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飛軒眼光一沉,回頭看向皇后。
皇后更覺得心底一沉,急忙說道:“歐陽清月,你看着本宮幹什麼?此事又與本宮有什麼干係?”
皇后倉皇間的一句話,才讓歐陽清月反應過來,急忙說道:“皇上,此事並非皇后所爲,是月兒心急鵬兒,故而從車子暗格裡跑出來,又打翻了一個小太監,偷了他的令牌,想要出宮回去尋找鵬兒。”
西門飛軒聞言,身體沒有動半分,心底卻冷哼了一聲。他車子的暗格,就是用來囚人所用,怎麼可能從裡面打開?
西門飛軒此時心裡已經認定,就是皇后將歐陽清月藏匿起來,又想偷偷讓歐陽清月出宮所致。
歐陽清月見西門飛軒如此,知道他還不信,急忙拽着西門飛軒的衣襟說道:“真的,皇上,月兒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歐陽清月哭得梨花帶雨,一時讓西門飛軒軟了心思,便躬身抓住了歐陽清月的手道:“月兒,朕相信你。”
歐陽清月聞言,頓時怔住,這句話,也是西門展飛說過的,無論何時何地,西門展飛都是最相信自己的。
歐陽清月頓時覺得心如刀絞,捂着胸口又吐了一口血。
西門飛軒見狀,當即吩咐道:“來人,傳太醫。”
傳令的小太監見西門飛軒抱着歐陽清月,輕聲問道:“敢問皇上,太醫傳到哪個殿?”
西門飛軒轉頭冷冷看了一眼皇后,說道:“傳到朕的書房。”
皇后聞言,頓時退了幾步,伸手扶住了樑柱。
歐陽清月卻是驚異不定,心中又掛念着西門展飛,一時間縮在西門飛軒的懷中,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西門飛軒親自抱着歐陽清月回到了尚書房,這才叫了貼身侍衛來,將手中的令牌甩了出去,吩咐道:“立刻給我查清楚這塊令牌的主人,務必將人證物證統統保護好。”
侍衛明白西門飛軒的意思,立刻躬身退了下去。
西門飛軒擡頭看着一天冷月,冷冷說道:“皇后,你自作孽,可就怪不得朕了。”
西門飛軒今夜已經討得了皇太后的旨意,同意他自己納妃,可是,西門飛軒又豈止只是想娶一妾?在他的心底,唯有歐陽清月纔是他的妻子,才配做這個大夏國的皇后。
西門飛軒今夜還想和皇太后商量廢后之事,心底卻又多半猜到皇太后不允,如今,皇后自己栽在了西門飛軒的手上,他如何會放過這個大好的良機?
西門飛軒想到此,忽然覺得自從西門展飛死後,一切都那麼順遂了,他心底無端的想起自己微服出遊時,遇到的那個測字的所說,西門展飛八字與自己的相生相剋。
西門飛軒長長吐了口氣,如今,剋制他的西門展飛已死,這大夏國纔算真正意義屬於他西門飛軒的了。
西門飛軒越想越覺得心情愉快,轉身走進了書房的裡間,他有時候批閱奏摺晚了,便會在此歇息,如今,塌上躺了一個絕世美人,只是這美人雙目無神,眼角一直滲着眼淚。
西門飛軒緩緩坐到歐陽清月牀邊,伸手握住了歐陽清月的雙手,只覺得入手冰涼,不由得也讓自己的一顆心也冷了下來。
西門飛軒微微低了低頭,才道:“月兒,朕知道皇叔歿了,你心中難受,可是,逝者已矣,你又何必如此自傷其身?朕想,皇叔在天之靈,定然也是不想見到你如此。”
歐陽清月聞言,轉頭看着西門飛軒,問道:“皇上親眼所見鵬兒跌落山崖?”
西門飛軒點了點頭,眼底的西門複雜翻動。
歐陽清月又問道:“皇上爲何不救鵬兒?你眼睜睜看他墜落山崖,爲什麼不救他??”
歐陽清月情緒忽然激動起來。
西門飛軒不覺皺了皺眉,卻又迅速按捺下自己的怒氣,說道:“朕去時已晚,只來得及看到皇叔衣袍一角,聽到他的呼喊之聲,朕迅速殺了那些黑衣人跑到崖邊時,皇叔已經不見了蹤影。”
西門飛軒說完,又柔聲說道:“月兒,朕知道你在乎皇叔,又怎麼會見死不救?只要月兒覺得快樂,哪怕朕日日受着相思煎熬,也是值得的。”
歐陽清月偏頭看着西門飛軒,虛弱的問道:“那皇上可曾派人下崖,尋找鵬兒屍體?”
西門飛軒一怔,說道:“朕將你救回後,古蒙國和軒轅國相繼派人來談判,古蒙國更是膽大包天,意欲扣押朕,朕一心想着化解這些,倒將尋找皇叔屍首之事忘記了。”
歐陽清月聽西門飛軒說得也有道理,便點了點頭,說道:“皇上,可否答應月兒一事?”
西門飛軒點了點頭,說道:“月兒且說。”
歐陽清月說道:“月兒想去替鵬兒收斂一下。”
西門飛軒一挑眉,說道:“不成!”說罷,又覺得自己情緒過於激動,急忙解釋道:“此事,朕自會安排人去做,那軒轅國透着古怪,古蒙國又蠢蠢欲動,月兒不必涉這種險。”
歐陽清月
搖了搖頭,說道:“月兒無論如何,是鵬兒的妻子,收斂丈夫屍首,理應由妻子去做。”
歐陽清月口口聲聲的妻子,聽得西門飛軒心底越發恨意瀰漫,他起身走到牀邊,雙手背在身後,想了一會兒,乾脆的說道:“月兒,此事不必再說,朕說過不許,便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歐陽清月聞言,只嚶嚶的哭着,心裡卻是下定了一個決心。
西門飛軒回頭看向歐陽清月,卻只以爲歐陽清月是乍聞西門展飛的死訊心裡難受,便說道:“月兒,皇叔已經去了,你又重新獲得自由,這不是件好事嗎?難道你真的喜歡跟在一個傻子的身後嗎?”
歐陽清月聞言,說道:“鵬兒雖傻,可是對月兒卻是一心一意,千百事都是依從月兒。”
西門飛軒又走回歐陽清月的窗邊,說道:“朕對月兒何嘗不是一心一意?何嘗不是千百事都依從?若非皇后從中攪局,月兒早已是朕的女人,哪裡還輪得到那個傻皇叔?”
歐陽清月苦笑着說道:“可是,皇上卻不允月兒出去收斂鵬兒的屍首,這又算哪門子的千百事都依從月兒?”
西門飛軒見歐陽清月又說了回來,一股氣更是不順,起身說道:“朕不會再讓月兒出宮,從今往後,月兒得見的男人,只得朕一個。”
西門飛軒說完,拂袖而出,走到半中,又回頭道:“月兒,除了去替皇叔收斂屍首這一事外,朕一定對你百依百從。”
歐陽清月苦笑道:“除了這一件事,月兒也不會再求皇上了。”
西門飛軒冷哼一聲,掀簾走到了外間,聲音才冷冷的傳了過來,“月兒便安心住在這裡,一應生活用具,我會差人送來。”
歐陽清月偏頭看着簾子,簾幕微動,緊接着傳來了關門和落鎖的聲音。
歐陽清月知道,自己這一次,又被軟禁了。
歐陽清月緩緩坐起身來,從懷中掏出了那根紅線,想起西門展飛纏着自己戴上紅線的模樣,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歐陽清月擦了擦眼角,只覺得眼睛紅腫刺痛,她強打精神,將紅線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上面墜着的一棵小小藍色石頭,在燭火下發出微弱的光芒。
“鵬兒,鵬兒,你若有靈,便託夢給月兒吧。”歐陽清月說着,眼淚又流了下來。
夜色濃濃,歐陽清月卻無心睡眠,一顆心痛得彷彿要死去一般,她捂着胸口,直到日出時分,才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