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沒有結婚的姐妹們,趕快排隊站好,要拋花球了接到花球的姐妹將來也會像田甜一樣嫁個大富大貴的人家的。快站好”胡麗一邊吆喝着一些沒有結婚的女孩子在田甜的身後站好,一邊又在田甜的耳邊輕輕地嘀咕了一句,“喂,一定要把花球拋給我啊,我站在最右邊”說着,小雀一般往後退開,與一衆單身女子站在了一起。細細看來,卻有二十人之多,個個嬌俏正點,全都伸長了脖子盯着田甜手裡的花球。
“大嫂,大嫂,拋給我,拋給我”唐糖也擠在人羣中湊熱鬧,大聲地喊道。其他的單身女孩臉上也是洋溢着興奮開懷之色,大聲地喊叫起來,“給我,我要”的呼喊聲在整個廣場上擴散開來。
“楠姐,你也上去”周天權看了看站在一旁言笑晏晏的林楠,關懷地問道。“我,還是不要了。都這麼老了,不跟這些年輕女孩子鬧一塊了,讓人笑話”林楠聳了聳肩膀,呵呵地笑了笑。“誰說你老了,楠姐你這麼能幹,肯定是很多人搶着排隊的”周天權知道林楠的個性,確是不大愛這種瘋癲熱鬧的場合的,也只能由着她去了。他也深深地明白,在楠姐心裡的某一個角落,有一個男人的影子一直駐留在那裡。
田甜雙手捧着那一個花球,回頭看了站成幾排的單身女郎一眼,微微地笑了一下:“都準備好了啊,我開始扔了啊,一,二,三”三字說完,田甜猛地將花球往後用力一拋,花球直直地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向着身後的單身女子的頭頂落了下去。大家歡呼雀躍地叫了起來,伸長了手,想要接住那花球,胡麗更是跳腳起來,想要抱住這幸運的花球,爲自己的姻緣沾點喜氣。這個死田甜,說好了往她這邊扔一點的,太不地道了,這麼不想她這個好姐妹當貴婦是不是?
“啪”地一聲,花球被人不小心給拍飛了出去,穩穩地向着後邊的方向落了下去,在一雙纖細的潔白美腿的正前方落定,剛好掉在了她的腳上。衆多單身女子一陣唏噓,互相埋怨起來,嘰嘰喳喳地議論開了。
林楠和周天權的面色一變,怔怔地看着那得到花球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從法國回來的傅恩雅。一身高貴典雅的粉紅,如雲的秀閒適地披在腦後,臉上帶着幾分朦朦的哀愁,眸子裡有江南的霧水一般的淚光閃爍開來。傅恩雅緩緩地拾起腳跟邊的那一個花球,一臉泫然地看向了唐景航和田甜。
田甜的面色跟着一變,一旁斜了唐景航一眼,原本還神采飛揚的唐景航在看到自己的夢中情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婚禮上的時候,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臉上是無法言喻的痛楚和尷尬,怔怔地看着與他相對而立的傅恩雅,英俊的面部開始抽搐起來,勾着田甜的右手也情不自禁地鬆開了。田甜明麗的雙瞳也跟着黯淡起來,現今這個局面,自己是最沒有立場說話的。她不愛唐景航,可是因爲責任和使命她不得不這麼做,拆散的卻是原本相愛的兩個人。看着傅恩雅那心碎和痛楚的神情,田甜想起了金玲,那個可憐的女人,在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跑了之後,痛苦難受的表情與傅恩雅應該是沒有多大差別的。
唐景航的拳頭握緊,嘴脣抽動了一下,邁開了步子,便要走上前去。周天權已經從身後按住了唐景航的肩膀,默默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以大局爲重。
“恩雅,你什麼時候回的。我還以爲你趕不及景航的婚禮了,沒有想到會這麼快。一來就接住了田甜拋的花球,你真是幸運。”林楠適時地打起了圓場,歡喜地迎了上去,一邊握住了傅恩雅的右手,客氣地寒暄起來。傅恩雅想掙脫林楠的手,似乎要說些什麼,林楠已經打住了她:“有什麼事情等賓客都散了再說好嗎?給楠姐一個面子,給老太爺一個面子。今天老太爺很高興,你掃了他的興的話,你知道,他可以把你捧起來,也可以拉你下去。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要是肯接受景航的求婚的話,事情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聽楠姐的話,等婚禮結束了之後你再來找景航好嗎?不要讓我們難做”林楠給了傅恩雅一個溫暖的擁抱,輕輕地在她的耳邊低語道。
傅恩雅吸了口氣,身子略略地怔了一下,擠出了一抹淒涼的微笑,顫抖着聲音道:“我也是剛剛纔下飛機的,原本以爲可以趕得及的。沒有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沒有看到新郎和新娘在牧師面前宣誓,交換戒指,真是有些遺憾”一邊說着,哀怨無比地看向了唐景航,一字一句,像錐子一樣砸在了唐景航的心口。田甜可以感覺到身邊的這個男人那焦灼的呼吸和猛力的心跳。真是諷刺,女人最幸福的那一刻身邊的男人想的卻是別的女人。
傅恩雅緩緩地撥開了林楠的手,微微地笑了一下,一步一步地向着唐景航和田甜走了過來,衆多的媒體記者也將所有的焦點定格在了傅恩雅的身上。傅恩雅高貴迷人地笑着,一邊衝着媒體打招呼,擺出了親切的笑容,一反剛纔的失神落魄。在鎂光燈下,這個女人總能很好地調適自己的心情。
“景航,田甜,新婚快樂,我祝你們白頭到老,幸福美滿”傅恩雅緩緩地在二人的跟前站定,一邊伸出手,向田甜握起手來。田甜猶疑了一下,伸出了手,禮貌性地回道:“謝謝,你也一樣”
唐景航的表情由始至終都是僵硬和木訥的,怔忡地看着傅恩雅,機械地握住了傅恩雅的手,想說些什麼,可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只有強撐下去。換作是以前的他,他還可以任性妄爲,可是現在,這一場婚禮不但揹負着整個明宇的未來,還牽扯着田甜和恩雅各自的幸福。這麼多媒體記者在場,他不能不顧。
傅恩雅深深地望着他,緩緩地吸了口氣,原本期盼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絲黯然,曾經的他,爲了她可以不顧一切,可是現在,他卻可以不顧她的感受和另外一個認識不到半月的女人結婚。是自己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嗎?曾經的自己,一向不喜歡在媒體面前暴露自己過多的情緒,可是這一刻,她卻是那麼地渴盼唐景航對她說,恩雅,我愛的是你,這只不過是一場戲而已。可是等待良久,換來的只是唐景航無言的沉默。
傅恩雅有些失神地看了唐景航一眼,從他的手裡將手抽了出來,一臉溫婉地轉過了身子,漫步而去。
“恩雅咱們還有一場音樂會要聽,現在時間差不多快到了,我們走”人羣中,一身灰色西裝的虞弦走了出來,適時地抓住了傅恩雅的手,攬住了她的纖腰,擁着她離開了廣場。衆多的媒體記者齊齊向着他們二人圍了過去,開始採訪起來。虞弦在記者的包圍之中談笑自若,不時地向着唐景航投來挑釁而又得意的目光,緊緊地擁着恩雅。
唐景航的拳頭捏了又捏,憤憤地看着虞弦。不得不說,他真的很聰明,很會選時間看着傅恩雅和虞弦上了車,唐景航只覺得那原本晴好的天氣都沒有了顏色,這一場熱鬧繁盛的婚禮顯得那樣的無趣。
田甜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什麼活不好接,居然要攤上這樣一個爛攤子。下一次結婚,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男人對另外一個女人如此的戀戀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