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兩份身份文牒的材質,就不是普通人能用的。再打開裡面一看,竟然蓋着京城戶部、定國公府的大印,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定國公府的人。定國公府,大遼朝就沒有不知道的,那可是當朝一品,權傾朝野啊。這樣的人家,誰敢得罪?
“是在下眼拙,識不得貴人,貴人請進吧。”那守城的士兵哪裡還敢再爲難青雷?當下便點頭哈腰朝着青雷一個勁兒的笑個不停。“請,請。”那態度,簡直就客氣極了。
青雷點點頭,只淡淡的來了一句,“勞煩軍爺了。”然後,便趕着馬車徑直進城。
這樣的戲碼,在他們南行的路上,不知道見過多少回了,巧雲和小石頭也是見怪不怪。如今這個年月,沒有身份地位,那就是被欺負的命。巧雲雖然從來都沒看過青雷的身份文牒,但是直覺告訴她,肯定不比自己的那個差。
巧雲一直都有些好奇袁青雷的背景,但是卻始終沒問。在她看來,不管袁青雷來自何方,身後是什麼勢力背景,都跟他們兄妹之間的情分無關。只要袁青雷是真心疼她,把她當成妹妹,其餘的身份地位,不去計較也罷。
馬車順利的進入了海寧州,然後青雷趕着馬車,輕車熟路的就找了一處客棧住下。幸好他們出來時,帶了不少銀錢,這一路上倒不至於節衣縮食。即便是住店,青雷也會找一些比較好的客棧去住,就是怕巧雲不習慣。
照例依舊是兩間上房,然後小夥計幫忙把馬車弄到後院卸下來,然後又弄了不少草料餵馬。至於青雷三人,則是把馬車上值錢的物件兒全都拿下來,放到屋子裡。
“妹子,下午也沒啥事兒,你回屋休息一陣子,等着晚飯的時候我喊你。這些天也夠累的,咱們在這歇幾天,等會兒我去找找哪裡有好吃的,咱們晚上去吃點兒好的犒勞犒勞。”袁青雷幫着巧雲把東西搬進屋子,然後又貼心的囑咐了幾句,這才幫着巧雲把門關了離開。
說實在話,這些日子趕路,巧雲也真是累的不輕。她也有點兒搞不懂,青雷爲啥這麼着急忙慌的趕路。不過想想也是,整個兒遼陽行省都已經貼滿了抓捕她的告示,快點兒離開也是對的。
巧雲覺得渾身都痠疼,這時也不管那些了,隨便洗了手和臉,換了件衣裳,便躺在牀上休息。不多時,巧雲就睡着了。
而這個時候,隔壁的青雷和小石頭也把行李安頓妥當。然後青雷囑咐小石頭在屋子裡不要出去,這才離開了客棧,向附近的一處宅院走去。
青雷來到那宅院大門外,上前輕輕的敲了幾下門,他敲的時候似乎是有什麼規律,敲門的動作輕重非常有節奏。過了一會兒,裡面有人開門,見到青雷,那人也有幾分驚訝。“青雷公子,你怎麼會過來?”
青雷見到裡面的人,笑着點了點頭,“主子在麼?”其實青雷也沒有把握,他這個時候趕來,楚睿風是不是已經出海去了。
“主子昨天剛到,此刻正在府裡休息呢,青雷公子請吧。”裡面的人一閃身,讓袁青雷進門,接着便將大門緊閉。“青雷公子,主子還在原本的屋子裡,可要小的前去稟報?”那人態度十分恭敬。
“不必了,我自己過去就行。”青雷擺手,邁步就往裡走。此處他應該是來的次數不少,對於宅院裡面的佈局非常清楚,輕車熟路的就來到了後院正中的院落。
“三哥,真的是你?你怎麼會來這邊的?好久沒見到三哥了,想死兄弟了。”青雷剛剛進了這一處院落,就被裡面的一個人迎面撲過來,一把抱住了。不用想,能這麼熱情的,除了青電不做他人想。
“老四,放開我,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你這莽漢,又在耍什麼瘋呢?”青雷被青電這一下弄得差點兒沒站穩。雖然兄弟的熱情很讓他感動,可是說實話,這麼被一個大男人抱着,青雷還真是有點兒不習慣呢。
“不放,三哥你太沒良心了,一個人跑到小山村裡住着,可把你悠閒的,都不想我們了。我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呢,不放不放,就是不放。”青電像個小孩子似的耍賴。
青雷六月裡奉楚睿風之命住到齊家村保護巧雲,之後雖然回京城一次,偏偏趕上青電等人都陪着楚睿風出門了。而年前那一次,也沒見到青電等人,算一算,他們也真是有七八個月沒見面了。
青電是個直性子,不管什麼事情都不會隱藏,青雷知道,這個四弟是真的想他了。於是青雷伸手拍了拍青電的後背,“行了,大男人一個,別弄得像娘們兒一樣。這一次我回來,估計往後就不用再離開了,哪天有機會,咱們一起喝酒。”
青電一聽這話,眼睛當時就瞪得溜圓,“三哥,你說的是真的?”
“等我進去問問主子就知道了,你稍等,別急。”青雷拍拍青電,笑着掙脫了他的擁抱,然後就站在院子當中,咳嗽了兩聲。“主子,青雷前來複命。”
正房西屋,這時傳出了一個聲音,“進來吧。”
青雷這才邁步上前,推開屋門,徑直走到了西邊的書房。“世子爺,青雷回來了,這一次,巧雲姑娘也跟了過來。青雷特意前來請示世子爺,接下來該怎麼做。”
袁青雷最是清楚主子的個性,他們主子不喜歡拐彎抹角,喜歡直來直去。故而一進屋,青雷就直接說明了來意。
書房中,楚睿風一身玄色錦袍,坐在書案之後,正拿着一本書在看呢。其實青雷一進院子,他就知道了。不說青電那個大嗓門兒,以楚睿風的功夫,從外面細微的聲響就能判斷出來人是誰。
青雷進屋,楚睿風依舊坐在那裡一動未動,連擡頭都不曾。可是當青雷提起,巧雲也跟着來到了海寧州時,楚睿風卻猛地擡起頭,一雙鳳眸閃着幾分驚喜之意,“她怎麼會跑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跟我仔細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