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煉四強決賽。
還好童小顏沒和秦柔打。
和上次一樣,童小顏冷冷地站在角落,一副高手寂寞的樣子。我已經決定要上去送項鍊給她了,這是可以比拼人氣的東西,女生大概都會喜歡吧。但我送項鍊給她,只是因爲她先送衣服給我,禮尚往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跑上去的時候卻比上去比賽還要緊張。我木然地走到童小顏面前,低着頭,要送禮物給她,這個…應該怎樣開口才對?
一時想不起來。
“幹嘛啊,你。”童小顏神色不屑地對我說。
好多人都看着我倆。
我咬牙,她這種口氣真是很討打,不過沒人敢打她吧了。
我哆嗦着將魔石項鍊拿了出來,“諾,這個,送給你。”
童小顏看見我手裡的東西,一下子呆了。而這時候比賽場下面的觀衆們也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啊嗚聲。
那種聲音一定意味着什麼事情,我腦子裡飛速旋轉,好像……好像我做了一件極其丟人的事情似的。
難道不應該這麼送?
我不敢看那些人,很擔心。
童小顏也沒有接受我的禮物,她開始也很吃驚地看着我,不過好在慢慢她的表情變柔軟了,仍舊盯着我。
“喂。”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送她東西,正常情況,她應該熱情地感謝我,摟着我拍照,或者給我個簽名啥的也行。
但這傢伙好像沒接受過禮物,也不清楚該怎麼迴應似的。
站在大家注視的焦點上,我偷偷看見那些人的表情異乎尋常地吃驚,啊嗚了一聲後,一個個跟見鬼似的盯着我和童小顏。
這算什麼東西?
我只能用薛琪的話安慰自己,那些人都太弱小了,他們根本不該對我造成任何影響。
“能不能給你戴上?”我哆嗦着,拆開禮物盒,將三品的魔石項鍊取出來。
童小顏感受到那魔石氣息的瞬間,臉色又格外冷靜地沉澱了下來,“你從哪裡弄到的?這東西很貴的。”
“哪有人問禮物來源的?我可不可以幫你戴上?”我不耐煩地說。
耳朵裡更多的聲音是臺下那些人的嘰嘰喳喳。“是三品的魔石項鍊,相當於求婚戒指啊。”
“童小顏居然沒一拳頭把他打下臺,這是……亂倫吧!”
“呵呵,童小顏如果接受了禮物,就搞笑了。”
“噓,不怕被聽到啊。”
“她敢做難道還怕我們說?”
…
那些人口裡說着奇奇怪怪的話,聽得我很納悶,似乎有什麼典故呢。
童小顏在猶豫,原本堅定的小身軀,也搖搖晃晃不安起來,終於她低下了倔強的小頭顱。“是很珍貴用心的禮物啊,謝謝哥哥,請爲我戴上吧。”
我鬆了一口氣。拿着項鍊上前爲童小顏戴上。
就在童小顏擡起頭的一瞬間,流言蜚語炸開了鍋。
而出現頻率最高的兩個字,竟然是亂,倫!
媽的,這幫白癡玩意,我心想。還是不理她們好了。如果是普通場合,童小顏這時候肯定也發飆揍人了。但她戴上項鍊後,卻像是小女生一樣顯得有些害羞乖巧。
送完童小顏項鍊,我又走向秦柔,也要爲秦柔戴上神石項鍊,雖然是第一次進入四強,但是秦柔的人氣很高,脖子上已經好多一二品級的寶石項鍊。
我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嚇得退後了一步,問我要做什麼,把我給弄納悶了,她表情只是害怕。
有什麼好怕的?我心想。
“也送一條項鍊給你啊。”跟秦柔沒有對童小顏那麼糾結,我直接拿出項鍊要給她戴上。
但秦柔閃到一旁,驚詫着說:“你開什麼玩笑?”
我說:“怎麼了?”
秦柔說:“你難道不知道,童小顏說過只有她未來的老公送的寶石項鍊她纔會接受嗎?”
我瞬間傻眼,回頭看童小顏,只見童小顏此刻血紅着雙眼正盯着我和秦柔看。
剛纔還乖巧溫順,一下子又暴怒了。
我口乾舌燥起來,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秦柔讓我快走吧。
我驚慌地跑下去,然後開始找薛琪,我得找薛琪安定一下,貌似發生的事情有點不在狀況內,這種時候,薛琪總是能處理得很好,我心想找到薛琪就沒事了。
我不敢看童小顏,但能感覺到童小顏那雙血紅的眼睛一直盯在我身上。
秦柔說的話如果是真的,那我送童小顏項鍊,她接受,再根據童小顏的話,那就是說,她接受我當她老公這件事情,可她爲什麼又暴怒了?
想不明白。
只是說說而已,何況我是她哥哥,送一條項鍊給她,她當然不會拒絕。
“怎麼了,飛。”薛琪拿着兩杯奶茶,遞給我一杯。
我和薛琪坐在操場最遠的地方,西邊夕陽正在落下,我們沒去看月煉前四的比賽狀況。
我跟薛琪說了項鍊的事情。原本計劃送給秦柔的項鍊還留在我這裡,剛纔我被童小顏的眼睛嚇到了。
“你在擔憂什麼?”薛琪問我。
“眼睛,童小顏真的生氣了,我不害怕她生氣,可是上一秒還乖巧着,突然就生氣了,不知道爲什麼,我擔憂看不穿別人的想法,看不穿別人的想法就會被欺騙。你從來不擔心被人騙吧?”
我看着薛琪,她有一雙精明的眼睛,似乎很容易就能看穿謊言,我因此覺得她是很強大的人。
薛琪說:“妹妹喜歡哥哥,雖然嘴裡說着討厭極了,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哥哥,可是心裡卻對哥哥有了佔有慾望。生氣,是因爲原本屬於她個人的禮物,卻給了另外一個女生。”
“是因爲我送神石項鍊給秦柔?”我站起來,如果童小顏因爲這個生氣,麻煩可就大了。她…不會是在吃醋吧。
薛琪低下頭說總之在月煉場也不該同時送兩個人禮物就對了。
這樣說我才放心得多,原來有這條規矩,我並不知道這條規矩,因爲覺得和秦柔也是很好的關係纔會想在她第一次參加四強比賽的時候送好一點的項鍊給她。
只需要解釋清楚誤會就可以。
“那關於老公的話呢?”我繼續問薛琪。
秦柔說的話加上那些觀衆的反應,足以說明接受項鍊代表童小顏可以接受我做她老公。
沒想到童小顏竟然說過那樣的怪話,只有她未來老公送給她的項鍊她纔會接受,別的人上去送項鍊她只會把人一腳踢飛。
被她踢飛的人太多太多,所以最後纔沒人再敢招惹這個魔頭。
我說:“雖然她說過那種話,但我是她哥哥,她接受我的禮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不對?”
“人應該要信守承諾。”薛琪說。
信守承諾…也就是說童小顏應該決定嫁給我?我無語,這怎麼行?我可是童小顏的哥哥。
“沒那麼嚴重,可能是因爲禮物太好了。那魔石項鍊幾乎像是爲她量身定做的。”童小顏肯定是對項鍊動心,她的氣息和那款項鍊簡直是天作之合。
再加上哥哥這層關係,就算是諾言也可以違反的。我心裡自我安慰道。
薛琪說:“只有對重視的人說的話才應該被牢牢銘記,對於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說過的話轉眼忘掉就可以了。我們的人生很漫長,不能把每一句話都當成承諾,那樣太累。”
只有對重視的人說過的話纔是承諾。
倘若轉瞬就忘掉了自己說過的話,那只是因爲說話的對象是不重視的人罷了。
薛琪的理論。
她瞧不起童小顏的聽衆們,其實是在說,童小顏不用對她說過的話耿耿於懷。
童小顏肯定不會把我當成未來老公來對待。
我鬆了一口氣,但不經意的時候我又突然感覺到莫名其妙的失落,薛琪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