成一屍兩命的結果。”

“阿天,別瞎說。”到底是老媽,聽不得人咒我。

“那臺電腦多謝了,不過你還是拿回去吧,有輻射。”我拒絕糖衣炮彈。

“不要緊,去買幾套防輻射的孕婦裝就可以了。還有,如果你怕孩子沒有父親,我可以照顧你們。”

“我知道你一直很照顧我,不過我只是把對父兄的渴望轉嫁到你身上。而且,你沒必要爲我做這種犧牲。即使不能回去,我也會獨力把孩子撫養長大。”我已經決定了,不回學校去念書。沒有大學文憑,是會辛苦一點,但不管多苦我也要把他養大。

“先別說那個了,先到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老媽伸手把我拉起來。

“我去開車。”天哥“登、登、登”跑出去了。

“林先生,林太太,恭喜你們,孩子發育正常。不用擔心,回家安心待產吧!”

“我們不是……”還沒說完,就被架了出去。

“老媽,怎麼可以讓天哥背黑鍋?”

“那剛剛你要怎麼說,說你是未婚生子,還是實話實說,等着**抓你去做白老鼠。”

我正式在家中待產,咬牙拒絕了當初一心想要的電腦,成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一天午睡時迷迷糊糊聽到老媽在客廳與人起了爭執。穿上拖鞋,“踏,踏,踏”走到客廳裡,原來是居委的王大媽。

“陳老師,你一向受大夥尊重,小然也是我看着長大的。現在中國的人口本來就太多,正生的都有指標。你看小然這個孩子……”

“誰說我們家然然的孩子來路不明的,她是正正式式結了婚的。我女婿在南洋那邊做生意,很快就要來接我們。你放心,我外孫不會佔居委會的指標。”

“我也就是隨口問問,您別多心。小然,別成天窩在家裡,多出去走走。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王大媽,老媽丟給我一個更驚人的消息——搬家。

“爲什麼?媽”

“你想讓老媽變成說謊話的典型嗎,以後我還怎麼教學生。”

“搬到哪啊?”

“省城。”

“哦,恭喜你啊,媽。不過,你確定蕭叔叔願意要兩個拖油瓶?還有你的工作呢?”

“他沒有孩子,至於工作,省城有家學校願意接收我。”

“那個,你們可以再生一個。只是可憐我的孩子要有一個比他還小的舅舅或姨媽了。”

“我們誰不比你肚子裡那個小啊。”

“哈哈!”

不過,我還是沒跟過去當拖油瓶,而是在天哥省城的房子裡住了下來。他的工作已基本移回省城,海南那邊交給合作伙伴兼前妻打理。當初果然是奉子女之命,可惜是那個女人晃點他的,根本就沒有小孩。勉強過了一段日子,還是不行,就離了。

剛搬進來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座廟宇,夢中的我疑惑的走進去,廟宇十分破敗,雜草叢生。扶起倒在一邊的牌子,看到模糊的字樣——十羽寺。這什麼地方?驚醒過來,一身冷汗。

醒來後,夢中情景還歷歷在目。我走到隔壁,把天哥吵起來。

他揉揉眼,“這回是要吃什麼?”我最近常把他吵起來做消夜,我是孕婦嘛。

“不是,你聽我說……”把夢境講給他聽,他逐漸從迷濛轉爲嚴肅,找來紙筆把“十羽寺”三個字寫下來。看了半晌,添上幾筆,竟變成了“千翎寺”。

“難道說你回去的契機就是千翎寺?”

有可能,“我要去開封。”

“你真這麼丟丟心心的要去宋朝。阿姨好容易才盼到你回來。”

我低下頭,默默無語。

“還有,你以前不是說要做女強人的。去了宋朝,可只能相夫教子,把一生都繫於一個男人身上。你以前最反感這樣的。”

“也許我這一生就是那樣了,可是,不悔。”

“你確定他能愛你一生一世?”

“這怎麼能確定,你當初結婚也肯定沒料到那麼快就over吧。”

“你這丫頭,專戳我痛腳。”他揉揉我的頭髮,無限深沉的嘆口長氣,“女大不中留啊,我陪你去開封吧。指不定還能混上個北宋七日遊呢。”

第二天去向母親辭行,想不到她也只嘆口氣就答應了,“早知道留不住的,能回來一趟也不容易了。你要追尋自己的幸福,我不攔你,去吧。”

風塵僕僕來到開封,找千翎寺卻很費了一番工夫。

我站在寺門前,望着夢中破敗的寺院,再想想當初隨蒼哥拜唔夢曇大師時那輝煌的廟宇,真是世事變遷啊。我在隱秘處換上那套宋裝,與天哥步入寺院。他不捨的牽着我,細細叮囑: “萬事小心,要學會順從,不要像在家那麼任性……”

“天哥,你現在好象一個父親挽着女兒進教堂啊。當-當-當-當……”我快樂的哼唱着結婚進行曲,連何時鬆開天哥的手都不知道。待我察覺時,四周的景狀都是枯木逢春了。這怎麼回事啊?我只覺得穿過了一重薄幕,竟然就回來了!以前聽陰陽只隔一張紙,想不到時空也差不多。

“女施主,這裡是佛堂重地,你不能進來。”一個掃地的小和尚對我合十輕語。

我也合十,“小師傅,我認識這裡的夢曇大師,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

“難道你是卓夫人?”

我點點頭,小和尚卻丟下掃帚就往內堂跑。

難道他也以爲我是狐狸精?疑惑的跟在後頭走進去,剛轉角,就被人抱離了地面。“蒼哥”他怎麼這麼憔悴啊,心疼的撫過他的眉宇,好象多日未休息的樣子。

“夫人!”一聲尖叫,是小蕖,她一隻手托住下巴,一隻手指着我有一點點出懷的肚子。蒼哥這纔看到我的肚子,也驚訝的張大嘴。可以看到泰山崩而色不改的他這付樣子,真是難得。

他直接把我抱到了內堂才放在塌上,“我差點就變成望妻石了,你再不回來,我就要發狂了。日夜擔心着,怕你再不會回來。”看他一臉怨夫樣,我伸出手輕梳他的發,“我怎麼會不回來,像你這種金龜婿可不是那麼容易釣的。”也許這輩子我將一事無成,但是,有你我就不會怨尤。

他把頭輕輕的放在我肚子上,感受着那份生命的脈動。我擡頭髮現小荷,楚烈他們都圍在門口。“進來啊!”一羣人進來圍在塌邊,肖月他們幾個低下頭跟我說“對不起!”不錯,記得我不喜歡別人下跪。

“算了,你們那是正常反應,我不會記仇的。”也不知蒼哥是怎麼跟人解釋我的來歷的,反正從此再沒人問過。

“然然,你在哪?”是天哥,我搶出房去。“天哥,我在這裡。”

“我看不到。”

“天哥,我很好,我回到宋朝了,你告訴媽媽,我很好,我———很———好———”看來天哥是無福來玩一趟了。

蒼哥攙我到前堂向夢曇大師道謝,原來是他接引我回來的。不過,聽安源說,他老人家只是不堪蒼哥及懷遠衆人之擾,勉力爲之,很耗損修爲。我一看,果然是須眉皆帶白了。真是對不住人家。

“卓兄,嫂夫人,恭喜你們。現在,請你們和我一起出城去迎娶靈素吧。”

“好啊!”又有熱鬧可以看了……

關於白狐的傳說逐漸消散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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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奶記

卓立出世,李亦然堅持要自己喂。雜七雜八的營養品吃下去,全補到了奶水上。這一日,卓擎蒼推門而入,只見一張屏風擋住自己的視線。走進裡間,李亦然背對着房門,認認真真的捧着一隻小碗,半眯着眼簾,細細品着碗中的液體。

直覺反應是然兒不遵醫囑偷偷喝酒。但鼻間不聞酒味,倒是一股子奶香飄在屋裡。

“你在做什麼?”

“咳、咳......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李亦然放下碗,擦擦嘴角嗆出的白色液體。

“那個,我在......”

“在什麼?”隱隱猜到,心頭有些好笑的端起碗湊近鼻端。果然!

“我在喝奶拉。立立睡了,我又漲得痛。乾脆擠出來自己嚐嚐。”

“好喝嗎?”

“還不錯。”轉頭看卓擎蒼端着碗,好奇的問:“你也想喝?”

含笑點頭,目光下移,落在李亦然有些亂的襟口。

“做什麼?”某名身爲人母的女性覺得老公的表情很眼熟,警覺的問。

“哎呀!你又不是小娃娃!”房中傳出李亦然的驚呼。嚇得房門外的小蕖轉身就走,去交待下人另想法子喂少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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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打架

某次,卓擎蒼、李亦然、安源、段靈素受邀到林府做客。林家的男主人若干年前在洞房花燭之夜受命上前線殺敵,然後就再沒回來。而美麗多才的女主人則被冊封爲守潔夫人。李亦然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與蒼哥也在受邀之列,但抱着看文物的心態,還是催着老公上路了。(亦然的高中校門外有一塊貞潔牌坊,她每日從那裡路過,實在好奇那些女人是怎麼守過漫長的幾十年。)

不過,一到林府,她就後悔了。那位林夫人實在是美麗,亦然覺得書上讀到的所謂“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說的就是此人。雖然只是一身素白衣衫,卻完全無損那份氣韻。而且,自打他們坐下,那個女人的眼球就沒離開過蒼哥。而蒼哥居然還回視她,目光中隱隱含着一份憐惜。

剛關好房門,李亦然的花拳繡腿就向卓擎蒼攻來。幾招過後,就毫無章法可言了,簡直是亂打一氣。

虛虛擋開她的攻勢,“然兒你吃醋的表現還真是特別。”忽而眉目一凌,左手握拳攻向對面的李亦然。

“轟!”亦然背後的兩扇門好像被颶風吹開。

“跑得倒快。”卓擎蒼衝着空無一人的房門外低語,然後對愣怔當場的李亦然說:“這一招叫隔山打牛。”

原來是隔山打牛!

“哼!”

“紀嫣是我的表妹。”

“紀嫣?”

“林夫人。”

“紀嫣,原來她姓紀啊。對哦,她姓紀。”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家婆婆好像也姓紀來的。

另一邊的廂房裡,段靈素拿着熟雞蛋輕柔地替安源揉着眼眶。

“我說王爺,您這是以什麼方式往地上摔的,竟摔出個烏眼青來。”

“你管我。”

“好,我不管。你自個哪涼快哪呆着去。”說罷,把雞蛋往那烏黑的一塊上按去。

打死也不能說自己是因爲熟知李亦然脾性,特意跑去看她要怎麼收拾卓擎蒼,卻因爲看到那個愛妻成狂的男人對老婆出手,驚駭之下,沒能發現是隔山打牛避之不及。

段靈素嘴裡說不管,卻着實心疼,正要出去尋些藥來,門就吱吱呀呀的開了。走進來的是搖搖擺擺的卓立。卓立身穿藍色的小衣服,肚子上縫着個仿多拉A夢的大口袋,十分可愛。靈素見他的口袋沉甸甸的,就掏出裡面的東西來。竟是個藥瓶,打開瓶塞就聞到一股清香。

“立立是特地送藥來的?真乖!”當下也不多想,把那散血化淤的良藥塗到安源眼上。

安源恨恨的看着卓立爬上凳子,吃他最喜歡的點心。哼,你老子打了人,打發你來送藥就算了了?

卓立把安源的點心吃得差不多了,搖搖懸着的兩條小腿,伸長雙手,奶聲奶氣的喚:“嬸嬸,抱抱!”

靈素過去抱他下地,他一着地,就衝安源樂呵呵的笑:“叔叔,汪汪!”笑完撒開腿就跑。

“你小子不要跑,給我回來。”

“給我坐好。”靈素看着他的烏眼,努力憋住笑,“還真有些像。”

此後,卓立對安源就多了個稱呼:“阿嗚叔叔!”

“什麼烏不烏的,叔叔就叔叔。再亂叫就讓允兒打你!”安源只當卓立笑他眼眶是烏的,卻不想是某人聽完兒子的報告,笑得不可自已,“那不成了賤狗阿嗚,哈哈!”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