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福很甜蜜完

很幸福很甜蜜 完

?“其實,你還可以更殘忍一點的,老婆。”他不怒反笑,親暱的吻上她嫣紅的脣,輾轉反側。

可珍惜卻沒有半點反應,就像五感被強行封閉了般,晶亮的雪眸淡漠的望着他,泛不起一絲波瀾。

黑眸中的焰火一點點的熄滅,直至最終,化爲灰燼。

“好吧,在我放開你之前,能否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夏流觴兀自苦笑,英俊的眉眼蔓生出一種頹靡的美感。

“什麼?”

“帶上小北,我們一家人一起吃一頓團圓飯好不好?”他的聲音略帶沙啞,鬆開她的手,懶懶的扯開領帶,深吸了一口氣。

隱隱約約,珍惜感覺到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亦或者,對於她和小北,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如果是我們一家三口的最後一餐的話,我想,你應該沒理由拒絕的,對吧?”

最後一餐?他的意思是,決定放手了嗎?

珍惜卿然怔住,心底浮上一股說不出來的怪異感,有輕鬆,有釋然,也有一份,不易察覺的失落。

呵,糾纏了這麼久,終於,要到了斬斷的時候了。

難道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嗎?可是,心卻不受控制的開始狠狠疼起來,疼得像是要活生生被撕成兩半。

緊擰的秀眉不露痕跡的泄露着她的痛苦,但翩然揚起的脣角仍然讓她看上去淡漠從容,僞裝的極好,成功的騙過他灼灼的目光。

果然,已經無法挽回了,於她而言,這應該是很期盼的事情吧。

夏流觴自嘲的笑笑,大掌撫上疼的肝膽欲裂的胸口,開車的手都不禁有些發抖,他用力的握住方向盤,指骨慘白的厲害,不讓她看出半點端倪。

既然決定放開你,那我就讓你走得徹徹底底,無牽無掛。

哪怕,這個世界只剩下我孤獨一個人,抱着對你的回憶,再活一個五年,一個十年,一個二十年,慢慢老去,歲月安好。

我一定,要比你先死,那樣的話,我就不會很難過,而你也會來參加我的葬禮,會記得,原來,這個世間還有一個男人曾經很愛很愛你。

小惜,這缺失的五年,我知道,補不回來了,要你原諒我,也根本不可能了。

真的,很感謝你爲我生下小北。如果我不能給你和孩子的幸福,另一個男人能的話,那麼,我放手。

其實好多話,是不是我不說你就猜不到?好多痛,是不是我不喊,你就感覺不到?

看到了嗎?沉默開車的我,心痛的,在一滴一滴的往外淌血,鮮紅鮮紅,醒目而刺眼。

這個世間最可悲的兩個字,就是如果。

如果時間可以逆流回八年前,你還是那個住在象牙塔不諳世事的純白公主,而我,則是披着光鮮外衣內心醜陋的惡魔。

可是,我一定不會再一次將你拖進地獄,受盡萬般折磨,浴血重生。

如果時間可以輪迴至五年前,在你出獄後的日子,我好好的醒悟,不被那份愛恨交織的感情矇蔽了眼睛,不被自以爲是的仇恨矇蔽了良心。

我們,一定不會錯過,你也不必在異國他鄉獨自一個人帶着孩子,辛苦的過了五年。

如果,如果此時此刻,我對你說,爲了給小北一個完整的家,爲了彌補我過去所缺失的一切,爲了修補你所有的傷痛。

小惜,我們重新在一起吧……

你……會答應嗎?

“最後一餐的話,就在這停吧,買菜回家自己做。”珍惜指指不遠處的家樂福,絲毫沒有注意到夏流觴黯然的雙眸因爲回家兩個字而熠熠生輝。

但是,所有的光芒又被最後一餐四個字給狠狠泯滅。

“你喜歡吃什麼?”珍惜拿起一個西紅柿轉過身問道,脣角勾着淺淺的笑,雪眸微眯,看上去就像一隻慵懶的小花貓。

夏流觴胸腔因這份從天而降的幸福而疼痛的震動着,上天是慈悲的,在他最難過的時候,大方的給予他一生中最燦爛的幸福。

“不如今晚我們吃火鍋怎麼樣?”夏流觴拿起一包火鍋料理,朝她揚了揚,嫣然一個溫情脈脈的好丈夫。

“這種不行,要這種料理纔夠味。”珍惜拿起架子旁邊的另一包,認真的模樣,似乎真成了一名幹練持家的賢妻。

“要不,兩種都拿?”

聞言,珍惜拋給他一個‘你白癡啊’的眼神,毫不客氣的將夏流觴手中的火鍋料重新擺回貨架,數落道。

“知道你很有錢,但今晚我是主廚,我、說、的、算——”最後一個字,被她怪聲怪氣的拖得老長,惹得夏流觴嘴角咧的更開。

幸福,這就是幸福,幸福是你所愛的人爲你準備晚餐,衝你撒嬌耍無賴,霸道的,很甜蜜。

很想說,你都要離開了,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好,可不可以繼續你的殘忍?

呵,但偏偏骨子裡輕賤,分離的這刻,還貪享着你的溫柔與嬌縱,那皓雪般純淨的笑容,會是一生永恆的紀念。

從超市出來的時候,天色清朗,一片明媚的洗藍色,耀眼的幾乎讓人無法直視,天邊最遙遠處,卻漂浮着一抹晦暗的烏雲。

一如他們此刻的溫馨,只是一場短暫的晴天,過了,烏雲蔽空,會寒風陣陣,會凍得骨髓發疼。

“現在去幼兒園接小北,這個時候,他應該快放學了。”珍惜低頭看了看錶,提醒道。

夏流觴神色怪異的盯着她,臉上的表情微帶一絲錯愕,半晌,發動引擎,脣角無奈的笑容添了三分不捨。

一直嚮往的生活,不就是這樣嗎?平凡,簡單,美好,陪老婆購物,接孩子放學。

人往往失去後才知道珍惜,而他,連失去的奢望都沒有,最後的晚餐,最後的愛戀。

或許,真的能夠笑着跟你說再見,看你在他的懷裡,拾獲幸福。

舒緩的藍調音樂靜靜流淌着,珍惜望着窗外那悄然逝去的大片風景,所有碎裂的記憶像一幅拾綴的拼圖,一點點的拼了回來。

他們的記憶與愛情,始於這座城,最終,也將結束於這座城。

因爲預知了結局,所以心底纔會分外平靜嗎?

珍惜淡然一笑,脣角的弧度美好而純粹,禁不住讓他,看呆了……

“就是前面,到了。”珍惜揚了揚手,看着不遠處那個小小的身影,脣角的笑意更深,雪眸下意識的眯起,彷如一隻慵懶的花貓。

“媽咪!”小北眼尖,率先朝珍惜奔了過來,一把撲個滿懷。

“這麼大的人還像團棉花糖一樣黏糊糊的,小心以後找不到老婆。”

珍惜故意逗他,牽起那肉呼呼的小手,心底無端有種安心感。

“那長大後媽咪嫁給小北不就行了?誰叫我的媽咪是最漂亮的!”小北嘴巴甜甜的。

但瞭解他脾性的珍惜知道這孩子,無事獻殷勤,必有所圖。

索性順着他的話接着問道。

“如果小北遇上比媽咪還要漂亮的怎麼辦?”她故意擺出一臉危難的神色。

“當然娶更漂亮的!”小北很認真的回答。

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媽咪臉色大變,秀麗的額唰唰爬滿黑線。

“爸爸,小北說錯了嗎?”無辜的小臉投降一旁偷笑的夏流觴,烏黑的眼珠滴溜的轉動着,彷彿雪水洗過的瑪瑙般美麗。

爸爸?

珍惜錯愕的睜大眼,看着心照不宣的父子兩人,什麼時候,夏流觴讓小北改口了?

“走吧,老婆,我們回家做晚餐。”夏流觴笑着攬住珍惜的香肩,順帶將小北抱在懷中。

一家三口的溫馨場景深深刺痛了不遠處,一輛銀灰色法拉利中,戴着銀色面具男人的眼。

男人的手上拿着一個半開的紫色絲絨盒子,柔軟的海綿墊上那一枚熠熠生輝的藍鑽戒指精緻耀眼,此刻,他卻沒有勇氣拿起來。

腦海中反覆練習整夜的話語,更是全數堵在喉嚨口,雙脣頜動,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終於明白,爲何自己花了五年,她雖然身體上接受了自己,但是心,卻隱藏的好好的。

是他錯了,他以爲抽離她記憶中那龐大洶涌的感情就可以讓她慢慢愛上自己,是他錯了。

愛如果深入骨髓,就算是靈魂被抽離,也不會改變。

“不去追嗎?”一名留着自然捲發,如搪瓷娃娃般精緻的女子低聲問道。

她的聲線略帶着些許沙啞,臉上的表情冷漠中透着些許溫度。

“不用了,無言,不要告訴她真相,幫我訂晚上的機票,我要回巴黎。”李爵夜的聲音中透着無盡的疲憊,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眼神無限落寞。

“就這麼算了?喜歡了整整八年的人,而且她已經決定跟你在一起了不是嗎?”無言緊握着方向盤的手有些發抖,雙肩隱約漫出怒意。

五年前,他像個瘋子般求自己救她的女人,被拒之門外,結果竟然抱着那昏死過去的女人跪在雪地中,淚流無盡。

巴黎的冬天有多冷,嘗過滋味的人,都不想再試第二遍。

而最終,這個本應有着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眸的男子,因爲那個女人,眼角膜病變,哭瞎了雙眼,不得不進行手術,摘除眼球,變成了此時的茶色雙眸。

“我知道,但是無言,夠了……”

是的,夠了,當初救她的時候,只是一門心思的想要救她,根本就沒有想過以後與其他。

他承認,當時她迫於無奈來找自己,甚至主動的吻他時,他沒有拒絕,更沒有推開,即使知道她這樣做,只是爲了夏流觴的孩子。

心痛的肝腸寸斷,午夜夢迴時經常浮現她的笑臉,當夢境照進現實,他有什麼理由推卻?

“你確定?”

“我確定。”

“那這個,扔掉?”無言指指他手中的藍色鑽戒,秀麗的眉梢微挑,脣角輕揚,即便笑着,仍蔓生出一股冷意。

“或許吧……”

一道藍色的拋物線在空中劃過,他薄脆的眼角,隱約閃動着細碎的藍色鑽石,亮的,讓人以爲他流淚了。

“無言,還有一件事,要你幫忙。”

“演戲?”

“呵,你真聰明,怪不得他滿世界找你都未曾發現半分蹤影。”

“我和你的小惜不一樣,背叛就是背叛,傷害就是傷害,我不會寬容,更不會原諒。”

無言,心無言,從來都不是良善女子,但是,這個男人的眼神如此清澈,所以她纔會違背行規反殺買主,保護他。

連帶着,保護他所愛的女人。

爲了她,你孤身一人在巴黎打拼,認那個修羅惡鬼般的父親,一聲一聲的喊爹地,甚至還更名換姓,失去了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

呵,那女子何其有幸,今生得你如此傾心相愛……

…………

晚上,七點,夏氏別墅內。

“小北,別玩遊戲了,趕緊過來洗手吃飯啦——”珍惜邊摘圍裙邊喚道,看着玻璃餐桌上豐盛的晚餐,心底不由得浮上一股濃濃的喜悅。

“老婆,辛苦了。”夏流觴從背後環住她,黑眸之中盡是寵溺。

“你也快去洗個澡,瞧你,搭把手搞得廚房跟一火災現場似的。”

“呵呵,反正老婆會嘛,來,親一個。”夏流觴討好的乖巧模樣讓珍惜想起了曾經在電視上看到的哈巴狗,不由得輕輕拍拍他的頭,哄道。

“嗯,嗯,洗澡,快去洗澡,洗乾淨賞你吃好吃的。”

“可是我現在就要行不行?”某人開始扮豬吃老虎,脣角揚起帥帥的笑,繼續灌迷魂湯。

“老婆,老婆,一起洗嘛——”

“不要,我不是你老婆。”珍惜恢復理性,撂下一副冰凍臉。

“可是是你自己說要給我‘好吃的’。”夏流觴瞅準她的語病霸道的耍無賴,大掌賊賊的從她短短的體恤衫滑進,笑得像個得逞的孩子。

珍惜礙於小北就在附近,要是不小心發出半點聲音被兒子撞見這麼少兒不宜的畫面,那她苦苦維持的形象可就毀於一旦了。

“MD,鬆手……!”珍惜壓低聲音吼道。

“你確定?”夏流觴眨眨眼,狡黠的笑讓人很容易聯想起伊甸園的惡魔撒旦。

“廢話。”

“嘿,那我就不客氣咯——”

體恤衫忽的被他掀起,偌大的客廳內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我沒讓你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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