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懶洋洋地勾下脣角，“那不是普通的仙丹，就算是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吃了後也會變得和他差不多。
莊典典“哦”了一聲，“那是可以成仙的唄！”
“差不多。”她接着說：“他想和我一起，是一直在一起，可是有些事是勉強不了的。他因此引來了天劫，我不得不拿着仙丹去換，也沒能幫他渡過這一劫。最後……”
她垂了垂眼眸，“最後，我只能再用我自己的命去換。”
莊典典聽完，怔怔地愣在那裡，心下唏噓不已。
怪不得玄杌會那麼執着的想要救回妖妖，哪怕是犧牲自己的修爲也是在所不惜！這麼想來，妖妖也是值了，畢竟，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她，愛到骨子裡的那種！
她點頭，說：“他這麼做也是因爲自責吧。”
妖妖道：“事已至此，他做再多也沒用。也許是因爲仙丹的緣故，我沾了些靈氣，留下一絲氣息，所以你才能在這裡見到我。”
莊典典恍然大悟，可馬上又委曲道：“現在玄杌是想把你喚醒後，再用我的身體……”
“你不用擔心，只要我從這裡徹底消失，不管他再做什麼都沒用了。”
“那你……”
“我本來就不該出現了。”
莊典典沉默了，雖說有點同情她，可這種事的確說不清楚的。她也不會因爲同情，就把自己的身體讓給她了吧！
妖妖繼續說：“你學過密術吧。”
她點頭：“我師傅是黃小跑。”
“嗯，小跑不錯，跟着它是你的福氣。在密術中，有一招‘踏雪無痕’，你可還記得？”
“記得。”
“好，現在按我說的使出這一招。”
莊典典看看她，有一絲猶豫了，“我要是對你這麼做，那你……”
知道她要說什麼，妖妖完全不在意，嘴角一抹笑，從容得很，“你不就是我嘛？”
莊典典低頭，喃喃道：“其實我的本意並不是這個，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你不用自責，沒有誰能跟老天抗衡，你幫自己，也是在幫他。”
莊典典一咬牙，“嗯，我知道了。”
妖妖將目光投向遠處，隔着雲層，望着遠處的悠遠，她說：“告訴他，他永遠都是我最愛的那隻狐狸。”
莊典典在最後的最後，眼角的淚就沒有停過，那感覺像是要跟自己告別一樣，心痛的感覺，她讓沉痛到無以復加。
當她被喚醒後，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張美到不可方物的臉……
“你……見到她了？”
玄杌盯着她，眼神緊迫，呼吸都跟着急切，莊典典閉着眼睛，默默的點下頭。
“她怎麼樣？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快告訴我！”玄杌欣喜的樣子，更是讓她沒法開口，總不能說，你心愛的女人，被我給徹底整沒了吧！
她不說話，玄杌更急了，就在這時，白眉回來了。
“三太爺！鏡子我找到了！”
他將一面看似古樸甚至還有些簡陋的銅鏡雙手交給了玄杌，玄杌笑了，“太好了，有了它，我就可以找到妖妖了。”
白眉盯着莊典典，皮笑肉不笑道：“那還等什麼？您就快點把妖姑娘救回來吧！”
莊典典知道這老頭沒安好心，再去看玄杌乾脆坦白道：“妖妖已經不在了……”
玄杌愣了，“你說什麼？”
從她的口中得知剛纔在虛鏡中發生的一切後，玄杌怒了，雙眼發紅，漂亮的五官都在扭曲着，“我要殺了你！”
莊典典無奈的攤攤手，“你要殺就殺吧，我的確也是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妖妖讓我告訴你，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就算她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她也會開心的。”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
玄杌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劍，這會正抵在她的喉嚨上，眼神變得狂亂，好像下一秒隨時都會癲狂成魔！
可是，他卻遲遲也沒能出手。
他想了那麼多久，一直處心經營了那麼久，結果卻在最後的關頭失敗，他根本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不……不會是這樣的……妖妖還在……她不會消失的，一定是你在撒謊！”
莊典典望着他，也是目露憐憫，“她最怕的，就是你這個樣子。明明可以得道成仙的，可是你這麼執着下去，她根本不可能放下心。就連留在這世上唯一的殘魂，也是她的意志在支撐。”
“我做這麼多，就是想要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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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杌的劍尖又遞進一些，淚溼了他的眼角，聲音也沉得哽咽。
白眉見狀，有點懵了，“這……三太爺啊，我不管你有沒有救回人，可你答應我的事……”
莊典典默默看他，有這麼往上槍口上撞的嗎？
果然，玄杌沒有說話，而是一點點扭過頭，脖子僵硬的好像生了鏽的發條。
他笑了，笑容詭異到讓人發毛。
白眉一見就嚇得退後兩步，連連擺手，“我不要了……我不要仙丹了，這鏡子也權當是我孝敬您老的吧！”
說完，他扭頭就跑，轉眼就沒了身形。
莊典典嘆息着去看玄杌，“行了，你也別折騰了，知道你對妖姐一往情深，可你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要是救了她，她也沒有好果子吃！那什麼天劫的，她也一定跑不了的！等於你帶着她又死了第二回！”
玄杌瞪着她，眼裡是說不出的恨意，說不出是恨她還是恨自己。
莊典典過去，輕拍他兩下，“人總得向前看，做爲妖妖的驕傲，你可不能讓她失望啊！她說了，你是她最愛的小狐狸！”
聽到這句話，玄杌愣了，眼淚一下子就充盈眼眶。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喃喃退後，望着莊典典就是個陌生人。
“我還沒說完呢……”
莊典典再要去攔，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伸着手，怔怔地站在那兒，心裡想的只是一件事：這他喵的要怎麼上去啊？！
四周頓時陰森森的，一點陽光都沒有，始終是灰濛濛的，連景物都看不清。莊典典這回有點慌了，要是找不到路，再繼續待下去，她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