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姑娘心慈,和雨感念在心。”和雨感動的說道,“所謂大恩不言謝,姑娘的情分和雨會記在心裡,以後再報。”她說的擲地有聲,歐陽清月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嘆了一口氣,也沒在說什麼,這和雨也是性情中人,倒對了她的胃口。
聽西門展飛說,和雨跟和鳴兩姐妹本都是軒轅國的宮女,和雨最先向他投誠,也算是忠誠,後來被妹妹和鳴發現了她效忠於新皇時,也將妹妹引薦了進來,因爲缺乏考察和鍛鍊,西門展飛並沒有交給和鳴一些重要的任務,只是這次恰好遇到要照顧昏迷的歐陽清月的事情,他便將兩姐妹指派了過來,都是女子也方便些。
捱過了幾個漫長的時辰,就到了中午,歐陽清月打扮一新,向臨水軒走去,那個地方她最熟悉不過了,之前經常吩咐了和雨將飯食送到那裡去,因爲臨湖泊而成爲臨水軒。
她喜歡對着那一湖的粉紅蓮花用餐,這樣就連吃飯如此沾滿俗世氣息的事情也都詩情畫意了起來,看蜻蜓在蓮花剛露出的頭上,“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詩裡說的果然沒錯,如此美景也只能在這樣的時代才能欣賞了,要是放在現代,可是罕見了。
別說很難見到,就是這份閒情雅緻也很難得,除了上班就是趕下班的交通高峰,哪有閒心去看蜻蜓怎麼飛,荷花怎麼緩緩綻放。
臨水軒中,西門展飛已經坐在了桌邊,面含微笑等着一個人,他詢問了和雨一些歐陽清月日常的喜好,知道了她吃飯的時候會常常來這裡,想到自己還沒有跟她一起吃過飯,就有些慚愧。
世上哪有夫妻不一起吃飯的?於是便命人做了一桌佳餚送到了這臨水軒,看時辰,她也差不多要過來了。
看到西門展飛已經等在那裡,歐陽清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輕輕走過去,低身行禮,聲音婉轉,“請問公子可是在等人?”西門展飛先是一愣,隨即笑答:“正是。”近幾日的相處,他已經知道她喜歡開玩笑,那就陪她玩玩也好。
歐陽清月見他很配合,當即擡眼笑問,“不知小女子可否稍坐片刻?”西門展飛臉上的微笑不減,“何須片刻,就是一直坐下來也無妨。”
“一直?”歐陽清月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又板起了臉色,指着西門展飛溫責道:“你也太沒誠意了,隨便一個女子就能坐下來跟你一直相對嗎?”
西門展飛一怔,隨即正色答道:“因爲這個女子
是你。”都說女人的情緒變得比天氣還快,果然是沒錯的,這一會兒,她就變了好幾次,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生氣的。
歐陽清月原本還想責問的話語被生生堵在了喉嚨裡,加上他樸實的話語,她喉頭哽咽了起來,“鵬兒。”這一句“因爲這個女子是你”勝過了一千句一萬句的“我愛你”。
“月兒,吃飯。”西門展飛將她讓在了位置上,再這樣亂說下去,菜都要涼了,何況,原本就是開玩笑,何必太過認真?
歐陽清月在西門展飛的對面坐下,她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嘆道:“我怎麼就沒你這麼好的運氣,還能撿個皇帝噹噹。”說着就一臉失望,還無奈的搖搖頭。
西門展飛聽了她的話後,只覺得很孩子氣,笑問,“哪有女子當皇帝的?”她想當皇帝玩玩,還真是有趣,別說沒有女子當皇帝,就連做官的都沒有。
歐陽清月覺得西門展飛的話語裡充滿了輕視,立即擡頭扯着脖子叫道:“當然有。”她絕不允許西門展飛輕視女子。
“什麼?”西門展飛大爲詫異,潛意識裡他相信了歐陽清月的話,因爲她說的話他都相信,可這也太令人震驚了吧?哪裡會有女子稱帝的?別說大夏,就是古蒙也沒有女子爲官的,除了這個特殊的軒轅國有一個女監國,也僅僅只是一個監國而已。
歐陽清月回憶着說道:“歷史上就有一個女皇帝,她叫武則天。”說到這裡,她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武則天叱吒風雲在大唐翻雲覆雨的樣子,一代女帝威風不已。
“武則天?”西門展飛疑惑的重複着這個名字,他還真不知道歷史上有這麼一號人物,腦中迅速在大夏的歷史上搜尋着,甚至想到了古蒙和軒轅國,可也沒有這麼一個女皇帝。
歐陽清月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並不知道這一段歷史了,是她疏忽了,大夏國的歷史可能跟自己接觸到的歷史知識沒有交集,這個時代或許就像時光隧道一樣,遺留在時空裡的一個碎片,連穿越這樣神奇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歷史的遺露和斷代也算是尋常的了。
算了,既然他不知道,那就講給他聽吧,反正他不能輕視女子,打定了主意,歐陽清月就搜尋了腦海中關於武則天的歷史知道,緩緩說道:“她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正統的女皇帝,十四歲入後宮,即位的時候已經六十七歲,在位十五年。”
聽她說的有板有眼,西門展飛緊張了起來,“當
真有這樣一個女皇帝?”
“是。”歐陽清月點頭,繼而又話鋒一轉,“但是她爲了當上皇帝付出了太多,心狠手辣是難免的,當然,從政治上來說,她是一位合格的皇帝,她最大的優點就是選賢任能。”
西門展飛徹底相信了她的話,因爲女人想要攀爬一個高度就要付出的比男人更多,現在,他似乎有點理解董翔琴爲什麼要殺歐陽清月了。
或許是因爲這個權力吧,權力一旦到手,若想放棄那就不太現實了,軒轅國沒有國君的時候,她就是第一人,沒人敢違揹她的意願,現在有了他在,她的權力就會被分割,甚至全權接管。
不過,他已經表明了她可以繼續擔任監國,處理政事,她的權力絲毫沒有減少,可爲什麼還要殺歐陽清月呢?還有,說他是皇帝的就是董翔琴本人,如果她不願放棄權力,何必讓他當皇帝?
他有些想不通了,突然冒出的一個念頭讓他很是氣憤,原來董翔琴的真正目的只是想讓他做她的傀儡帝王,這樣她就可以師出有名,不受非議了。
西門展飛斂眉問道:“那麼,武則天有沒有什麼缺點,或者可以說有沒有什麼讓世人所唾棄的?”他想從歐陽清月的故事裡找到董翔琴的破綻和弱點,這樣或許更能瞭解董翔琴的目的和手段。
歐陽清月見他相信自己,皺眉說道:“缺點就是她太不擇手段了,在她還只是皇帝的一個妾時,爲了能夠搬倒當時的王皇后,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這讓西門展飛大爲吃驚,如今大夏的後宮爭寵還沒到這個程度,就連現在被廢掉的皇后也沒有喪心病狂到這般,爲成大事,果然狠得下心。
歐陽清月嘆道:“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她要在充滿傾軋的後宮中生存,就只能如此。”說着她的神色就黯然了下來,爲武則天感到無奈,很多事情,武媚娘也是不想的,不過事情逼到了那個程度,也就說不得了。
西門展飛不想在繼續這個充滿陰謀的話題,打岔道:“沒想到你知道這麼多。”另一方面,他對歐陽清月有了新的認識,剛纔她講的別說他聽都沒聽說過,就連想也沒想到,竟然會有女子爲了權力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
他雖然出身於帝王之家,會知道一些爲了皇位手足相殘的事情,他自己也爲了在侄子西門飛軒的打壓迫害中存活而裝傻,可是要殺害自己的親身骨肉,就有點太過狠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