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銀行大門到匪徒的那輛越野車只有十來米的距離,古逸晨卻覺得有如走過了萬里長征一般。雖然不怕槍,但卻怕那槍的主人一不小心緊張走火了,自己就鐵定玩了。
匪徒也是有些心虛,但是他們不能再拖,這是一個死局,時間越長對他們越不利,一旦警方的狙擊手來了,那他們基本上除了繳械投降外再沒有第二條活路。
匪徒壓着人質,傅葉到最後也不敢下命令開槍。衆人眼睜睜的看着匪徒將贓款、人質和死了的匪徒扔進車子,絕塵而去。
這夥匪徒對警方非常的瞭解,沒有說一句廢話,也未給警方任何的機會。
臨走前,匪首還狠狠地看了一眼歐陽玉欣,就是這個女人殺了自己得力的助手,這事怎麼也要把場子找回來的,他似乎忘了自己在和警方對峙。
警車尾隨着狂追而去,顧及到人質的安全,不敢追的太緊。匪首傻強的手槍仍然指着古逸晨的太陽穴,卻看着車窗外的城市似乎有些不對勁,甚至還看到幾撥人公開搶劫商鋪,要是平常見到的話,他肯定是要湊份子的。後面的部分警車離開了越野,衝那些人去了。
傻強倒也不是笨到家的那種,起碼現在這種情形下,他還是多少能剋制下自己,先擺平後面的警察的先說,這不是他的地盤,有些緊張也是難免。警車跟着的目的無非是警示自己不要傷害人質,不然自己也別想能跑掉。
左轉右彎,東穿西鑽,經過了將近半小時的後,匪徒終於逃出了警察的視線,消失在偌大的福門市。
古逸晨不着痕跡的觀察者二人,二人此刻雖已放鬆了警惕,但是槍口還是一直壓在自己的腦門上。這麼近距離,要制伏這兩人不是什麼大問題,特別是這持槍的匪首還有些走神。
不過,古逸晨沒有動手。如此訓練有素的匪徒背後肯定不會簡單,單是那槍支的來源就大有文章可做。誰都知道大陸對槍支的管理是多麼的嚴格,單就匪徒能拿到槍支這點,就是條值得挖下去的線索。另外,整個福門市幾乎在劫匪作案的同時陷入了恐慌和混亂,是碰巧還是帶有某些人有意所爲,很難說。
既然都已經被扯進來了,就有必要把問題弄個清楚。當然,還有一點就是:他古逸晨被當作人質帶走,假如匪徒莫名其妙的被制伏,難免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單是那高玥處就不好圓謊。
醫護人員先是簡單的爲銀行保安的傷口做了下處理,接着很快將他擡上醫護車送往醫院救治。
高玥等人也被醫護人員攙扶着出來。高玥剛出銀行,人羣中並沒有看到古逸晨的身影,心中大急,她知道古逸晨肯能被匪徒帶走了。
掙脫攙扶着自己的護士,朝警官走去。
警方現在也是忙的不可開交。副局長傅葉臉色鐵青,刑偵隊長朱建的短髮都立了起來。就在這裡的搶劫案還未解決,又接到報案,除了打架鬥毆,搶劫商鋪外,還有三家銀行也受到襲擊,雖然由於職員的反應迅速而未遭到損失。一時間鬧的民心惶惶,人人自危。那些平常只敢躲在地下活動的黑勢力都浮了上來,不把這些陰暗勢力打壓下去,那他這個公安局長也沒臉幹下去了。
高玥隨着警察回到警察局配合調查。
“隊長,找到了人質的電話號碼。”歐陽玉欣興奮的道,剛剛那古逸晨的女同伴,提供了古逸晨手機號碼。
傅葉和朱建緊繃的臉舒緩了一絲,下令道:“電話追蹤。”
車子順着濱海大道一直朝前奔馳着,事實上,他們已經在中途換過一部車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輕易甩掉警察,只是古逸晨不明白他倆爲什麼還要把他扣下。
和絃鈴聲響了起來,古逸晨迎上了匪首的目光,略顯爲難地道:“大哥,我接個電話。”
見匪首沒有反對,那就是默認了,古逸晨伸手慢慢的去掏口袋中的手機,打開手機看了來電顯示,本地的陌生號碼,心想可能是高玥提供的電話號碼,估計現在那幫追丟了自己的警察肯定想要通過電話追蹤查出自己的位置,剛要按下接聽鍵,手機卻被匪首搶了過去。
匪首搖下了車窗,將手機扔下了海堤,顯然這匪徒的反應不慢,很快就想到警方可能會通過此途徑來追蹤自己的位置。一旦讓他接聽,有可能就會暴露自己現在的位置。
古逸晨有些心疼,看着別人把跟隨了自己兩年的黑色手機扔了出去,這不是在糟蹋自己的感情嗎?不禁心中大罵這龜孫子,一定要把你關進監獄度過下半生的鐵窗生涯,以此來祭奠自己的手機。
“大哥,甩掉了那幫跟屁蟲。”猴子嘶啞的聲音傳進了古逸晨的耳朵,開口說道。
“再轉幾圈看看。”
“是。這面具戴在頭上實在不怎麼舒服。”猴子剛想要扯下面具,卻被匪首制止了。
匪首也在想着,確實該把這面具脫下來了,要不然被哪個路人看見了,還不一樣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和位置。看了身旁的少年,匪首心想今天算你運氣好到家了,只是把你打昏。
手槍砸在少年的頭上,少年應聲倒了下去。
車子突然停下,一個身影被拋出車子,緊接着車子尾部冒出一股輕煙,疾馳而去。
古逸晨爬起身來,輕揉着這腦袋,他沒有被砸暈,心道:下手這麼黑,沒幾天估計是消不下去了。
他已經在匪徒身上裝上了追蹤儀,匪徒想要逃掉恐怕是有些困難了,誰讓他受訓的就是這個,吃飯家伙帶了些在身上。
匪徒二人在遠郊又換了輛黑色跑車,溜進了醉生死酒吧。
“強哥,您回來了,白少爺吩咐一回來就立刻去見他。”看場子的小弟顯然也通過一些途徑瞭解了這羣外來的黑道大哥們,一臉的討好奉承,這匪徒就是搶銀行的傻強。
傻強大爽的心情一下子掉進了馬裡亞納海溝,心想:壞了,要是壞了這次的任務,估計這位白少爺又要給臉色了,硬着頭皮去見白慶,誰讓人家是總管的義子,官大一級壓死人。
“還知道回來,威風顯夠了嗎?”白慶冷冷的道。
傻強雖然有點傻,但這時候也知道該低調,要是人家氣頭上真的把自己給崩了,那就只有在地府悔不當初了,他還想拿着那錢瀟灑幾年。
“爲了你一人,福門市經營多年的勢力全都暴露了,你自己跟總管去說。”
傻強醒悟,原來這福門市大街上突然發生這麼多的犯罪事件是由自己引發的,雖有幾分害怕眼前這白少爺,但自豪的成分卻居多。
白慶一看這傻強的神色,就知道眼前這呆子估計多半還沉醉在自豪當中,真是不可救藥。
“你今晚就去把徐依佳帶回來,小心點,她掉了一根頭髮,我砍你一根手指。”白慶吩咐道。
傻強唯唯諾諾的出了門,只留下白慶一人在大廳中,兀自生着悶氣。
良久,白慶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