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貌,我根據一幅畫像所化。”百靈審視自我,眼中有笑意閃爍。
“以後我就化成這樣,喜歡嗎?”說着牽着無名,笑顏如花,“我帶你往前方看看。”
無名朝後藏手,不過還是被對方牽住。
路上風景優美,一切就像畫卷展開,讓人流連忘返。
他驚奇連連,想不到地下還有這樣美好的世界,怪不得百靈獸族幽居地底,極少外出。
“空洞是一個獨立空間。”“正常情況下,人族很難深入地下。”
“你的意思是沒有引領,外界之人難於到達地下城?”
“那當然,除非被強者攻破。”
“天地博大有無數未知和奇妙,人族很渺小。”無名若有所思。
兩人穿過迷霧、幻境,越過不少禁制。行走片刻,眼前豁然開朗,遠遠地可以看到一座城池。
城市不亞於人類都城,只是風格有所差異。城牆高大雄偉有種獨特的透明感,牆上光影閃爍,不時浮現文字、畫面等信息。
建築主體都是用不知名的晶石打造,構思巧妙,美輪美奐。城門出入口有重兵扼守,不少百靈獸族人有序進出,其中還有地底獸族。
“怎麼還有地底獸族往來呢?”無名疑惑道。
百靈解釋說,“地下城不完全是百靈獸族,城中也有很多地底獸族居住。”“族羣之間比較和諧。”
言說間,城門附近有不少人遠遠看來。
無名有些緊張。
百靈獸並不放手,而是幽幽看着他,“你牽着我,感覺很好。”
“是你牽着我。”無名有些擔憂,“很不妙!”
“別急。”百靈淡定從容。
幾名士兵飛速掠來,“抓住他。”
無名暗道糟糕,早知道就不來這裡。
先到之人話不多說,出手就要捉拿,卻聽見百靈笑道:“你看看這個。”說着玉指點空,畫出符文。
幾名士兵硬生生停下來,眼中情緒不明,後面幾人也頓住,“你是!”
百靈笑了笑,士兵恍然。幾人行禮後迅速退走。
如此狀況,無名只覺莫名其妙,“你剛纔畫什麼?”
百靈笑道:“我沒有稱謂麼?”
無名有些尷尬,“百靈,我們先回去。”“我遠看就好。”他擔心惹出麻煩,在地下喊天天不應。
“下次帶你入城瞧瞧。”百靈看着他,眉目之間意味深長。
無名莫名心顫,難道有陰謀?
“我們該回去了。”百靈牽着他,緩步而行。
路上,無名還不時回頭欣賞風景,心裡有種別樣的感覺。
穿越地底之時,百靈突然停下,“無名,有沒有看見兩個影子掠過?”
無名沒有留意太多,心裡有些緊張,“沒看到,可能是你眼花了。”
“我確實看見,剛從身旁掠去!”
“什麼味道?”無名無意識感知,差點湊到百靈身上——畢竟對方還牽着自己。
“香味麼?”百靈咯咯笑着,雙眼有欣喜流露。
“幽香,不對,是藥味。”
“亂說,什麼藥味?”
“前方,還有藥味殘留,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在地下飛速衝過,起落之間忽然見到兩個白影,嗖嗖逃逸而去。
無名只看到兩團白影,百靈卻瞧見兩個孩童模樣的生物,好奇心瞬間涌起。
“追!”他們流星般飛掠,追逐之間距離拉近,白影速度奇快,藉助地形四處閃躲,時不時還兜圈子。
無名心有疑惑,在地底百靈如魚得水,不曾想兩團白影如此滑溜,看輪廓它們也不像地底獸!
地底獸怎麼會有藥香?
追逐許久,白影的速度緩慢下來。
最終,無名看清白影,竟然是兩個孩童,它們只有手掌大小,通體潔白,模樣精緻可愛。
此時它們臉上全是焦急、膽怯,無奈……
百靈聚精會神全力追逐。無名在腦海搜索,藥香,孩童,這是什麼靈株秘藥?念動之間,他心有恍然,是連體地醫參!
近在咫尺,連體地醫參朝地面竄去,兩者也隨之衝出。
迴歸地表後,百靈暗自嘆氣,哎喲,離開地底,化形只能持續一會。
他們已失去靈藥的蹤跡,四處找尋一無所獲。
百靈又變成原來的模樣,乖巧落在無名肩上。她凝神查看四周,“無名,我們身在何處,好像已偏離陰陽泉!”
無名觀察周圍,只看見一個奇特的水潭。
水潭爲圓形,曲線兩分如魚環繞,一半冷冽,一半滾燙。
魚眼便是泉眼,泉水汩汩,竟是太極泉,太極潭。
他忽然記起,爺爺說過蠻荒深林裡有太極泉,爲陰陽泉的源頭。覺察到危機,他有些慌亂。
百靈身軀微顫,“我們儘快離開!”她比無名更清楚,叢林深處時不時就有雷電散逸出來,沾一絲就要飛灰湮滅。
無名剛要轉身,卻聽見異響。尋聲而去,他看見兩個孩童躲在一株花下發抖。“連體地醫參,原來你們在這裡。”
兩孩童連忙行禮告饒,“哥哥高擡貴手,放過我們。”
無名無比驚奇,連體地醫參雖然和人類小孩極度相似,但還是有種不真實感,毫無血肉溫度——沒有脫離靈藥本質。
兩者天長日久成精化妖,真正化形人類,需要修行無盡歲月。
妖獸化形相對容易,畢竟有契合靈魂的血肉之軀。靈株秘藥,奇珍異寶成精化妖,他聽爺爺說起過,但真正見到還是首次。原本是連體參類,竟然分體而化,其中肯定有古怪。
連體地醫參焦急道:“哥,我們真不敢待在這裡。”
“哼,憑什麼讓你們離開?”“說,跑什麼,本姑娘追得很辛苦。”百靈朝對方揮舞着小爪。
“姐姐,我們在陰陽泉汲水時候被人類驚到。”“饒過我們。”它們可憐兮兮,不像裝模作樣!
百靈想了想,連體地醫參是靈藥,成精化妖,可能人皇強者都會搶奪。
無名看着靈藥,心想,陰陽泉之人應該是爺爺。他認真道:“你們是不是遇到一位老人?”
兩者用力點頭。
“你們收集泉水乾什麼?”百靈舔舔小爪子。
“煉藥!”一名孩童有問必答。另一名有些遲疑,“老人也追過我們,後來就讓我們離開了。”“我倆不敢害人。”
“煉藥?”無名暗自詫異,竟然還懂得汲收集取泉水煉藥,難道無師自通?它們不可能拜師學藝——兩者身有地脈之力,可增加命元,師傅可經不住貪念。
“哥哥,我說出秘密,求放過。”
“什麼秘密?”百靈萬分好奇,“讓我滿意,可以考慮。”
“秘密就是這株奇花!”孩童指向剛纔藏身之處。
“逗我呢?”無名感覺被坑,百靈揚起小爪,指甲火紅髮亮。
“真的,不敢欺騙你,我們煉藥也是由此而來。”說完又補充,“以前我們就生長在潭邊。”
“如今已不敢待在這裡,蠻荒深林有雷電流動,好恐怖!”“另外,我們也害怕被人類或是妖獸發現。”
“這是什麼花?”無名眯着眼睛察看。這株花確實神奇,花開一朵美得妖異,花朵上有九彩環繞,有生機流淌。
他以靈魂感知,如面十天九地!
百靈心有好奇,認真觀察。
無名緩緩湊近,靈魂深處有種異樣的感覺,妖異、美麗、幽怨、迴歸?說不清道不明。
他伸手想將花朵摘下來。
兩孩童異口同聲,“不要碰那花朵!”
可是,無名早已伸手,“哎呦!”他直接喊痛,手掌剛觸碰花朵就被劃破,鮮血滴落花朵和枝葉上,“不好,這花有毒嗎?”
百靈焦急道:“無名,還好麼?”
“應該無毒,只是手被劃破,感覺好痛!”
“哼哼,你們兩個小傢伙!”百靈從無名肩上掠下,緩步走近對方,小爪湊在兩者面前。
“姐姐,我們也沒想到,哥哥動作那麼快!”
無名從身上取藥止血,“你們可知這是什麼花?”
“九幽花,受它影響我們很快就分體,另外所學煉藥之術,也是奇花所傳。”
“哥哥姐姐,可以讓我們離開嗎?”
無名嘆氣道:“好。”“今後要多留心。”
兩孩童如獲大赦,行禮後遁入地底。
無名心想,靈藥沒有得到,九幽花有些神奇,我要設法帶回去。他又走近觀察,思索如何挖走。
心神恍惚之間,幽幽語音自九幽花上傳出,彷彿來自九天之外。“是誰把我喚醒?”
無名四下張望!都說此地危險,各種稀奇古怪,真是這樣嗎?他的心隨之懸起。
“難道喚醒大妖?”百靈在無名肩上異常緊張,幽紅眼瞳到處追蹤。
兩者最終將目光凝聚在九幽花上,只見奇花有異樣之光閃爍着,彩光流淌,還有道音唱響……
轉眼間,整株九幽花化作一個花魂!
無名快速後退,如臨大敵。百靈在無名肩上,縮身如弓。
花魂只有拳頭大小,滿頭紫發,娃娃臉,花萼爲裳花葉爲手,花枝爲身卻無腳。
模樣倒是可愛!
無名不自主再退兩步。
花魂懸浮在吹風中,睡醒般打個哈欠。她有種被打擾的情緒,眼裡卻有欣喜閃爍。
她瞧一眼百靈,然後看着無名,“就是你把我喚醒?”“沒錯。”她繞着無名轉圈,隨後等待回答。
“花魂,你叫什麼名字?”無名判斷,對方沒有惡意。
花魂審視自我,隨後仰頭思索,“我叫什麼來着?”“反正也想不起來,隨意!”她輕輕搖頭,彷彿能甩掉煩惱。
無名愣住。
我的名字就比較隨意,你也說隨意。這一句,他沒有說。他笑了笑,“大家都和氣,告辭!”
他想盡快離開這裡,總覺得周圍有莫名危機,另外爺爺還在等待,說不定正在着急。
“等等!”花魂飄來無名身旁,小鼻子左嗅右嗅,“血氣感應,就是你!”說完她飄在無名前面,“出發。”
“你,要跟我們一起?”無名一時沒反應過來。
“當然,以後我永遠跟着你!”
無名趔趄,百靈愣住。
“你的血液讓我覺醒,哎,好多年,不解釋!”
無名知道花魂戰寵很稀少,卻不珍貴,戰力一般,小女孩倒是很喜歡。
想到自己一個大男孩,帶個花魂寵物,那畫面並不和諧。“我不需要戰寵,要不,你自由選擇?”
“你將我視爲寵物?”“想都別想!”花魂飄來無名眼前,雙手叉腰氣勢不小!
“那好,我也不需要!”無名滿臉認真。
“我就跟着你!”花魂死皮賴臉。
無名笑道:“好,你隨意!”
“戰寵是什麼意思?”花魂有些疑惑。
“寵物,和主人一起戰鬥!”
“原來如此,那以後我就和你並肩作戰,不過我們是戰友。”
不等無名回覆,她笑了笑,“好,就這麼愉快地決定!”說完便好奇地看着百靈,“哦,原來如此。”
百靈正舔着小爪子,瞧見花魂的表情,她否認道:“我是他姐姐,不,是妹妹!”
“你是妖獸,他是人類,我雙眼不花。”花魂轉頭四顧,只見古木參天芳草處處,時間已是傍晚。
她的小臉盡是疑惑,“感覺,我來到另一個世界?”
“我們該回去了。”無名轉身便走,百靈穩居肩頭,花魂輕快飄飛。
他們到達陰陽泉時,天色已黑,繁星滿天。易慕老人安靜坐在泉水邊,雙方相見,各自心安。
歸途中,無名和爺爺說起所見所聞,易慕老人眉目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