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一場曠世之戰在兩個絕世強者之間展開,塗山姥姥璃剛剛煉化了好幾個氣息八九階的小修士,她的實力達到了巔峰狀態。
上一次在迴音島,張臨雲同樣對付三頭上古巨獸,不過那三頭上古巨獸都不是修煉圓滿的真正大妖。
現在塗山的這位狐族老祖宗纔是真正的大妖,幻化間幾道氣息已將張臨雲弄得遍體鱗傷。
飛在九天之上與九尾狐妖大戰,張臨雲叫了我的名字,看樣子他早知道我在這裡,或者把薛琪帶過來也是他的主意。
最頂尖的人,總是有最聰慧的耳目,總能知道比別人更多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教會薛琪死術的,不過他至少是個很負責人的師父,並沒有把薛琪教會以後就扔掉。
他又把薛琪帶到了我身邊,我懷疑他可能是在報復我,用別人看不懂的方式。
可能他真的很恨我老爸。
毋庸置疑的是,我看見薛琪,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我以爲我已經可以放下她,當然,我不會放下那種感覺,我只是想,未必要和她在一起。
至於對她的感覺,將是我一生最重要的牽掛。
其實根本放不下,我仍舊想要和她在一起,倘若能牽到她的手,我也願意付出很多努力。
這件事情比我想象中簡單。
張臨雲和九尾狐纏鬥,他的身影起起落落,每一次落下,他都會弄壞一個冰籠子,把裡面的人放出來。於是人類和狐族羣毆。
薛琪身上多了一柄細劍,細劍寒光,我朝她走過去的時候,她衝入混亂的地方,提起細劍,柔軟了殺死了幾頭狐妖。
噗噗噗……
細劍刺進身體的刺耳聲音,光耀奪目,我細念着約翰福音,我對狐族沒有對其他妖獸的殺伐之心,因爲水雲燈的關係。
“小心。”
薛琪回頭對我說。
她並沒有認出我來,只是告誡我,我身邊有危險,一頭四階的狐妖正準備煉化我。
我回頭,嘴裡的聖經章節纔剛剛開始,狐妖看着我,“陸飛。你跑不了的。”
她忍得我,破戒星辰迷宮的伺候,她也是其中的觀衆之一,我也記得她的臉,曾爲我鼓掌興奮的狐族少女。
“誰說的?”我問狐妖。
四周,刀光劍影,人族在殺戮,狐族也在殺戮。
這是一個戰場,不過比我想象中的戰場要簡單得多,雖然大家都殺紅了眼,可是,每個人仍舊都是普通人,會恐懼,會善良,也會發狠。
沒有想象中那麼殘酷吧。
噗。
薛琪忽然掠上來,一劍刺穿了我面前狐妖的喉嚨。
她們學死術的,劍術都是刺喉嚨,喉嚨上的廉泉,此穴道乃所有活人氣息必經之所,一劍封喉,對付修煉者,尤其有效果,妖族同樣也逃不脫這個死門,不過劍術的手法和力量的深淺都會影響到最終的效果。
薛琪的劍術顯然已經非常熟練,竟能直接秒殺四階的狐妖。
沒想到她進步這麼快。
我冷得打了個激靈,看見狐妖在我面前倒下,身體抽搐着,死掉,變成一隻雪白的九尾狐,很小。
“她不是來殺我的,因爲她殺不了我。”我對薛琪說。我正在和那狐妖聊天,雖然薛琪幫我解決了麻煩,但我仍舊會擔心這種沒有遇見的死亡和結束。
太快了一點,不是我想要的局面。
薛琪冷冷說:“這裡是戰場。人族和妖族在作戰呢。”
她說話的口氣,冷冰冰的,另外一個性格。
呼…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不知道這次要怎麼和她處。我抓着她手說:“跟我來。”
她將細劍刺到我脖子邊,“放開。”
我微微側頭,我說:“不放。”
“那就死。”她說。
我說:“你殺不了我的。”
薛琪真的對我動手了,她完全不記得我,把細劍刺向我的脖子。
嗚地一聲,細劍以超高的頻率顫抖着,廉泉穴而已,我將在九江遺蹟煉化的一股九龍真氣預先運轉到喉間,她的細劍拿九龍真氣沒辦法。
薛琪迅速收手,否則那柄劍會斷掉。
“你是陸飛。”她問。
張臨雲剛纔叫了我的名字,狐妖也叫了我的名字,她都聽到了,明知道我是自己人,居然還想殺我。
太狠了,不過,我喜歡。
“我是陸飛,跟我來。”
“去哪兒?”
“一個地方。”我說。
我抓着她逃離了混亂的戰場,跑動塗山最高的地方,那裡可以看見下面所有的戰鬥,也能看見半空之中張臨雲和璃鬥法。
塗山最高的山峰,白雪邊孤鶩着的半壁山洞,關押我和崇光的冰籠子每天都會換地方,有一次冰籠子被換到這裡,我在這裡看見過塗山最美的風景。
日出。
太陽是對我們影響最強烈的星辰,太陽、星座與命運,這是我想對薛琪說的,也是我修煉到現在,越來越讓我着迷的東西,也許以後我還會着迷別的東西。
不過此時此刻,我帶她來這裡,是想告訴她,星辰會讓我們永遠這一起的。
最高的地方,好安靜,雖然我耳旁還是會聽見慘叫、怒吼、哭泣。不過都像是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的聲音,這個世界只有我和薛琪,如同實驗樓的樓頂,我想我該回去二年級學習了。
不知道十一區怎麼樣。不知道沒有得到藥的雲霄會對我二叔和童小顏媽媽怎麼樣,不知道童小顏被林雷弄成了什麼樣子。
“爲什麼帶我來這裡?”薛琪抱怨道。
我說:“你喜歡殺戮嗎?”
她想了一下說,不喜歡,不過人要學會忍耐,大家都在裡面,我們不該躲在一旁,這樣躲着,生命會缺少元素。
我說:“你看看。”我把她推到山崖邊,抓着她的肩膀,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死術大概也沒用用處。
我在她耳邊說:“我們逃開了那個戰場,卻少了某些元素,卻能看見另外的東西,完整的風景,那個世界。不同的人生不同的元素。”
“我不認識你,幹嘛要跟你在這裡?”薛琪突然反應過來。
“噓。”我讓她別出聲,仔細去看,看下面的世界。
戰鬥持續了很久,張臨雲和璃不死不休,小狐狸們和籠子裡的人的戰爭很快結束了,狐族大獲全勝,因爲那些人本身就是囚徒,而這裡是狐族的地盤,除了璃,還有兩隻八階的大妖,另外還有包括水雲燈在內的七階大妖,這些妖孽都很恐怖,我和崇光薛琪,惹不起的。
大部分人都被煉化,也有一部分人逃跑。
我看見崇光也找了個易守難攻的地方站着,沒有狐狸去找他的麻煩,直到黑夜降臨,局部的混亂結束以後,大部分人都看着張臨雲和璃的大戰,而狐族幾頭六階段以上的大妖,也全都加入了戰鬥,一起鎮壓張臨雲。
張臨雲更加吃力了。
不過那個級別的戰鬥我是幫不上忙的,能躲在這裡看戲,已經很幸運。
這裡的風景,終於也讓薛琪着迷,她注視着塗山變化的大地,不時看看張臨雲和狐族的戰鬥。
在塗山的冰籠子裡呆久了,時間越來越平淡,我站立很久也不會覺得無聊。
薛琪問我在幹嘛的時候,我纔想起,我在修煉。
修煉又變成了一種習慣。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沒有氣息。”薛琪突然說到這個。
我說:“氣息……”
“我打擾到你了嗎?”她又小心地問。
“沒有,你可以隨便說話。”
“我們認識嗎?”她可能覺得無聊才和我說好多話。
認識嗎?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沉默,假裝修煉過去了,她說:“你是我醒來後覺得最熟悉的人。”
我說,說說你醒來後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