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羣之中蔓延着詭異安靜的氣氛,繼那隻發泄不滿的妖族之後,沒人再敢開口反駁他們泓盛城的城主大人。
就連之前那出聲的妖族和那隻獅鷲也在那股強勁的威壓下緊閉嘴巴不敢開口,如此暴戾的城主,它們還是第一次見,果真不愧是人形妖族,單憑威壓便能讓它們心中發怵。
“怎麼不說話了?方纔的聲音不是挺高?”明封冷着臉,看來是他平日裡太過寬容,這些妖族一個個都敢反駁他了?
哼,既然敢肖想天女大人,且不說她的反應會如何,光是那個人和聖尊大人都會讓它們生不如死,“禍從口出這四字,你們可否懂得?”
讓人脊背發涼的聲音再次響起,有幾隻膽小的或實力低的已經顫巍巍的跪下,一臉惶恐不安。
站在擂臺中央的戈林瞥了一眼明封,那雙眼眸之中閃爍着狐疑的光芒,他總覺得,這段時間內自家城主大人心情總是陰晴不定,且似乎……都和那女妖有關!
這個女妖究竟有什麼能耐?
還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只聽一道女聲便在此響起,她揚脣輕笑一聲:“怎麼,這麼多人都在等我嗎?”
尋着聲音望去,只見那一抹穿着斗篷的婀娜身影斜靠在一邊,而在她的身後,貝江如那隻小白兔緊緊抓着她斗篷的衣角,神情怯怯。
“等你?”可不就是在等你麼?
戈林目露不悅,卻礙於方纔城主大人那讓人發怵的氣息而不曾開口,只是輕哼一聲。
然而就在這時,又有不怕死的開口,“喂,女妖,我要挑戰你!”扭頭一看,只見依舊是那隻獅鷲。
獅鷲在戈林和明封的眼神中心驚膽顫地吞了吞唾沫,“城主大人,我只是想要挑戰她罷了,該不會這也不允許吧?”
雖然話題是它先提起的,但可不是它歪的,同時,它也沒有參與到剛纔的討論中來。
“想和我挑戰?”被掩蓋在帽沿下的黛眉輕輕一挑,沙華勾起了脣角,“六天前我不是說,讓妖奴來打擂麼?”
說着,她將躲在身後的貝江如拉了出來,悄然給他傳音,道:“江如,擡頭挺胸,你行的。”
六天的訓練讓他下意識的聽從命令,紅寶石一般的眼眸無比堅定,其中閃爍着耀眼的光澤,這一刻的他不再像六天前那般膽小不自信。
如今的他渾身散發着駭人的氣息,強大到令人難以置信,這簡直就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完全是兩個人兩種氣質好不好?
“可是你不曾說過,不能挑戰於你。”獅鷲噴出一口鼻息,眸光在掃過貝江如時閃過一絲訝異。
這隻被城主格外關照的小白兔他也知道一點,平時唯唯諾諾的連看都不敢看人一眼,如今卻能如此昂首挺胸,目光凌人。
沙華沉吟一聲,沒想到這隻妖族還挺聰明,知道挑她話語中的漏洞,然而還沒等她說什麼,卻聽那妖羣之中又響起一道較爲熟悉的嗓音。
“女妖,我不許你答應!它可是參加這擂臺賽中最強的一隻妖族!”
嗯……那嗓音的主人好像是……之前給她帶路的那個虎背熊腰?名字叫什麼她好像已經記不得了,好像是蒲什麼來着……
只是在沙華愣神的那一瞬間,蒲淵的身影便從那妖羣之中擠了出來,他快步走到沙華面前,身形高大威猛的他將沙華襯得是越發嬌小玲瓏,彷彿一隻手就能夠把她捏碎一般。
蒲淵的一雙眼睛瞪如銅鈴,對於那獅鷲的挑戰可謂是滿臉不贊同,雖然這女妖是人形妖族,但卻不一定能夠敵得過這蒼辭吾!
“蒲淵,你什麼意思!”獅鷲蒼如復噴出鼻息,不滿的開口,怎麼這個時候,又出來一個程咬金,它不過是想要和那女妖打一場擂臺賽罷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蒲淵攔在沙華面前,在他的定義中,這隻女妖是他看上的,那麼就該由他來護着。
沙華撇撇嘴,伸手輕而易舉的將他那粗獷的身軀推開,在帽沿下的那一雙淺金色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悅,開口道:“不好意思,這是我的事情。”
這隻妖族,有點煩啊。
妖羣面面相覷,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明封擰眉,突兀的揚聲:“蒲淵,你太聒噪。”將視線轉移到沙華身上,“這場挑戰,你意下如何?”
明封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其中的情緒讓沙華有些看不懂,似期待似擔憂又似……崇敬?
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
黛眉微蹙,她開口道:“想要與我對戰也不是不可,只不過……”微微一頓,沙華將貝江如拉出來,“讓你的妖奴先打敗他,再說吧。”
貝江如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而那攏在衣袖中的雙手卻不由自主捏成拳頭,心中有些緊張。
若說蒼辭吾的視線讓貝江如緊張,那麼從他背後那推他上擂臺的小手就能夠給她帶來一絲安心,那溫度透過衣服傳遞到他心中,讓他心中忽的有了底氣。
貝江如站在擂臺的一邊,如紅寶石一般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戈林,揚聲道:“我,貝江如,要第一個打擂!”
沙華聞言勾起脣角,耳邊卻再次傳來蒲淵刻意壓低的聲音:“女妖,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可是在幫你!”
“不好意思,我記得我們不過是帶個路的交情,我的事,不用你管。”沙華側首似是瞥了一眼蒲淵,隨即默默上前一步,想要離開他身邊。
倏然,一隻有力的大手拉住她的手腕,讓她步伐一頓,渾身寒毛直豎,下意識的擡腳朝那人踹去。
蒲淵另外一隻手抓着她的腳腕,一臉怒不可揭:“你要對我出手?”這該死的女妖,竟敢如此不識好歹地對他出手?
聽到動靜,妖羣包括明封貝江如等人紛紛朝着他們看去,只一眼,他們兩個便睜大眼睛,身上的氣息逐漸開始變得凌厲。
“給我放開!”沙華忍無可忍的厲聲喝道,隨即那嬌小的身軀在空中旋轉一圈,便脫離了蒲淵雙手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