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定國公被押送到京城,皇帝接到消息,第一時間便召見了定國公。然而當皇帝問起巧雲的身世時,定國公也同樣是矢口否認,堅決不肯承認巧雲是什麼前朝公主。皇帝氣的不行,直接就讓人將楚康盛打入天牢,用刑審訊。
“陛下,定國公嘴很硬,不管下官帶人如何用刑,他都不肯說。這樣怕是不行啊,那可是咱們大遼的定國公,長公主的駙馬,堂堂的兵馬大元帥。若是沒有真憑實據,就這樣嚴刑逼供,怕是會引來羣臣的抗議。”
“今天已經有好幾撥人到天牢看望,微臣真是有些招架不住了。陛下,這件事恐怕還是要另外想辦法才行。”大理寺卿也是百般無奈。對於楚康盛,他還是很佩服的,可是他受命於皇帝,不得不對楚康盛用刑。
楚康盛絕非一般人,那可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不管大理寺動用什麼樣的酷刑,楚康盛就是咬緊看了牙關不肯開口。大理寺卿心中佩服楚康盛,也實在是不忍心折騰他,於是便進宮請示皇帝,換一個辦法。
皇帝也沒想到楚康盛這麼難纏,大理寺裡的刑罰可不是尋常人能招架的,十八般酷刑都用了,那楚康盛還是不肯開口,這可要怎麼辦?“胡卿家,你可有什麼好主意?”
大理寺卿想了想,然後纔開口,“陛下,不如這樣,將定國公和老國公老夫人,安排在相鄰的牢房裡,還有長公主,讓他們在一處能夠見到。想來定國公見了繼母,一定會忍不住開口質問,或許下官可以從中探聽到什麼。”
大理寺的牢房裡都是有機關的,審訊的官員坐在密室之中,可以清晰的聽見牢房裡犯人的對話。很多時候,都是用這一招來探知他們想要知道的東西,尤其是對付楚康盛這樣的硬漢子,比起嚴刑逼供來,要好許多。
皇帝聽了這話,覺得也有些道理。“好吧,就依胡卿家所言吧。”皇帝對於審訊也沒什麼好辦法,事到如今自然就只能聽大理寺卿的。
大理寺卿得了皇帝的旨意,便把長公主還有老國公老夫人都送到了天牢裡一起關押。當長公主見到渾身鮮血遍體鱗傷的丈夫時,簡直心疼的不行。幾步來到了丈夫身邊,顫抖着手看着丈夫身上的傷,卻不敢碰觸。
“子韌,你怎麼會這樣子了?昏君,他竟然對你下這樣的狠手。子韌,你怎麼樣了?你的傷疼不疼啊?”長公主一邊說,眼淚便止不住的往下流。“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會這樣。”
長公主剛想說什麼,卻被楚康盛拽住了手,楚康盛的手指在長公主手心裡輕輕的划着。長公主察覺有異,便凝神看楚康盛寫的字。
楚康盛多年爲官,對於大牢裡的那些貓膩知道的非常清楚。大理寺卿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將長公主送過來看望他,這些人肯定是想要讓他們見面,然後不經意間透露什麼訊息。楚康盛很明白這一套,故而也不出聲,就在長公主手心寫字,讓長公主留心,不要說話。
長公主和楚康盛成親二十幾載,夫妻兩個相愛甚篤,默契十足,楚康盛寫的什麼,長公主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長公主這輩子過得都是養尊處優的生活,對於這些暗地裡的貓膩並不太知道,此時心下大駭,連忙閉口不言,只一味的哭泣掉眼淚。
就在這個時候,獄卒又把老國公從別處牢房送來,接着從外面又送來了老夫人。老夫人因爲告密有功,一直都被單獨看管,還從來沒有到過天牢呢,這下子忽然被關進來,當時就嚇得不輕。
至於老國公倒是一直關在天牢裡,不過楚康盛沒有回京之前,皇帝並沒有動刑審問老國公。大牢裡的人對老國公還算是照顧有加,故而老國公也沒有吃太多的苦。當然了,這天牢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老國公在裡面這些日子,也是熬的不輕。
老國公和老夫人自然是不能安排在楚康盛這個牢房之中,而是安排到了隔壁。老夫人一見到隔壁的長公主和楚康盛,當下便喊了起來。“都是你們,是你們害了楚家,你們兩個害人精,竟然把前朝的公主給藏在咱們家裡。這下可好了,一大家子都被你給連累了。”
老國公自從被關進天牢,就沒見過老夫人,也不知道老夫人告密一事。此刻聽見老夫人這話,當時也是大吃一驚。“瘋婦,你胡說什麼呢?哪裡來的什麼前朝公主?你這瘋婦,不要胡說八道。”
老夫人冷不丁被關在了天牢裡,心裡又驚又怕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生怕自己也要被牽連,此刻哪裡還有多少理智?她扭頭看着老國公,指着老國公就開喊。“你少在這裝傻了,那天晚上我藏起來,明明就聽見你和你那老兒子在說話,說的就是那個死丫頭,說她是前朝的公主。”
老夫人剛說到這裡,結果就說不下去了,因爲老國公這時,忽然衝了過來,將手中的鐵鏈纏在了老夫人的頸子上。“瘋婦,原來是你這瘋婦在胡說八道,害了我們全家。瘋婦,我楚家與你有什麼仇怨,你竟然要編造這樣的謊言?你爲了你的幾個兒子,就要害了盛兒全家,你好狠毒的心,今天我就弄死你算了。”
老國公是什麼人,當年那也是馳騁疆場聲名赫赫的大元帥啊,一身的功夫十分了得,想當年也是威震大遼。不然大遼皇帝能用什麼離間計麼?此刻老國公憤怒出手,下手可是不輕,只見他雙手用力,就這麼一勒,竟然當場就把老夫人的頸子給勒斷了。
老夫人一句話沒等說完,就這麼斷了氣,她的眼睛還睜的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可惜,老夫人這輩子都沒法問一問丈夫,爲什麼能下這樣的狠手了。
原本大理寺卿是打算偷聽這些人談話的,所以特意命那些獄卒離着遠一些。誰也沒想到,已經上了年紀一身病痛的老國公,竟然能暴起傷人,直接就動手殺了老夫人啊。
獄卒聽到聲音不對就往這邊跑,可惜來遲了一步,老國公這時鬆開了老夫人,一轉身,朝着牆上便撞了過去。“盛兒,是爹是對不住你,爹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