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尚辰浩的聲音響起,夏千雨和夏茉兩人心頭猛然一震。
兩女心底那剛剛升起的希望,就如同夏日的花朵突然受到了強烈寒霜襲擊一般,瞬間萎靡下去。
那希望,如同被敲碎的玻璃,散滿心中。
她們這纔想起來,就在剛纔,她們還在‘送客’呢,現在,又憑什麼去要求尚辰浩救治夏露?
夏千雨的娥眉忍不住皺了起來,臉上露出黯然神傷之情。
而夏茉則是砰的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懇求道:“尚少,不是你想像那樣的,我母親她……”
“茉兒,”夏千雨打斷了夏茉的話,輕搖着頭,“不必多說了。”
“母親……”夏茉轉頭望向夏千雨,眼中閃爍着一抹苦澀之意。
這抹神情很直接地落到了尚辰浩的眼中。
悄然之間,尚辰浩心底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不過,他並不想妄下結論,只是將目光投向還準備繼續說話的夏千雨,想聽聽她會怎麼說。
夏千雨並沒有迴避尚辰浩的目光,她緩緩站起身來,說道:“尚少,之前欺騙於你,是本宮的不對,但三奇花不能給你,若是因此而讓你決定不救露兒,那也怪不得你。本宮做事向來恩怨分明,此次之事,算是本宮欠你一個人情,日後一定還清。你……請離開吧。”
言罷,夏千雨長袖一揮,示意送客。
望着那面容之上明明帶着不捨之情,但依舊堅持讓自己離開的夏千雨,尚辰浩心頭微微發怔。
他原本想着,將此事說出來,夏千雨應該會改變想法。
但結果,夏千雨卻還是選擇了放棄。
思緒飛轉間,尚辰浩覺得這背後必然是隱藏着什麼原因,不過,看夏千雨的意思,根本沒有說出來的打算,就算自己再怎麼問,多半也不會得出結果。
“罷了,既然在這裡得不到三奇花,那再想別的辦法吧。”暗道了一聲,尚辰浩轉身,繼續嚮往走去。
雖然他很想得到那株三奇花,但他並非那種強盜之人。
別人不給,難道要搶?
尚辰浩有自己做人的底線,這種無端動手搶別人東西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尚少,請等一下。”夏茉那帶着焦急之意的聲音傳來。
尚辰浩停下腳步,回頭望了美眸中已經含有一絲淚光的夏茉一眼,道:“夏姑娘,請爲我帶路吧。”
聞言,夏茉臉上的焦急之色更濃了,連忙帶着懇求之色地轉頭望向夏千雨,然而,夏千雨彷彿是鐵了心腸稱了*,臉上根本沒有半點鬆動之意。
“尚少哥哥,你幫幫露兒姐姐吧。”申佳頤也求起了情,看着夏茉那已經閃爍着淚花的眼睛,她的眼睛裡也微微有些酸澀,一副想要哭出來的樣子。
然而,尚辰浩並沒有任何回答。
不禁,有些無助的申佳頤轉身搖着劉軒鳴的手臂,央求道:“軒鳴哥哥,你也一起求求尚少哥哥吧。露兒姐姐好可憐哦,我不要露兒姐姐繼續坐在輪椅上。”
劉軒鳴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轉向那張露出可憐之容的可愛臉蛋,搖頭道:“師妹,此事還是由尚少自己去做決定吧,旁人沒有權利干涉什麼。”
“哼!軒鳴哥哥是壞蛋,尚少哥哥也是壞蛋,我不理你們了。”鼓着腮幫子跺了跺腳,申佳頤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背過身去,一副很生氣的樣子,雙肩輕輕聳動,還微微發出了哭聲。
劉軒鳴輕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多言什麼。
“茉兒,你還愣着做什麼?送客。”夏千雨的聲音再次響起,其中帶起了一絲斥責之意。
“母親!這件事尚少有知道的權力,您也不能剝奪姐姐重新站起來的權力!”氣急得上了頭的夏茉,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大聲說道。
“茉兒,你……”
夏千雨被女兒那含着一抹斥責之意的雙眸望着,心頭忍不住一怔。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夏茉如此對她說話。
心頭那絲震駭之情,溢於言表。
“母親,女兒不孝,還請您不要生氣,不過,尚少說過,就算是面對令狐長老的怒火,他也希望能得到那株三奇花。雖然母親不肯將三奇花給尚少,完全是爲了尚少好,但尚少擁有選擇的權力。是選擇得到三奇花,還是選擇放棄,至少母親全盤說出來,一切由尚少自己去決定。”夏茉幾乎是帶着一絲哽咽地吼出來。
她不能看着姐姐夏露繼續坐在輪椅之上,而且,她相信尚辰浩真的有辦法救治夏露。
她雖然沒有親耳聽見姐姐說過,很想重新站起來,但她知道,重新站起來,那是姐姐心裡最大的期望。
畢竟,姐姐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
姐姐,不應該就這樣坐在輪椅之上過完下半輩子。
而且,就算尚辰浩不知道如何救治,她也希望能尊重尚辰浩的選擇。
心中那種莫名的感覺,不斷刺痛着夏茉的心。
淚水,漸漸盈眶而出,滑過那張精製的臉頰。
夏茉的雙眼已經溼潤了,那懇求的眼神,更是刺得夏千雨心中大痛,已經說不出話來。
“母親,我求你了。”夏茉帶着哽咽地懇求道。
她雙膝在地上轉動,從面向尚辰浩,轉而面向夏千雨,帶着懇求的眼神,就那麼直直地望着生她養她的母親,一排皓齒緊緊地咬着下脣,露出倔犟之色。
“茉兒,我們……不能這麼自私。”夏千雨爲難地搖了搖頭。
看着女兒那滿臉的淚水,聽着女兒那倔犟的懇求,她的眼睛,也溼潤起來。
做爲一名母親,她又何忍看到女兒坐輪椅?
她比任何人都更想看到女兒能重新站起來。
“母親,那就讓我來自私一回吧,爲了姐姐,我願意做那種自私的小人。”夏茉帶着哭腔地說道,她就那麼望着夏千雨,任由淚水從眼眶中不斷流出,使得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茉兒……”夏千雨輕輕搖着頭,說不出話來。
此刻的她,哪裡還有什麼一宮之主的樣子?
此刻的她,只是一個慈祥的母親,一個善良的女人,在心底糾結着,到底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