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吁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
這個案子只是個普通財產糾紛,對於楚涵來說,卻又顯的有些不同尋常,因爲這是她第一次獨立辦案,不論是從開始的接受委託,還是到後來的瞭解案情、收集證據、分析整理資料、開庭等等,她對自己的表現還是很滿意。她用行動告訴了事務所的師兄師姐們,即便是沒有他們的幫助,她也可以做好了。
回到學校宿舍,歐陽玉欣還是不在,心想:這暴力女真是鐵了心要查逸晨了。
歐陽玉欣不在,何雪清這丫頭片子卻跑過來找她了。見到楚涵開門進來後,立馬叫了一聲,扔掉了手中的狗熊娃娃,直衝楚涵的懷抱。
“涵姐,怎麼纔回來啊!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哦!”纏着楚涵的何雪清膩聲道。
“好了,別擱我這撒嬌,你也老大不小了。”楚涵拍了拍丫頭的頭,笑道。
不單單是古逸晨拿這丫頭沒轍,她楚涵也是苦不堪言,早知道的話也就不會答應古逸晨提出的要求了。以她的估計,那歐陽一天到晚的不見人影,何雪清少不了要擔點責任,她總能做出些讓你哭笑不得的事情來。
何雪清碰了個軟壁,毫不在意,嘟起小嘴道:“逸晨哥呢,說我太小,你呢?又嫌我裝嫩,你這姐弟倆!嗨……衆口難調啊!”
楚涵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回頭道:“別老提你那點破事了,姐我今天高興,想吃什麼,我滿足你。”
“哇,萬歲,涵姐姐萬歲!糖醋排骨,糖醋排骨。”何雪清高舉雙手,拍掌道。心中卻在想:你不滿足我,我會走嗎?這聲“姐”可不是白叫的。
“你就不能換換口味嗎?打我這算起,這菜少說也吃了十七八回了,你就不膩。”楚涵對於何雪清提出的要求很無語,好好的一女孩子,怎麼就喜歡上啃排骨了呢。
“嗯,還好啦!我有點擔心。”聽她這口氣,似乎還有點無辜。
“擔心什麼?”楚涵奇道。
何雪清眨了下眼睛,道:“我知道姐你就只會做幾道菜,所以決定涵姐姐的每一道菜我要吃上一百遍再換,這樣的話,涵姐姐也會有時間去學新菜。”
楚涵強忍住將何雪清拍死的念頭,這丫頭把她當私人廚子就罷了,不給發薪水也無所謂,她還敢要求我去學新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過,楚涵畢竟是楚涵,又罐了兩杯涼水,暫時把情緒壓了下去。
何雪清一不小心,狼子野心暴露出來,趕緊轉移話題道:“不知逸晨哥去哪裡了,真的好想他快點回來。”
楚涵狠狠地道:“該死的逸晨,非扒他幾層皮纔會長記性。”她氣憤的是在別墅那晚,古逸晨動了她的頭髮,卻沒有跟自己告別,當然,最可惡的還是留下眼前這個**煩。
何雪清小心地看了看楚涵,心道:涵姐姐要發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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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逸晨看着手中的最後一個**,搖了搖頭。
從K市殯儀館拿到齊英偉的骨灰盒後,這已經是他們遇到的第四次襲擊了,一行三十餘人,剩下的一半還不到。
車身早已被打的面目全非,鮮血飛濺在地面的碎玻璃片上。黑夜中,槍口不時的噴射出火花,將一顆顆收割生命的子彈送出了發熱的槍管。
古逸晨一行人依託着車身進行,但是他們的反擊威力有限,黑夜中很難擊中藏匿的敵人,交火不到半分鐘他們又倒下了兩個。
伏擊他們的人並不急於搶奪骨灰,只是在儘可能收割着生命。似乎他們的目的就是爲了消滅齊家派出的這批親衛,事實上消滅了這親衛,自然也就拿到了齊英偉的骨灰。
看着這倒下的人,齊雲鍵的心在滴血,要知道這些人都是從齊家親衛裡精選出來的,每倒下一個,徐靜的力量就削弱一分。
古逸晨的心情也很不爽,他知道徐靜給的任務不會輕鬆,但沒想到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這麼大規模的槍戰,在國內想都不敢想,沒曾想在這裡讓他長見識了。齊超那小子也不見蹤影,這傢伙連自家的老頭都不要了,把個包袱扔給了自己。
“他們摸過來了。”古逸晨盯着黑夜,低聲道。
除他之外,還有四人護在齊雲鍵的身旁。
齊雲鍵看着這些熟悉而堅毅的面孔,心想這時候超兒應該已經把骨灰盒送到齊家堡了。事實上,從第一次遇襲後,他和齊超兵分兩路,不同路線返回齊家。
“你們,都很不錯。”齊雲鍵不想讓他們白白死在這裡,如果不用顧及他這糟老頭子,這幾人還是有一絲希望逃出去的。
古逸晨感覺到齊雲鍵的目光,回頭道:“現在是想走也不行了。”對於這幾個漢子,古逸晨還是有幾分敬佩的,到現在他們仍不敢忘自己的職責,用身體替齊雲健擋着子彈,他想不通的是,這齊雲鍵根本就必要犯險來K市。
齊雲鍵苦笑,歉意的看了看古逸晨,眼神似在說連累你蕭良了。的確,對於剛入齊家才幾天的蕭良,不明不白的爲此送了性命,對他有些實在有些不公平。
古逸晨背靠着車身,點了支菸,狠狠的吸了一口,道:“能告訴我,他們想要什麼?”古逸晨說的是伏擊他們的人。
齊雲鍵看了看幾人,見幾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略一沉吟,道:“他們要的只是我這條命。”
荒野中,突然明亮了起來,一時間幾人的眼睛都有些適應不過來。
“是照明彈。”
古逸晨一怔,默默唸了聲照明彈。
就在這時,幾人的身子伏的更低了,誰都敵人這是敵人進攻的訊號,任何一個身體部位的暴露都會招來無數子彈的攻擊。在對方的火力壓制下,幾人根本無從反擊,有幾顆子彈透過車身又擊中了一人。
在這種情況下,古逸晨幾人除等死外,再沒有其他路可走,對方火力的強大是他所想不到的,完全被壓制住了。他很清楚對方的戰略,一方面以強大火力進行壓制,同時慢慢向他們推進,很無賴的手段,卻很有效。
古逸晨幾人還是沒有動,他們在等,等那唯一的機會。照明彈劃破長空,雖然讓他們幾人成了衆矢之的,但同樣也暴露了對方的配置。
就在那一剎那間,古逸晨發現了在左側的大片草叢,齊人高的草叢確是最好的掩護,特別是在這黑夜之中。
照明彈散發的光線暗了下去,就在對方要重新再發照明彈的時候,古逸晨的手槍開火了,還有他身後的幾把槍同時朝對方射出了最後的子彈。與此同時,他們已經朝左側的草叢奔了過去。
古逸晨沒有戀戰,事實上是他們是一口氣打完了最後一顆子彈,一直都被對方壓着打,終於出了一口氣。
一直到他們鑽進草叢,對方纔來得及再次發射照明彈。
甩掉追兵後,又狂奔了半小時後才停下來,幾人癱軟在地上。齊雲鍵看着死命的喘氣幾人,笑了起來,受到感染的幾人也跟着大笑起來,畢竟能夠活下來是件令人快樂的事。說起來,倒是這老頭子最輕鬆了,腿腳不利索的他是被幾人輪流背過來的,古逸晨才發現這死老頭竟然這麼受尊敬。
古逸晨有些自嘲地道:“第一次跑的這麼快。”
幾人感同身受,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良哥,兄弟今天算是服了你。”躺在古逸晨左側的漢子看着夜空說道,說話的人是齊雲鍵手下的親衛許平。
於昌壽和杜海雖然沒有說話,他們的心思卻同許平一般。他們只會佩服漢子,因爲他們自己也是這類人,而蕭良不僅是條漢子,他的機智卻不是他三人可以比擬的。
敵人用照明彈進攻,蕭良能帶着大家逃走也是利用這照明彈,那些人現在的表情肯定會很精彩。不可否認,古逸晨這一步棋走的是很險,簡直就是在賭博,不過幸好他們賭中了。
在照明彈將要熄滅的瞬間,古逸晨等人從身亡弟兄的身上找來的槍支彈藥全部扔向了對方,每人兩把槍,這樣的火力還不足以和敵人抗衡,所以他們仍舊是藏在車身後,只露出槍口朝着敵人的方向開火。因爲古逸晨幾人早前就通過玻璃的反光,知道了對方的大概方位。
敵人一時間吃了個小虧,照明彈完全熄滅時,他們仍舊找不到對方的人影,只有趴下躲避子彈。他們同樣知道,古逸晨這一票人的反擊很快就要結束,因爲他們的彈藥有限。
“砰。”又一顆照明彈升空時,距離上一顆熄滅不過一分鐘,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快煮熟的鴨子卻飛了,這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敵人這一分鐘的無所作爲,倒不是他們有意這樣,古逸晨幾人手中的槍也是主要因素,不過這已經足夠讓他們逃進那草叢了。
“哎喲,他媽的,這槍打的,我這胳膊估計是要報廢了。”許平的笑聲突然中斷了,大罵了一句。
“別叫了,老子比你還慘,手指頭都被人打飛了一個。”
“留了條狗命就不錯了。”於昌壽嘆了口氣道,想到了死去的弟兄。
幾人中,唯一沒受傷的就是他於昌壽和齊雲鍵了,古逸晨也不好過,幾處槍傷,也不知是倒黴還是幸運,幾處傷都不是很厲害,除了左肩被子彈穿過,右手也基本是廢了,不躺上一段時間是好不了。由於來不及處理傷口,傷口還止不住血,等到安全時,一口氣泄了,古逸晨來不及聽他們幾個嘮叨,暈倒在地。
“送他去醫院。”齊雲健看着昏迷的蕭良,對身旁的許平道。“還愣着幹
嘛?”
轉身卻發現許平已經倒在了地上。
“阿壽?”
“別叫了,齊老頭。”杜海從於昌壽的胸口拔出了一把短刀,陰笑道。
霎時間,齊雲健都明白了,難怪那些人對他們的路線一清二楚,都是他杜海在通風報信。實際上,齊雲健一直都在想到底是誰是叛徒,事前他準備了三條路線,只有車隊中的人才知道他們的路線。
“是你。”
“對,是我。你這死老頭命還真大,這麼多子彈都沒打死你,不過沒關
繫了,我來送你一程。”杜海伸出了舌頭,舔了舔短刀上的血。
“是你出賣我們?”齊雲健厲聲道。
“哈哈,我的任務只是殺你,至於誰通風報信,你下去問閻王吧!”
杜海揚起了手中的短刀,正要刺下去,忽見一團灰影閃過,喉嚨處絲絲涼氣襲來。
下一刻,齊雲健看到杜海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翻滾了幾下,終於不甘的停止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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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堡內,齊超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走來走去。
徐靜心中也是着急,擔心鍵叔的安全,但比齊超要穩重些,“齊超,做下。”
齊超看了看徐靜,知道急也沒用,卻還是不肯坐了下來,雙腳還是在不停的跺着地板。
大廳內,在座的還有白乘風和齊正方
白乘風也安慰齊超道:“健叔不會有事的,弟兄們身手你也知道,現在還是準備大哥的喪禮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