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來竟陵城的時候,蘇清便有些暈船,這一次爲了能讓孃親舒適一些,沐雲瑤做了很多準備,可真正到了船上也不知道是適應了還是怎麼樣,蘇清並未感覺多難受。
沐雲瑤陪着蘇清坐在第二層的房間內,透過窗戶看向江水兩岸:“突然要離開,心中還着實有些不捨。”
“誰說不是呢?”蘇清同樣感慨頗多,“真想不到,竟然會有那麼多人前來送我們。”
想到百姓們送行的祝福語,沐雲瑤微微揚了揚脣角:“孃親,大家都祝福我們萬事如意呢,想來這一次,回到京都,我們定然能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那敢情好。”蘇清也止不住笑了笑。
錦蘭和錦巧等人端了清洗好的果子一類:“剛剛用冰鎮好的,請夫人和小姐嘗一嘗。”
蘇清拿起葡萄,向沐雲瑤嘴裡塞了一顆:“可不許貪涼,吃兩顆嘗一嘗也就是了。”
“好,都聽孃親的。”沐雲瑤靠在蘇清的肩頭,聽着外面隱隱傳來的破水聲,視線漸漸變得悠遠,清幽的光芒在眼中緩緩的流轉,宛若懸掛着一輪皓月的寂靜夜色,嬌嫩如花瓣的脣邊掛着淺淺的笑意,若有似無,宛若丹桂幽香
靜謐。蘇清微微側頭,正看到她這個神色,不由跟着微笑起來:瑤兒的樣貌越來越出挑,尤其是那一身好皮膚,看着如白玉豆腐一般,仿若嫩的能掐出水來,這一年,她的身量也抽高不少,身形也比以前玲瓏有
致,可偏生腰身和四肢依舊如以前一般纖細,軟軟的靠在她身上,彷彿柔弱無骨。這樣精緻美好的一個人兒,怎麼會有人狠下心來害她?
在船上,第一日並沒有什麼事情,到了第二日,溫嬤嬤便帶着幾個下人來求見蘇清。
“見過夫人、小姐。”
剛剛用完早飯,蘇清也從昨日的離別之中緩過勁兒來,因此精神不錯:“溫嬤嬤可是有什麼事情?”溫嬤嬤滿臉笑意:“回稟夫人,之前在竟陵城夫人和小姐忙着安排事務,奴婢便沒有興心打擾,現在想向夫人介紹幾個伺候的下人,這位是周嬤嬤,旁邊的幾個丫頭分別是映雪、剪春、觀夏和知秋,夫人和
小姐初到京都,必定有許多不適應的地方,這些下人可跟着聽候差遣。”沐雲瑤放下手中的書冊,看向跟在溫嬤嬤身後的幾個人,眼神着重的掃了一眼周嬤嬤,前一世蘇家也在她身邊放了幾個人,其中就有這位周嬤嬤,剛開始,這位周嬤嬤格外的盡心盡力,讓她心中極爲感動
,可後來才知道這人面上恭敬,暗中卻幫着蘇家的大小姐設計差點害死她,之後在她委身於晉王之後,每日裡便百般奚落,甚至動輒打罵,到現在那些惡毒、刺耳的叫罵聲依舊清晰無比。蘇清打量了一下溫嬤嬤介紹的人,神色間略有幾分爲難:“溫嬤嬤想必也看到了,我身邊有司琴她們四人,又有樑嬤嬤從旁伺候,其他的下人也帶了不少,若是再留下週嬤嬤幾人,是不是顯得有些太過了…
…”
溫嬤嬤笑着開口:“夫人身邊的人不少,可還要照顧小姐,再者說到了蘇家之後,會有許多客人拜訪,到時候忙亂起來人手難免不夠用……”
蘇清自然是不希望把不知根底的人放在身邊,更不希望她們去照顧沐雲瑤,想要再說幾句推拒的話,就聽到沐雲瑤開口。
“孃親,溫嬤嬤想得極爲周到,司琴和樑嬤嬤幾人照顧孃親就好,我身邊只有錦蘭和錦巧兩人,着實是欠缺了一些,這樣吧,便留下週嬤嬤和映雪、剪春三人如何?”沒能把人都留在蘇清和沐雲瑤身邊,溫嬤嬤略感失望,可這些時間接觸下來,也知道蘇清和沐雲瑤並非任人擺佈之輩,因此不敢多說什麼,連忙示意嬤嬤和映雪、剪春向沐雲瑤行禮:“還不快去拜見夫人、
小姐?”
“奴婢見過夫人、小姐。”
沐雲瑤微笑晗首:“不必多禮,就像溫嬤嬤說的,我和孃親初到京都必定有許多不知道的地方,平日裡還需要你們多多提點。”
“奴婢不敢,必定盡心盡力照顧好夫人和小姐。”周嬤嬤連忙上前回話,神色間極爲恭敬,和前世一模一樣。
沐雲瑤面上笑意更加的燦爛:“看嬤嬤一舉一動便知道是極爲知禮之輩,有你在我身旁,我心中的惶恐便少了許多,不知道嬤嬤之前是伺候哪位主子的?”
“回小姐的話,奴婢之前是跟在大夫人身邊聽候差遣的,不過如今來伺候小姐,自然一切以小姐爲重。”
沐雲瑤點點頭,看向一旁的映雪和剪春:“你們兩人呢?”
“回小姐的話,奴婢兩人都是剛入府不久的丫鬟,是老夫人挑選我們出來,專門伺候夫人和小姐的。”
“好,既然你們跟了我,今後我必不會虧待你們,錦蘭,把我準備的見面禮拿上來。”
錦蘭連忙端上三個荷包,其中兩個放置在一起,一個單獨放着。她端上前去,周嬤嬤自然挑了那個單獨放着的,剩下的兩個給了映雪和剪春。
“多謝夫人,多謝小姐。”
“嗯,你們先下去吧,讓錦蘭和錦巧和你們說一說平日裡我的習慣,我身邊並沒有多少事情,可歷來也是個賞罰分明的,若是你們做錯了事,我可不會顧念你們是不是外祖母挑選來的。”
“是,奴婢告退。”
溫嬤嬤也隨着退了下去,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忍不住嘆了口氣。
劉嬤嬤在一側語氣有些怪異:“原本看着沐小姐不起眼,可現在看來,怕是比夫人都有主心骨,小小的年紀,這心思……”她並未說完,只是輕笑了一聲,笑聲中略帶一絲鄙夷之氣。
溫嬤嬤這次卻彷彿起了心思,竟和她聊了起來:“這幾年府中的事務一直是由大夫人在操持,老夫人很少管事了,不知道爲了安頓夫人和小姐,收拾出來的是哪間院子?”
“大夫人下令將朝露苑收拾了出來,那座院子景色極爲秀美,想來夫人和小姐應該極爲喜歡。”溫嬤嬤點了點頭:“朝露苑的景緻的確是極爲秀美,可是院子未免太過小了一點,不知道,隨行的這麼多東西可裝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