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質！
本質上的區別！
赤龍王費爾;英瑟納瑞特的提問反而令奧迪那瑞心生撥開雲霧見青天之感，長久以來一直困擾自己的難題終於有了解脫的希望，自己身爲法師努力的方向究竟是什麼，現在好象漸漸清晰起來。
戰士、騎士、牧師和法師一直是最常見的冒險職業，這也是昔rì勇鬥諸龍王的四位聖賢的身份。戰士需要能夠剪除艱難困苦的勇氣，騎士需要守護重要事物的決心，牧師需要對信奉神祗的虔誠，法師需要的是什麼？不是翻雲覆雨的實力，更不是淵博卓越的學識，而是能夠指點同伴走向成功道路的智慧。相傳鬥龍四聖賢之中以傳奇法師修帕納特瑞的實力最弱，可是當時卻被推崇爲反抗龍族統治的起義軍的真正領頭人，直至現在，他的事蹟還被社會大衆津津樂道，受到尊崇的程度遠遠超越另外三位同伴，甚至有歷史學家研究聲明，在與龍族統治抗爭的過程中，這位以出sè的頭腦稱著於世的謀略者起碼佔據一半以上的功勞。爲何？智慧通常比武勇更具有影響力，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這也是奧迪那瑞讀完修帕納特瑞的傳記後，毅然決然地冒着與家族反目的風險，決定以法師作爲自己終身職業的原因。
可是當奧迪那瑞進入帝國皇家魔法學院之後，卻對自己的人生目標第一次產生了茫然的感覺，自己真的能夠成爲一名合格的法師嗎？這個疑問在他求學期間不止一次從腦海裡閃現，就算是在畢業典禮上，從學院長手中領取法師證資格書時，這個問題仍然沒有得到令其安心的答，因爲學院裡的天才實在是太多了。看到自己還在努力修習1階魔法，而同期入學的校友已經完美地結束了3階魔法的修煉，準備向中階法師資格挑戰時，是何種的苦悶；校友們一個又一個完成必修學科，從學院畢業時，自己還在與稚幼的學弟學妹們同堂，是何種的羞愧；好不容易完成了學業，拿到了資格證書，卻幾乎打破了學院的記錄，以歷史上排名第三的身份畢業，又是何種的悲慼，因爲這個排行榜是一個以學時最長爲排名條件的玩笑。
真的能夠成爲合格的法師嗎？還能堅持自己的人生目標嗎？奧迪那瑞不止一次沮喪地懷疑自己，以至於投考研修資格時，面對自己未來的導師，平生第一次退縮了，沒有正面作答那位長者的提問，這就是現在正在進行的入學試煉的由來。
成爲法師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赤龍王的提問令奧迪那瑞終於回想起立志成爲法師的初衷。想要成爲如同傳奇法師修帕納特瑞那樣的人，想要追尋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真理，想要知道世間所有事物背後的本質，成爲rì後也能夠因智慧稱著而流芳百世的賢哲，纔是那最初的夢想。
答案如此簡單，可是導師，爲何當初進行研修資格面試時，我就沒法回答呢。
曾幾何時，出於對校友們擁有的自己望塵莫及的天資的妒忌，面對師長失望的眼神的焦慮，無顏回復家族中頂住那些頑固老頭的壓力在暗中默然支持自己的父親的愧疚之心，時刻煎熬着自己的心靈，懵懵懂懂地踏上了單純追求實力的道路，而徹底地迷失了自己奮鬥的方向。
告訴我，你之所以選擇修煉魔法的目的是什麼？
那場研修生資格認定的面試還在眼前歷歷在目，就彷彿是在昨天發生的一樣。得知那個其貌不揚，只擁有與其研修生導師身份不相符合的中階法師資格的老頭，就是父親唯一的交換條件——在三十歲前獲得成爲高登大師的研修生，奧迪那瑞甚至懷疑過老父是不是在作弄自己這個家族的叛逆。須知與學院的基礎教育不同，在研修生的生涯中，導師的位置舉足輕重，充當着弟子未來道路的引路人，將來能夠有多大的成就，獲得何種榮譽，在確定導師的人選時就已經有了大致的輪廓。
整場面試，那個看起來容貌有些可笑的老頭，未來的導師只問了這一個簡單的問題，可是隻在那一瞬間，奧迪那瑞分明感覺到老頭眼裡突然閃現出彷彿可以透視到心靈深處的目光，好象探查到了自己內心的迷惘，一時之間，已經預先準備好的答案竟然無法脫口而出。
老頭敏銳的目光一閃而逝，就好象從來沒有出現過。不要緊，猶豫和迷惘是避免不了的，等有了答案，隨時歡迎來找我。留下激勵的話語和入學試煉的參考題目，老頭飄然而去。
導師，對不起，如此簡單的答案就在眼前，我卻沒有察覺。待此間事情一了，我就會堂堂正正的站在你的面前，大聲地說出答案！奧迪那瑞嘴角間顯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兩個人，準確的說，兩個非純人類血統的生物捕捉到了這一刻。
哦，天父，衆神，他此刻終於放下了糾葛內心的無形枷鎖，戈萊斯爲同伴的蛻變而喜悅。法師是團隊的智囊，是所有計劃的決策人。可是自從一同冒險旅行以來，雖然奧迪那瑞一直對自己的職責完成得中規中矩，但是戈萊斯始終感覺到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被籠罩，那是對自己能力的懷疑，對實力的不信任，對戰石化蜥蜴時如此，面對黯牧師時亦是，當維洛妮斯放下敵意時，戈萊斯分明看到奧迪那瑞偷偷地鬆了口氣，而不是那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成就感。終於找回自己身爲法師應有的自信心了，戈萊斯望着曾經陷入迷惘的同伴，很好，又多了一個值得信賴的夥伴，未來的旅程多了一份期待。
好累啊，真是不容易，那個愚蠢的人類法師真還不是一般的笨，若不是指望他幫助自己脫困，自己也犯不着如此多費口舌地解釋魔法的巨龍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爲什麼人類的資質這麼差，絞盡腦汁又是講解又是演示，到現在還是一知半解的樣子，怎及得上龍族，所有的知識從出生就印刻在靈魂深處，隨時間的流逝便會象過去的回憶一點一點地閃現在記憶中，根本就不用學習，這是造物主賜給龍族的天賦。可是擁有如此天賦的龍族現在卻是被渺小的人類奪走了這個世界的統治權，無疑是對龍族高傲自尊的無情踐踏。巨龍忿忿不平。
若不是被困在法師設下的陷阱中，怎會耐着給這位遲鈍的學生傳授魔法知識，法師的圈套還是由法師來解脫比較安全，可是這個四人團裡的法師未免實力太弱了，腦筋也不活絡，還不如那半和黯兩人。巨龍抱怨着。
“告訴我，渺小的人類，心中的答案是什麼？”就在赤龍王快要發作的當口，奧迪那瑞卻好象胸有成竹地擡起頭微笑。巨龍迫不及待了。
到底是什麼？人類與龍族施展魔法的本質區別。就在剛纔巨龍侃侃而談的時候，特別是提到傳奇法師修帕納特瑞的偉大事蹟時，奧迪那瑞還以爲人類與龍族在魔法的成就上也就是一張薄紙的差別，唯一的不同在於能夠的魔法元素的數量，可是看見巨龍駕輕就熟地元素能量體生物進行各種匪夷所思的表演時，奧迪那瑞的自信心就有所動搖了。而現在由巨龍擺放在面前的問題，徹底令奧迪那瑞爲自己的幼稚思想而羞愧。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可是卻令奧迪那瑞無言以答。原來自己一直以來注重的都是表象，一旦觸及這種深層次的問題，居然就找不到破解的入口。閉門造車，井底之蛙這一系列的詞語不由自主地出現在年輕法師的腦海裡，曾經以爲觸摸到的世界的真理，只是躺在圍困自己的小小天井中仰望到的一方有限的天空，離曾經以爲到達的境界還有不小的距離。
答案是什麼？那個曾經威風凜凜的赤龍王好象很焦躁啊，雖然自己的天分不如那些同期生，可是對於魔法的努力可是不輸於任何人，法師的武器就是頭腦，對於它的磨練，自己從來沒有鬆懈過。難道你沒發現嗎，答案其實已經在你那嘮嘮叨叨中透露了隻字片語。
奧迪那瑞擡頭微笑，斬釘截鐵地說道：“是魔法的運用方式，龍王閣下。”
咦，居然知道正確答案，這小子雖然其貌不揚，可是還真不能小視。眼前年輕法師自信的笑容與腦海中那個死對頭的形象漸漸重疊起來。
雖然人類的天分與龍族比較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人類始終是一個充滿奇蹟和希望的種族，小瞧的話，可是會吃虧的哦。令人又敬又恨的死敵曾經得意地說。
“想不到你居然知道這個秘密，看來人不可貌相。”赤龍王不無嫉妒地說道，還以爲是人類不知的秘密呢，原來是想顯擺一番的。
“哪裡，哪裡，只是從既有的知識理論中猜測的結果，沒曾想胡亂猜測蒙出來的答案竟然是對的，僥倖而已。”奧迪那瑞信奉謙虛是美德。
原來是猜到的，隨便猜也能猜到，這小子還真是有那麼點運氣，莫非人類是幸運之神眷顧的種族，難過龍族會被實力遠不如自己的人類壓制，赤龍王又彷彿看見那個痛恨的傢伙站在面前得意洋洋地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雖然運氣不可或缺，可是實力纔是排除障礙的武器，”赤龍王決定與幸運之神爭奪信徒，“這麼說來，你還不知道人類與龍族運用魔法的本質區別了。”
“不就是使用元素能量嘛，最多就是一個威力大點，一點威力小點，能有什麼大區的別呢。”斯爾覺得但凡上了年紀的，都喜歡嘮嘮叨叨，人類和龍族在這點上沒什麼兩樣。面前這頭據稱有着幾千年智慧的老龍就和街坊鄰里的大娘大身一樣，廢話連篇，說了半天，總是老生常談，沒什麼新意，自己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它還是在翻來覆去地講個不停。
巨龍顯然察覺了斯爾話語中頗有些埋怨之意，可也沒怎麼在意，犯不着與這種螻蟻鬥氣，有損龍族的尊嚴，是以不再理會，反而開始教導起奧迪那瑞來：“其實人類與龍族在魔法的運用方面有本質的區別，重點就在於魔法元素能量的上。人類使用咒語釋放魔法，而龍族則是直接使用力與魔法元素聯繫，自然更加方便、靈活、快捷。”
“不明白，看來人類的理解力欠缺得很哩，”巨龍見奧迪那瑞面露難然對於自己的講解無法理會，便又跟着道，“看來還得費些口舌。你們人類應該有一種魔法，可以用來將魔獸作爲自己的幫手的。”
“是有這麼一種魔法，叫做尋找魔寵，可是現在使用得已經不多了。”奧迪那瑞應答道，心裡卻很奇怪，赤龍王無緣無故地提及這個被魔法界認爲是不實用的低階魔法有什麼目的。
尋找魔寵，在魔法發展起步階段還是廣受歡迎的，那時的法師人前身後總會陪伴着一隻異界生物，這就是他的魔法寵物，簡稱魔寵。法師從異界召喚出一隻小形的魔法生物，並付出1點體質的代價與之簽定協議，從此魔寵就始終伴隨在法師身邊，直至死亡。魔寵的作用多多，冒險時充當護衛或者偵察兵，戰鬥時作爲攻擊輸出人員等，不過最常見的用處就是擔當法師的實驗助手。簽定協議後的魔寵，通過與法師聯繫，法師只要動動念頭，魔寵就會依照法師的指示工作，而且決無反抗之意。這個魔法對於以研究和探索爲人生目標的法師太有價值了，首先法師相當於多出了一個自己的克隆體，研究的速度也隨之加倍；再次，遇到某些危險而有複雜的實驗，本來必須自己全程參與的，現在也找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辦法。一時之間，召喚魔寵大行其道。
可是到了後來，這個魔法就越來越少被人使用了，漸漸淪落爲雞肋，原因很簡單，只不過尋找魔寵這個魔法的優勢不再突起，而缺點卻則明顯起來。
隨着各種技能和法術被研究發現，非但原有的職業被細分，比如騎士有服務皇室而專攻武技的皇冠騎士及侍奉神教同時掌握武技和神術的聖劍騎士，牧師也劃分爲光明神牧師和黑暗神牧師，另外還出現了新的職業，例如遊俠、遊蕩者、德魯依等。同時合作的重要漸體現，各職業的分工配合能夠完美地完成任務，這時魔寵對於冒險的輔助作用就不怎麼佔優勢了。而且魔寵死亡使法師永久降低1點體質也成爲了不可忽視的詬病，法師原本體質就弱不禁風，如果魔寵死亡幾次，法師說不定不用別人，自己就撐不住了。
作爲實驗助手，魔寵因爲由法師直接用意念指揮工作，本來也是一個盡職的好幫手。不過後來事實證明，培養一個學徒比使用魔寵有利得多。因爲魔寵需要法師控制纔會工作，雖然好象多了一個幫手，可是法師也不得休息，必須魔寵。所以進行一個需要連續工作的大型實驗，積累的疲勞也往往使法師難以忍受。光是這點也就罷了，事實上魔寵就好象是法師手臂的延伸，並不會有自己的思想，只會機械地執行法師下達的命令。而同樣情況下，學徒非但能夠在法師休憩的時候，繼續照料實驗的進行，而且有時冒出的思想火花說不定就是重要發現的突破口。法師通常都自詡智慧超人，一方是木頭人一樣的魔寵，另一方是能夠不斷成長而且可能有意外驚喜的魔法學徒，選擇哪一方，答案不言而喻。
召喚魔寵還有其他缺陷，比如無法選擇召來魔寵的種類，這也是令法師失望的原因之一。你能想象，在需要幫手抵抗敵人的時候，召喚來的是一個瘦弱的感知型魔寵；又或者，實驗進行到關鍵所在，出現一個五大三而智力低下的力量型魔寵，法師那種咬牙切齒的表情。再召一個，不行，法師一次只能擁有一名魔寵，除非魔寵死亡，纔可以重新召喚一個，不過得付出1點體質的代價。
上述種種，皆是尋找魔寵魔法不盡人意之處，這個魔法的沒落也就情由可願。但是這個已經不受歡迎的法術又被赤龍王重新提及，莫非其中還有隱情不成。奧迪那瑞急急忙忙接着詢問道：“這個魔寵是提高施法水準的關鍵？”
“能不能對施展法術有益助，老夫是不清楚，畢竟這是你們人類開發的魔法，老夫提及它，只是用來打個比方。”巨龍慢悠悠地說道，“就拿魔寵來說，因爲由法師用力直接指揮，所以就能得運轉如意，如臂指使，這好比龍族使用魔法的原理。而人類法師通過咒語釋放魔法，中間多了一個咒語的環節，就好象馬戲團訓獸師訓練的動物一樣，使用指定的言語，就可以指揮動物作出響應的表演。兩者各有利弊，使用咒語好處在於入手簡單快捷，猶如馬戲動物，只聽從相應的指令，並不會在意指揮者的變更一樣，法師只要使用正確的咒語，就能釋放魔法，是以用區區數十年的工夫就能培養出擁有類似龍族通過漫長歲月才領會的元素的能力的法師。不過此方法只是勝在方便快捷，弊端也是多多，首先受到各人的資質能力不同，能夠的元素的數量也不一樣，自然能夠施展的魔法等級也就不盡相同，就好比有些人能夠指揮獅虎等大型猛獸，而有些人只能耍弄貓犬。再次，此法雖是便捷，可畢竟根基淺薄，必須時時預防元素能量的反噬，須知就算是調教多年的訓獸，也會有獸發之時。以上兩點還是小事，只要多加修煉，至少也能改善，不過有些詬病是由此方法的本質決定，任有識之士絞盡腦汁也無計可施。你們想，使用咒語釋放魔法，比起直接用意念元素，憑空就多出一個步驟，至少在施法速度上就慢上一步。世人都知道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這也就是少有法師能夠在法術對峙時戰勝龍族的原因。還有這咒語就是人類法師與元素能量溝通的第三方語言，必須使用雙方都能理會的語句格式，所以一般人才會覺得咒語乾澀拗口，能夠正確念頌出咒語的只有少數天資出sè的傢伙，這便是成爲法師的瓶頸，也是法師稀少的原因。咒語使用的語詞、格式和韻律有着嚴格的要求，可是又無規律可循，開發出一個實用的新魔法固然千辛萬苦，可是已研究完成的咒語也有弊端，你們不覺得現有的咒語魔法太死板了嗎？同樣一個魔法，不同的法師施展，等級高低不同也好程度有別也罷，只要施展出來，必定是相差無幾，沒太大的區別，根本不能控制魔法的威力大小，所以說現今的法師就如同工匠，只是在機械地裝配魔法，而不是在展現魔法的藝術。世上的魔法師皆羨慕龍族施展法術迅捷隨心所與之區別，稱之爲龍語魔法。可笑，龍族固然存在自己的語言系統，可是施展法術時全憑藉意念控制元素能量，與龍族語言無半分關係，有些法師費盡心力研修龍語，妄圖藉此改進魔法，豈不是緣木求魚。”
“難道數千年來，沒有任何聰智之士發現此中端倪，連被稱爲史上智慧第一人，四聖賢之一，傳奇法師修帕納特瑞也不行嗎？”對於巨龍侃侃而談，奧迪那瑞卻以爲是片面之辭，既然咒語魔法弊端甚多，若至今無一人發現，不是小看了人類的智慧了嘛。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了，縱然人類在龍族眼裡俱是庸庸碌碌之輩，可是總會出現幾個驚材絕豔之人，可是這又能改變什麼。要知道咒語魔法，自神魔大戰末期出現，一直爲人類安身立命的本錢之一，不少才智之士殫智完善此方法，架構出一個完美的結構體系。要想否認之，談何容易，總得拿出些實質證據和結果吧。可是你們也知道，光是創造一個新的法術就需要幾代人同心協力，更不用說重新構架一個新的魔法體系的難度，往往剛開個頭，這些有識之士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終結，這偉大的事業也就無疾而終。而且咒語魔法雖然存在許多短處，可是也具備一個突出的優點，就是學習起來快捷，對於本來就是人數稀少的法師職業，其對於魔法普及的事實功不可滅，所以很多法師縱然認識到咒語的弊病，也會因爲念舊而捨不得放棄。更有人反駁，就是依靠相對簡單的咒語體系，培養出一個合格的法師，也是萬中挑一，何況一個連基礎架構還沒有確定的虛無縹緲的理念呢。如果不當，說不定法師這一稀少的職業就此消失，誰能承擔這一責任，這事便無人再敢當衆提及。而今的法師更是習慣於成熟的咒語體系，將能夠在有生之年掌握最多數量和最大威力的魔法作爲人生價值的體現，怎麼還有人去專研基礎，更不用說這種從根本上否認咒語魔法的理論了。就好比自小便培養而習慣了使用刀叉的人，又怎會知道用手直接抓取食物的樂趣，而且雖然直接在紳士眼裡就是野蠻的同意詞，可直接的方法往往也是最有效用的方法。”
赤龍費爾;英瑟納瑞特一氣呵成，將這世間至理說完，就看見衆人皆直愣愣地站着發呆，不由暗底裡苦笑，自嘲自己又犯了傻勁，想是自被封印起來，這千百年，也有數批法師造訪，爲求脫困，也曾灌輸過這些理論，前頭那些法師哪一個不是當時世間數一數二的人物，比起面前這些毛頭小子，對於魔法的認知不知高深多少倍，可是如今這世間還是咒語大行其道，自己全然無功，而今對這些小傢伙費勁能起多大作用。
其實巨龍內心的這番想法完全錯了，須知前頭幾批造訪者皆是功成名就之輩，在魔法上的造詣固然深邃，可是對傳統的理論概念也根深蒂固，對巨龍這完全顛覆傳統的理論如何接受得了；而現今就不同了，最起碼對於奧迪那瑞來說，就不下於指路明燈。原來奧迪那瑞實在是咒語魔法教育體系中的一個另類，其他學友們無不時刻加強魔法的修煉，以求掌握更多的魔法，藉機將來打下基礎，或得到美差，或成爲大師手下的研修生，前途一片光明。惟獨奧迪那瑞不去魔法，反而流連魔法史、魔法陣等旁人視爲的旁門左道，所以魔法等階進境緩慢，是以十五年的超慢速度畢業，而今正懷疑自己的魔法資質呢，巨龍的一番言辭正說到他的心裡去。原來不是我的水準不成，根本是現今的教育體系存在弊病，奧迪那瑞自然而然地如此爲自己辯解，而巨龍的理論也就深深印刻在他的思想中。現在的他就好象一張白紙，無論什麼離經背道的言論都一字不落的記錄下來，收穫當然比前頭那幾批思想固執的老法師多得多。
奧迪那瑞越聽越覺得赤龍王的言辭有理，再加上先前那番表演的先聲奪人之勢，自然半點懷疑也無，只是此等高深的理論要完全消化假以運用，可不是輕易能夠達到的，先記下來，以後慢慢印證，奧迪那瑞打定主意，忽然卻又想起一事：“聽龍王閣下此番所言，應是對魔法一學領悟甚深，怎麼就輕易落入這魔法陷阱了呢？”
赤龍王費爾;英瑟納瑞特低頭不語，看來好象是被問及不願想起的話題，許久才道：“這些理論是在當年決鬥之後，被封印時，爲了消磨時rì才慢慢琢磨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