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澤確實是個君子,他給周家開出的買茶樓的價格其實很高,高出了茶樓的實際價值,直到他把銀元給了周家之後,周紅葉纔算是徹底地相信了他。
一切都按餘澤計劃的進行,周之鐸和周紅葉盼成了商隊中的夥計,跟隨商隊一起出城。
“周先生,之前對你有些誤會,說話很不客氣,希望你不要介意。”周紅月說。
“沒什麼,你的警惕性很高,這是好事,亂世之中,警惕性高才能保護好自己,你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餘澤說。
“以後我若能回桂陽,一定報你大恩。”周紅葉說到這裡,竟然臉微紅。
餘澤看着周紅月微紅的臉,忽然問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啊?我們以前見過嗎?你是不是我某位同學的哥哥?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在哪裡見過你,但到底在哪裡見過我又說不上來,只是莫名其妙地覺得見過。”周紅月說。
餘澤笑了笑,“也許吧。”
“可是你爲什麼會這樣問呢,難道你也覺得見過我?”周紅月問。
“我說過,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餘澤說。
“那是你的戀人吧,你說起她的時候,眼裡總是有憂傷,這和你平時的風格很不相符,你這樣縱橫黑白兩道的人,應該不會是那種會憂傷的人才對。”周紅月說。
餘澤又笑了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故事裡都有喜有悲,所以我也當然也有憂傷的時候,不過你猜得沒錯,我說的那個朋友,就是我最心愛的人,我欠她很多,但卻無法償還,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最讓人痛苦的是欠了別人的債,卻無法償還。”
周紅葉聽得似懂非懂,只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你明白我說的意思?”餘澤接着問道。
“我不是很懂,但我覺得你說起她的時候,眼神裡全是愛意,你肯定很愛她吧,那你爲什麼要做對不起她的事呢?”周紅葉說。
餘澤搖了搖頭,“我沒有,只是我和她註定無緣,所以錯過。”
“你是好人,好人終會有好報的,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再找到她的,你們有情人一定終成眷屬。”周紅葉說。
餘澤怔怔地看着周紅葉:“是嗎?”
周紅葉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好吧,不說我的事了,你現在相信我了,那你可以告訴我,你們逃出城後,準備往哪個方向去嗎?”餘澤說。
頓了一頓,又接着說:“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話,你也可以不說。”
“我爸說一直會跟着你的商隊到北邊去,王烈的勢力太大,如果我們躲得近,還是有些擔心會被他找到,所以只能躲得遠一些了,我現在是相信你的,因爲我已經確定你是一個好人了。”周紅葉說。
“是嗎,你怎麼確定的?”餘澤問。
“因爲只有好人才會對另外一個女人那麼深情,像你這樣的有錢人,如果想找女人,那十個八個都是能找到的,但你卻對那個女子一往情深,所以我認爲你是一個好人。”周紅葉說。
“呵呵,謝謝周小姐誇獎,其實會一往情深的也未必是好人,也或許說,好人與壞人本來也沒什麼明確的標準來界定,好人在某個特定的時候恐怕也會變成壞人,不過被你誇作是好人,我還是很高興,作爲好人的我,以後可以來找你嗎?”餘澤說。
“當然,你是我們周家的恩人,我們一定會記住你的大恩的,我也祝你的早日尋到你那個最愛,還祝你的生意越做越好。”周紅葉說。
“好,那我最後問一個問題,你的名字,爲什麼叫周紅葉呢,你的名字是你爸取的嗎?”餘澤忽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這個我說來你可不許笑。”周紅葉說。
“但說無妨,我絕對不笑。”餘澤說。
“其實我小時候據說很傻,還很胖,所以爸爸一直叫我胖妞兒,這名字就一直用着,後來到了我學說話的時候,我最先開口說得熟練的兩個字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竟然是紅葉兩個字,所以我爸就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周紅葉。”
“原來是這樣,確實挺有趣的。”餘澤看着周紅葉,眼裡竟似有淚光閃動。
“你怎麼了,餘先生?”周紅葉發現了餘澤表情的變化,輕聲問。
“哦,沒什麼,你真是長得像極了我的那個朋友。”餘澤發現了自己的失態,趕緊說。
“有機會要是能看看你的那個朋友就好了,能讓你那麼癡戀的人,一定是個大美女。”周紅葉說。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和她長得很像,如果你想知道她長成什麼樣子,你照一下鏡子就知道了。”餘澤說。
“真的很像嗎?”
“很像,像極了。”餘澤說。
“那我應該問問我爸我有沒有雙胞胎的姐姐或者是妹妹,也許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或妹妹也說不定呢。”周紅月說。
餘澤笑了笑,“也許吧。”
說話間商隊已經來到了東門,餘澤讓周紅葉混進了商隊,他自己走到城門邊和守衛的兵士打招呼。
“各位老總辛苦,今晚換崗之後找個地方喝酒玩樂吧,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請各位老總笑納。”餘澤說着扔過去一小袋銀元。
“餘老闆總是那麼大方,兄弟們都是幹自己該乾的活,一點也不辛苦,餘老闆這是要出城嗎?”守城的大鬍子隊長接過錢,笑咪咪地問。
“我不出城,是我的商隊要出城,要往北邊走一批貨,現在局勢動盪,生意越來越難做,只有往遠的地方去打算了,還請兄弟們放行。”餘澤說。
“王司令說了,這兩天戒嚴,要出城都得有他的手喻才行。”下面的一個小兵說。
“放屁!餘老闆不是外人,是王司令的好朋友,他的人出城自然不用什麼手喻了,趕緊的放行吧,不要誤了餘老闆的大事。”大鬍子喝道。
下面的人當然不敢違抗,商隊緩緩出了東門。
但這時候王烈突然來了。
“餘老闆,你到這裡來幹什麼?”王烈騎着高頭大馬,居高臨下地問餘澤。
“哦,我的一個商隊要去出城,我過來向兄弟們打聲招呼。”餘澤說。
“可是出城那得我親自同意啊,你和我下面的人打招呼卻瞞着我,這是什麼意思?”王烈問。
“這不是您忙嘛,這麼芝麻粒大的事,哪敢驚動你呀,怎麼?難道王司令還不許我的商隊出城了,如果我的人不出去,您要的貨我怎麼幫你弄來呢?”餘澤笑道。
“不是,我今天到遠客茶樓,本來是想問問那父女倆有沒有準備好將那丫頭嫁到我家的事,可是發現換了老闆了,那周氏父女竟然不知去向了,這是怎麼回事?”王烈問。
“哦,原來是這件事啊,那周家茶樓經營不好,我也正想買家茶樓,平時會客什麼的有個地方,於是我就把那茶樓買下來了,以後王司令要是到那裡去喝茶,全部記我帳上就行了,不用付錢。”餘澤說。
“餘老闆真是會裝糊塗,你當然知道,我感興趣的不是茶樓易主,我關心的是那周氏父女去哪了?”王烈問。
“應該是準備嫁姑娘的事去了吧?我跟她們說好了,明天就會親自把那丫頭給您護送過去,那丫頭自己也想通了,知道嫁給王司令你一定不會吃苦,所以也高興着呢。”餘澤說。
“不對吧,我怎麼覺得餘老闆是在唬弄我呢?餘老闆剛纔送走的人裡,不會就有商家父女吧?”王烈問。
“哈哈,王司令真是料事如神,這都讓你想到了。王司令,我實話對你說吧,那周家是我遠房表親,算起來那姑娘是我表妹呢,我早就相中她了,又怎麼能讓我那如花似玉的表妹嫁給你做九姨太呢。我已經讓她們回家了,王司令不就是要女人麼,我賠你三個就是了。”餘澤笑道。
王烈沒想到餘澤竟然真的承認了,他反而愣了一愣,正要發作,餘澤忽然扯住了他的馬繮繩,“王司令,我帶去個好玩的地方,那裡的女子,比周紅葉不知道漂亮了多少倍呢。”
餘澤一邊說一邊拉着王烈的馬就像城中走去,王烈的馬當然是好馬,平時是外人根本不可能趕得動的,但餘澤拖着那馬繮繩,竟然拉着那馬狂奔起來,而且速度極快,那馬倒像是被餘澤拖着走一樣,而且還是狂奔。
王烈的手下看到這番光景,以爲他們的司令和餘澤鬧着玩呢,當然也沒有去追周紅葉一行。
“餘澤,你瘋了麼,你停下!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王烈喝道。
“唉呀,這麼一鬧,我竟然也忘了我這是要帶司令去哪了,這樣吧,司令想去哪就去哪,不管你吃什麼玩什麼,我都請你。”餘澤說。
“你龜兒子到底是在幹什麼?你不怕老子一槍崩了你麼?”王烈怒道。
“王司令別生氣呀,這纔多大點事你就這麼生氣,不就是一女子嗎,這桂陽城美女如此之多,司令要娶多少就娶多少,幹嘛那記着我表妹呢。”餘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