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氣氛突然冷了下來,宇文樂嘴巴張了張,卻沒有爭辯什麼。只是嘴角笑了笑,有些不以爲然,也有些委屈,似乎沒想到一直很是疼愛自己的表姐會以這種冷漠的語氣說話。
那個王先生見到情形不對,連忙開口道:
“蘇先生原來不是個醫師啊,倒是我們想錯了。林小姐且莫誤會,我們原來沒有資格請蘇醫師醫病,卻是太過唐突。等過了今日,商討完大事,再向二位賠禮可好?”
“是啊,改日定然延請二位,殿下因爲有些急事待處理,招待不週之處還請莫怪。”
林秋諾更加生氣,還待開口說話,蘇慕站了起來,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阻止了她的爭執,開口笑道:
“衆位說笑了,蘇某本來就是個醫師,這次也是來看看病人,見到殿下身體大好,也就放心了。只是諸位的計謀雖好,但如此高調行事,就不怕引得洛天宇狗急跳牆?到時報復上來,不知可否抵擋得住?”
雖然說宇文樂現在態度大變,一點都沒有往日的尊敬,但蘇慕還是想最後努力一次。
這個小皇子可是最好的人選,只要不行差踏錯,將會很有機會爭奪那個位子,破壞掉洛天宇的圖謀。
只要洛天宇不能得償所願,有了危機感,再把精力放到內部爭奪上來。就不會再有心思關注前線的戰事,紫羅帝國的危局自然迎刃而解了。
他一腔熱血,用心良苦。出的計謀對宇文樂有百利而無一害,實在是誠懇至極。可是別人卻不這麼想。
坐在宇文樂身旁的滿臉富態的大胖子呵呵笑了起來:
“蘇醫師,你多慮了!別說洛天宇此時被我們的謠言攻勢弄得自顧不暇。就算沒有發生刺殺的事件,也沒有改造致死風波,也是不敢對付小皇子殿下的。殿下身份高貴,又有我們這麼多勢力在一旁幫襯,又能有什麼人能夠對他造成威脅?”
“是啊,蘇醫師可能沒見識過我們帶來的戰士吧,五級高手我們並不缺少。你看,這位玉德老弟可是六級精英戰士,有他在此。還有着近千護衛,還有誰能對殿下不利?”
旁邊一個白鬍子老頭也是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對蘇慕這番無知的言論感到好笑。
旁邊坐着的中年人舉起手中酒杯,聲若洪鐘的說道:
“李老哥太過獎了,玉某隻不過達到六級巔峰,實力還遠遠不夠啊,只能捨命護衛殿下,不會讓別人傷到他一根寒毛。”
這人嘴上說着自己還遠遠不夠,但眉眼之間的睥睨氣概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來。他很是自傲,並不認爲保護不了宇文樂。
宇文樂聽到這裡,也舉起了茶杯:
“德叔太過謙了,有你在。樂就高枕無憂了。蘇先生也是一片好心,不太清楚我們的實力,也難免過分擔憂。如今我方兵強馬壯。實在不用太過懼怕洛天宇,也該讓他嚐嚐失敗的苦楚。”
“你……”
林秋諾面色漲得通紅。就想開口訓斥。
這宇文樂實在太不知好歹了,洛天宇掌握神起軍團這麼多年。手底下的實力豈是區區一些家族戰士所能比擬。這些人竟然有如此底氣,實在是想得太過美好,沒有半點危機感。
原來敵在明,他在暗尚且無所謂,如今傻乎乎的把自己放到高光之下,這不是無端端的把自己豎成了一個耙子麼,沒見過這麼蠢的。
“二舅,我看你們還是小心點爲好。就算洛天宇不報復,這次的謠言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反而會讓皇上懷疑有人暗中挑事,專門針對他。這是幫他洗白罪過了,何苦呢?”
“秋諾,女孩子就不用發表意見了,在座這麼多高人,怎麼也能比你想得周到吧,好啦,你的意見我們會考慮的。”
那胖子淡淡的說道,似乎對林秋諾多嘴很是不滿。
他是張家長房二子,是林秋諾的嫡親孃舅,也是宇文樂的二舅了,平日裡沒少仗着自家三妹在宮中而作威作福。
自從妹子被打入冷宮,他許久沒有風光過了。這時見到宇文樂身體大好,重新振作,哪還不全力支持,這是他以後榮華富貴的保障。
見林秋諾想要潑他們冷水,說話不太中聽,他仗着長輩的身份直言責備起來,噎得林秋諾張口欲言,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爲她見到在場其他人全都滿臉不耐煩,就連宇文樂都是目視他方,眼光遊移,顯然對她的忠告沒有半點在意。
想到洛天宇不把千多條人命放在眼裡的殘酷,她還是有些擔心宇文樂。心裡不服氣的想要多說幾句,站起身來正待據理力爭,要把蘇慕先前的觀點一股腦說出來。
“秋諾,算了,既然殿下有把握,說再多也是枉然,那就祝各位好運了。請繼續,蘇某多有打擾,就此告辭了!”
他伸手拉住林秋諾,也不管她有些不願意,直朝門外行去。走了兩步,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宇文樂,大有深意的笑道;
“見到殿下氣色大好,我就放心了!不過,我記得上次說過,現在不是暴露的時機,還得裝一裝殘疾,免得暴露。不知是哪一位勸你站到臺前,高調出場的呢?我倒是想見見這位人才。”
宇文樂聽到蘇慕言語諷刺,面色有些不愉:
“蘇先生所言極是,只是此一時彼一時,這次卻是大好機會,不可浪費。這主意倒是王先生所出,我也覺得很好。”
“那就好,你滿意就行!你們慢慢商議,蘇慕告辭了!”
他拱了拱手,就要轉身離開,後面傳來宇文樂的聲音:“蘇先生一起留在這裡,共商大事不好嗎?何苦走得如此之急?”
“實在蘇某也有急事,先行失陪了。”
蘇慕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廳,身邊林秋諾一言不發的跟着出來,朝着院門走去,後面宇文樂的叫聲,她也當做沒聽到。
看着兩人離開,廳內衆人面面相覷,王先生不忿的道:
“不就是個醫師嗎?還真把自己當做殿下師尊了,在那裡指手劃腳,這也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