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法師看了看我,稍加思索了一下,然後纔跟我開始接下來的對話。
只是,對於他的思考,這一行爲讓我非常擔憂。
不知爲何,在看到這樣的情況後,我總是心中感覺到不舒服。
我不喜歡看到別人在我面前思考,因爲那意味着這個傢伙起碼還是一個知道動腦的人。
誠然,動腦子的人是聰明的傢伙,在某種意義上是一種可以被稱之爲‘好’的存在。
但是讓比自己強的敵人,還會動腦子,這就令我感覺到萬分難受了。
因爲那就意味着對方會看破陷阱。
擁有着強大的力量,那麼就應該有着強大力量的樣子!
爲什麼要思考吶,思考這種事情是沒有意義的,用自己的強大魔法消滅自己的敵人,纔是正確的手段。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在這個時候,用着慫恿的行爲,讓對方變成,只會使用自己暴力的蠢貨。
但是讓一個已經有了腦子的傢伙,做出沒腦子的行爲,這件事情的難度就會變的困難無比。
又或者說,這樣的事情,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樣的計劃,或許我也就只能在自己的心中想想,然後就放棄這樣的打算跟計劃。
“我非常好奇,你……應該有着對於北方領域的不滿吧?”
就在我想着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對我說道,我對於他的這番話當即皺起了眉頭,感覺到很不理解。
因爲在我看來,這樣的詢問,更像是某種委婉的審訊。
他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一些關於我的情報,問出我對於北方領域的不滿。
在某個情況下來說,這樣的事情,這當然肯定存在。
所有人,無論是誰,都會在某個夜深人寂覺得自己的地盤太小了。
沒人會嫌棄,自己統治的疆域會不會更大一些。
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面對着這樣的問題,我抽了抽自己的鼻子,看着對方的神情,從中已經大致已經猜到了對方的陰謀。
這是對方的一個陷阱。
事情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像是他想象當中的一樣能夠發展下去的。
我既然已經發現了陷阱,那麼就絕對不會踩上去的。
我不可能讓任何有利於他的事情,就這樣變的非常輕鬆的能夠發展或者說進行下去。
這樣的事情如果發生了,那麼對於我來說,這種事情只能意味着失敗。
我對這個法師的失敗。
但是我同樣非常清楚另外一個事實,那就是因爲,人只有在清楚了自己的能力究竟有多大之後,就會滿足於當下。
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如非必要的情況下,很少會有人選擇主動去做。
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他們都只是在努力的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有多大。
所以我不會希望自己,有着足夠強大的能力能夠改變世界,我只是希望做好我分內的事情。
在我看來,一個人能夠管好自己,這就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因此,我在稍微停頓了片刻,就對他說道。
“我對於自己目前的處境沒有任何的不滿,閣下,反倒是……您爲什麼要詢問這個問題?”
“這對於您來說根本沒有關係!”
這就是我對他的回答,在我的回答結束之後,他低低的笑了笑。
看起來像是看穿了什麼事情一樣,然後他就對我說。
“不可能會有人滿足於現狀的,哪怕是你也不可能。”
他彷彿像是一個洞悉了人世的老者似得,對我如此說道。
不滿足於現狀,這不僅僅是有關於我一個人的事情。
對此我不否認,這個傢伙所說的事情很對。
因爲只需要我擡頭看看四周就會知道,是所有人都是這樣做的。
正是因爲不滿足於自己當下的情況,所以纔會努力的去做一些事情,改變自己的生活處境。
所以,不得不承認他所說的這番話,對於我剛纔的回答而言,是一次致命的反擊。
因爲我做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在面對着帝國軍隊進攻的時候,沒有選擇束手就擒,而是反擊。
這當然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行爲,甚至一不留神,還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明明可以放手不管這件事情,放任帝國的軍隊橫掃這個北方領域!
但是我不能這樣做,因爲……我也同樣不滿足於現狀。
這番話,對於我來說,有着非常棒見解跟價值。
因爲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他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每個人都會不滿足於自己目前所處的現狀。所以就會導致一些比較悲劇的事情發生。
面對着這樣的言論攻擊,如果我仍然堅持着,自己在一開始的時候所堅持的東西。
那麼等同於,我承認悲劇是由我引發的。
所以,這可就是一個比較難以回答的問題了,因此我不得不更加謹慎的思考。
並且在這個時候,擡眼看着自己眼前這個魔法師。
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通過信使的作用,他已經向我表明了自己並非是來跟我宣戰的。
但是,我卻並不能夠通過這樣的事情相信他,難道他說的事情,我就能夠相信嗎?
這簡直就是一個莫大的玩笑了,只會讓人覺得諷刺,因爲這根本就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在當下,我必須要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時,那就是對於一個想要利用自己的人來說,謊言並不會讓他有任何的道德負罪感。
關於道德負罪感這個問題,看似有的時候並不重要。
但是事實上這個東西確實關乎於一個人的行爲和做事的底線的。
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行爲和做事的底限,這個東西纔是他的道德負罪感。
而謊言可以矇蔽跟欺騙這個東西,最終讓這樣的事情真的分文不值。
所以,看似這個東西沒有什麼價值,但是實際上只要利用得當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不會存在的沒有價值的東西。
也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我眼前所面對的這個人,他就有着一個非常直觀的問題。
那就是我非常清楚的知道,他擁有着強大的力量是不能夠再一時半會兒之內真正的傷害到我。
這種強大的力量,也就意味着形同虛設。
我可以對此表示敬畏,卻並不意味着我要因此在談話的問題上,對他表示任何的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