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彆扭

貴公子爭風吃醋惹官非,萬歲爺龍顏大怒施重罰

慶寧貝勒的隨從們聽令後便直衝樓上,這會兒客人本來就少,隨從們一間間房的搜。老鴇忙追拉着慶寧貝勒說道:“哎喲,我的貝勒爺。您就當是給老婆子一個面子吧。您這麼折騰我這生意還怎麼做呀?”

“哼!所以要讓你知道我慶寧貝勒的厲害!”慶寧跟在隨從後邊兒,搖着扇子篤悠悠的走着,全然不理會老鴇的話。

“貝勒爺,這房門鎖着!”一個隨從推了推永瑆休息的房間,但發現門從裡邊鎖了。

“囉嗦什麼?撞開!”慶寧瞥了一眼老鴇說道:“哼!大白天的鎖什麼門?”

那隨從起腳剛要踹門,就見門開了。紅玉一邊扣着衣釦一邊嗔怒道:“吵什麼吵?”她擡頭看看慶寧,嘴角一翹冷笑道:“我還當是誰,原來是貝勒爺呀。這麼心急火燎的幹什麼?”

慶寧一見紅玉衣衫不整的樣子便知道她在屋裡做什麼,他氣得直跳腳揪住老鴇大聲嚷嚷道:“好你個老婆子!小爺在紅玉身上花了多少銀子?卻連個指頭都沒碰過,還當是什麼娼門烈女,原來也是個破爛貨!”

“你狗嘴裡說什麼呢?別以爲自己是個什麼破貝勒就登了天!”紅玉聽到慶寧說話難聽便也火了,她走到慶寧跟前戳着他的胸口罵道:“告訴你,來這裡的達官貴人多了去了,什麼親王郡王姑娘我也見多了!我愛和誰睡就和誰睡!心情好了姑娘我還不收錢呢!你那兩個臭錢姑娘不希罕!你自己留着買藥吃吧!”紅玉也不饒人,一車話把慶寧說的臉發青。

“你!你!你!”慶寧氣急敗壞的說道:“好!我今兒個就把你這個妓寨給掀了!”他對身邊的小廝說道:“去!把九門提督找來!給我把這裡給封了!”慶寧轉過頭看着紅玉道:“九門提督是我舅舅,我看到時候你還嘴硬!”

老鴇一聽要叫九門提督來便慌了神,“哎呀!我的貝勒爺,您就行行好。算了吧。”

“起開!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小白臉讓你這麼犯賤!”慶寧推開紅玉就往房裡去。進到裡屋一看,就看到牀上躺着一個年輕公子,上身的衣裳已經脫去,迷迷糊糊的躺在那裡說胡話。慶寧雖然是王公子弟但卻沒有見過永瑆,他一把揪起永瑆來。“好你個小白臉,敢跟我爭紅玉!活得不耐煩啦?來呀!給我打!”

小廝們一擁而上把永瑆拖到地上就打,永瑆正酒醉迷糊突然有人揍他便大聲呼救起來。隔壁的永璇和元祺早就聽到了外頭的吵鬧,但卻懶得理會,可這會兒卻聽到永瑆的聲音便馬上出來看。只見隔壁房門口圍了一羣人,有小廝有姑娘也有客人,永璇撥開人羣往裡一看便急了,他立刻衝了進去,後邊的元祺也忙跟着去。

“放開!放開!”永璇推開揪住永瑆打的幾個小廝,抱起永瑆問道:“永瑆,你怎麼樣了?”

永瑆的臉上已經有了淤青,他頭又漲身上又疼。“八哥,好痛啊!哎喲!”

永璇的火騰的就冒了上來,“誰幹的?”他一轉頭便看到了慶寧,他衝過去一把揪住慶寧的衣領就是一拳。

慶寧“哎喲”一聲倒在牀上。“媽的,這小子和我搶紅玉,就是該打!”慶寧也不認識永璇,“你是誰?敢打我?”

這時候元祺認出了慶寧,“這不是平郡王的貝勒慶寧嗎?”

慶寧看看元祺,道:“咦?元祺?這倆小子是誰呀?”他指着永璇和永瑆罵道。

元祺忙上前捂住慶寧的嘴,說道:“住口!你惹禍了知不知道?”

“讓開!讓開!”這會兒一羣官兵闖了進來,接着就是一個身穿官服的黑鬚將軍。“是誰說這裡有人鬧事?”

慶寧一擡眼便傻了,來人並不是他的舅舅。“你是什麼人?”

“九門提督納蘭廣義!”黑鬚將軍說道。

“不對!不對!九門提督是我舅舅那爾蘇,怎麼會是你?”慶寧問道。

納蘭廣義說道:“那爾蘇大人今日剛榮升,我便是新任的九門提督!”這回好了,請來的卻是一個毫不認識的人,慶寧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納蘭廣義看到躺在地上臉上有傷的永瑆,便道:“看來真的有人鬥毆鬧事,來呀!都給我帶回去!”

“嗻!”衆將士擁上來便把一干人都綁了起來。

老鴇一看要出事,便笑着說道:“大人,這兩位公子一位是平郡王的貝勒,一位是戶部尚書的公子,您就看在王爺和尚書大人的面子上算了吧。”

“呵呵!還是官宦子弟呢?那就更加不該爲了女人打架!”這位納蘭廣義本是軍營裡的將軍,鐵面無私。一聽到是皇親貴戚反而更加嚴厲起來。“咱們滿人的後裔若都像你們混在女人堆裡,那還得了?都跟我回去!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元祺一看要糟糕,若是自己那倒也罷現在永璇和永瑆都要被牽連了。他忙上前拉着納蘭廣義輕聲道:“大人,這事兒就算了吧。咱們不勞駕大人了,這事鬧大了可不是好玩兒的呀!”

“哼哼!”納蘭冷笑幾聲說道:“現在知道不好玩兒啦?晚啦!都跟我走!”

元祺見勸說無用便附在永璇耳邊說道:“這傢伙是塊硬石頭!要不露身份吧,興許還能躲過進提督衙門。”

永璇擺擺手輕聲道:“不行!在這兒露身份豈不是給皇阿瑪丟臉?”

“進了提督衙門就等於告訴皇上了呀!”元祺急了,“皇上知道了,還有咱好果子吃嗎?”

“放心,有什麼事兒我一個人擔着。”永璇看看懷裡的永瑆說道:“你看永瑆這樣兒,說了出去今後還讓不讓他出宮啦?”他拿過衣服替永瑆穿上,讓小豆子揹着他跟納蘭廣義去了。

到了提督衙門,執筆官過來登記卷宗,一一問過當事人的姓名。當問最後問到永璇的時候,執筆官問道:“你叫什麼?住在哪裡啊?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啊?和他是兄弟嗎?”說着便指了指一旁還迷迷糊糊的永瑆。

“愛新覺羅永璇,住在紫禁城。”永璇擡頭看着堂上的納蘭廣義不慌不忙地說道。

執筆官一下子愣了,他看了看永璇又回頭看看納蘭廣義。只見納蘭廣義站了起來,走到永璇跟前兒問道:“你就是皇上的八阿哥?”

“正是!”永璇說道:“你儘管上報吧,我現在只想帶他走。”他扶着永瑆說道。

納蘭廣義點點頭說道:“來呀,給八阿哥備車。”

永璇扶着永瑆上了車,轉頭對納蘭廣義說道:“一會兒我還要去接四公主,看來是去不成了。你替我去伯倫樓等着,護送四公主回宮。”

納蘭廣義點頭道:“八阿哥放心,在下這就派人去等候公主。”

朗秋拜祭完母親後便出了陵寢,守陵兵把馬車牽了過來。福茂牽着馬說道:“格格,請上車。”他將車上的腳凳拿了下來。

朗秋剛想擡腿上車,一下子看到了福茂臉上的傷,便對守陵兵說道:“去拿水來。”守陵兵去了,朗秋對福茂說道:“你一臉的傷,快去洗洗吧。”

“嗻!謝格格!”福茂扶着朗秋上車後便跑去一邊兒洗臉。

雨兒和朗秋坐上車後便說道:“格格,這福茂還真老實。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跟八阿哥的。”

朗秋挑開簾子看福茂,只見他洗完臉後用清水洗了剛纔的那個水囊,足足反覆洗了三遍,然後才灌進清水。他拿着水囊匆匆跑回來,說道:“格格,奴才已經把水囊洗乾淨了,也灌了清水。”說着便把話雖囊雙手遞給了雨兒。

朗秋對着福茂微微一笑說道:“很好。咱們走吧。”

福茂趕着車進了城,到伯倫樓的時候已經是酉時了。福茂剛停下車要扶朗秋下車,便有一個穿官服的官員走過來問道:“這位小哥,請問這車上坐着的可是四格格?”

福茂一愣,沒敢應承。只聽車裡的朗秋說道:“正是。有何事?”

那個官兒聽說是四格格便對福茂說道:“安全起見,勞煩公公把腰牌給我看一下。”福茂便把腰牌解了下來給那個官兒。那官兒拿着腰牌看了看後便甩袖說道:“臣姜維纔給四格格請安。臣奉八阿哥之命前來護送格格回宮。”

“我八哥人呢?該不是又去眠花宿柳了吧?”朗秋一聽永璇派了人來接心裡便不痛快。

“回四格格的話,八阿哥他……”那官兒不知道該怎麼說永璇的事兒。

朗秋掀開簾子問道:“八哥他怎麼啦?你說呀!”

“八阿哥他由九門提督衙門送回宮去了,所以才讓臣來護送格格回宮的。”

“九門提督衙門?他怎麼上那兒去啦?”朗秋問道:“你給我說清楚!”那官兒只好走近朗秋,輕聲把剛纔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朗秋聽後心中一沉,心道:這下皇阿瑪一定知道了,八哥回宮可沒好果子吃!“快!回宮!回宮!”她焦急的催促着福茂趕車回宮。

回到宮裡朗秋馬上去了阿哥所,可都說沒見着八阿哥人。朗秋又趕去了延禧宮,宮裡的人說嘉貴妃神色凝重地去了養心殿,朗秋又馬不停蹄的趕去養心殿。到了那裡門口的太監攔着不讓進,說萬歲爺有命任何人不見。朗秋可管不了這些,只往裡邊兒衝。養心殿首領太監知道朗秋是皇帝的愛女,便放了行。

朗秋一進養心殿就看到皇帝一臉怒容的坐在堂上,嘉貴妃側坐在一旁擦着眼淚。殿中金磚上跪着永璇和永瑆。皇帝看着嘉貴妃便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給朕生的兩個好兒子!”說着便朝永璇瞪了一眼,“朕知道你在宮裡胡鬧,念你年輕不予理會!沒想到你還出去逛窯子!一個人逛還不夠還要帶上你弟弟!你可真是個好哥哥呀!”

永璇低着頭不語,這會兒永瑆可算是清醒了。他爲永璇辯解道:“皇阿瑪,是我求着八哥帶我去的。您就不要怪八哥了。”

“你給朕住口!朕還沒說你呢!”皇帝指着永瑆說道:“你一直跟着永璇胡鬧,朕想你們是親兄弟,自當親近些。沒成想你好的不學,盡學他那些個沒出息的事兒!你才十七歲呀!不把心思放在正事兒上,就知道跟着永璇瞎胡鬧!一個永珹還不夠,你們哥倆兒是不是也想和他一樣啊?”皇帝氣呼呼的問道:“聽說這裡頭兒還有元祺的事兒?說!他在裡邊兒有充了什麼角色?”

永瑆被皇帝說的低下了頭,永璇磕頭道:“皇阿瑪這一切都是兒子的錯,永瑆、元祺都是兒子叫去的。皇阿瑪請息怒,若是要罰就罰兒子一個人吧。”

“呵!你倒挺仗義的嘛?”皇帝冷笑道:“你放心,這罰是逃不了的,而且這回朕要好好兒罰你!”

“皇阿瑪!”朗秋聽到這裡便闖了進去,“皇阿瑪,這事兒一定是元祺挑唆的,不管八哥的事兒。您就不要重罰八哥了吧。”

皇帝看到朗秋倒沒有消氣反而更加怒了,他走下來指着永璇的腦袋說道:“對了!還有一件兒沒跟你算!你說你要護送你妹妹去皇陵的,到頭來你卻去了那等煙花之地爭風吃醋,把你妹妹一個人撂在那兒!你是怎麼做兄長的!啊?”

“皇阿瑪!是女兒不要八哥他們跟着的!不管八哥的事兒!”朗秋忙爲永璇解釋。

“行了!你別護着他!這回就算是皇太后來了也沒用!”皇帝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深宮裡的圈禁所自打聖祖仁皇帝之後就沒有再用過,看來這回要用一用了!來人,把八阿哥帶去圈禁所,沒有朕的旨意誰都不許放他出來,也不許去看他!”

“萬歲爺!”嘉貴妃一聽要把兒子送去那個曾經圈禁過康熙爺好幾位皇子的圈禁所便失聲大哭起來。“萬歲爺,永璇年紀還小,難免做出一些糊塗事兒來。萬歲爺您看在臣妾爲您生育了三位皇子的份兒上就對八阿哥開恩吧。”說着就跪了下來。

皇帝扶起嘉貴妃,說道:“你不要爲了他費眼淚了!這孩子再不管就晚啦!朕這是在幫你管教他呀!來呀!還不快帶下去!”太監們過來把八阿哥帶了出去。皇帝接着說道:“十一阿哥永瑆罰去灑掃處當差半個月!還有元祺!褫奪上書房伴讀,讓他在提督衙門裡呆上幾日,然後讓他爹帶回去好好管教!”皇帝似乎還不解氣,最後他說道:“把那些個平日裡跟八阿哥的所有奴才全逮起來,廷杖!打死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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