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你會多住幾天呢!”看着端着咖啡杯的言葉,美子遞上了烤好的麪包說道,在餐桌邊上坐了下來,“難道不能夠多玩幾天嗎?”
“實際上,”言葉瞟了瞟次郎,他吃着麪包喝着牛奶,一如往常,無有異狀,“到處看看尋找藝術的靈感,旅行也不錯呢!”言葉牽強地笑着。
“我也想像姐姐一樣到處旅行呢!”香織已經克服了對於言葉的恐懼,能夠和她說話了。
“你會有機會的,想想修學旅行好了。”次郎聳了聳肩膀說道。
“哥哥,還有兩年我纔有機會修學旅行呢!”香織嘟着嘴巴說道。
“那就等等吧,兩年的等待會讓你覺得修學旅行是多麼快樂啊!有些事情不等待的話就沒有讓人看重的意義,”次郎豎起了手指說道,“同時你會發現,因爲這種經歷的不可重複性,也會讓你從單純的經歷裡面收穫更多叫做意義的東西,所以,”他看着香織說道,“你現在就要好好準備你的枕頭大戰了!如果想要更加記憶深刻一點,那麼準備好對付夜襲的男生的水槍。”接着他把頭轉向了言葉揮着手對她說到,“替我給爺爺叔叔阿姨自由世界問好好嗎?言葉——姐——姐——”
“我會的,”言葉笑了笑,埋下頭吃着麪包,過了一會兒擡起頭來,“你被水槍打過嗎?”
言葉讓次郎送她去車站,順便幫她拿包,言葉來的時候只有一個很小的包,但是美子給世界自由帶了些禮物,還有上一次她們留在這裡的東西也需要言葉帶過去,所以次郎要拿一個大包,言葉自己揹着小包。
“路上小心!”美子站在門口揮着手,香織走一邊,次郎和言葉走向另外一邊。香織看起來似乎要把假期也同班主任一起度過了。
“你需要假期的特別輔導嗎?”次郎這麼問過香織。
“纔不是呢!”香織對他做了一個鬼臉,“宮城老師喜歡我才讓我去她家玩的。”
“真好呢!”言葉回過頭很是羨慕地看了一下香織的背影。
“爲什麼呢?”次郎扁着嘴巴問道。
“當我還是國中生的時候,可沒有和老師的感情這麼好過。”言葉憧憬地說道,“真是羨慕啊!”
“你是在羨慕她還是國中生嗎?”次郎笑了笑。
“次郎,”言葉咬了咬嘴脣,“你是說要我替你問世界好嗎?”
“對的,誰叫她師姐姐呢!”次郎耷拉下眼皮來,提了提自己揹着的大包,“你直接回去嗎?東京?”
“次郎。”言葉站定了下來,轉過身來神色複雜地看着次郎。次郎微微的笑臉,讓言葉有一種很難捉摸的感覺,自己表示着再表示,總是不能夠收到明確的迴應。自己的愚蠢、心動、自以爲是、誠懇種種,對方都像是不以爲意的態度,從來沒有給過足夠迴應自己行爲的答覆。面對着這張臉的這個表情,讓她感到心焦、痛恨和不安。
“我不喜歡你這個表情。”她說道,就這麼看着次郎的臉,在街邊站定,努力微笑着用輕鬆的語調說出了自己的話。
“嗯?”次郎停在言葉的面前,揚動着眉頭,用詢問的眼神看着言葉。
言葉突然湊上前來,嘴巴嘟起,就這麼直接地吻在了次郎的嘴脣上。
次郎感覺腦袋轟隆隆的,好半天,直到言葉離開了他的嘴脣,紅着臉看着他他纔像是剛剛從夢中醒過來一樣,用迷離的眼神看着言葉。
“對不起,”言葉紅着臉點着頭說道,“你不用送我了。”她從次郎的手上拽過了大揹包,重新走到路邊,向着正在向着這邊行駛的出租車揮了揮手,一輛車子唰地停在了她的身邊。司機打開了後備箱,帶着殷勤的態度幫助言葉把大揹包放進了後備箱裡面。
“要來看我和世界哦!”在上車之前,言葉對着次郎大聲叫道,然後就上了出租車,搖開了車窗對這次郎揮手。
“Oh!God!”直到出租車遠去,只留下了一個背影,次郎纔像是剛剛睡醒一樣摸了摸自己的嘴脣,“完全不一樣。”他自言自語地說着,偏了偏頭,回頭看過去,離走出家門也不過幾百米的樣子,這個時候走回去的話,大概能夠和美子一起度過一個愉快的上午。
但是轉過街角,就看到美子穿着外出的服裝走出了家門,次郎在送言葉出門的時候說大概回來的時候會去找同學玩玩,美子就大膽地認爲上午大概沒有人會回家了吧。美子的身影穿過了幾個街區的街道之後,在一家獨門獨院的二層小樓門前停了下來,她深呼吸了兩下,然後按下了門鈴。
“你好,水樹小姐。”應答機裡面傳出了乃津麻奈美甜膩的聲音,美子應聲說是我,然後是鎖打開的聲音。美子走進了院子,穿過了花臺,然後拉開了客廳的大門。她在玄關口上換了鞋子,走進了客廳,幾位端莊優雅的夫人就坐在沙發上,正用友好而又矜持的表情打量着自己。
乃津麻奈美坐在沙發中央,端坐着,年輕的夫人儀態萬千。“水樹小姐,這幾位是新夥伴。”她對有些好奇表情的美子解釋道,“對於深信伊耶那美的人來說,伊耶那美必然庇佑她的信奉者。”乃津麻奈美攤開了手,“這就是我們之所以在這裡的原因,”她笑着說道,“我們都有自己的願望不是嗎?”乃津麻奈美吃吃地笑了起來,周圍的人像是受了她的感染一樣,都掛着矜持的微笑。
“伊耶那美!”乃津麻奈美突然收斂自己的神色,端坐着,雙手合什閉上眼睛輕聲吟誦道女神的名字。
周圍的人連同美子一起,大家都嚴肅起來,雙手合什,用更輕的聲音跟着乃津麻奈美輕輕稱呼道。
“好,請隨我來吧!”好半天,美子就站在那裡合着雙手站了好幾分鐘,然後乃津麻奈美站了起來,走到了沙發邊上,對着在場的所有女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她就在前面領着路,帶着大家向着預備好的地下室走去。
“羽田小姐。”乃津麻奈美對着美子身後的一個女士叫道,她頗有些惶恐不安的神色,東張西望的顧盼之中有些驚恐,像是進了東正教堂的基督徒。而眉目顧盼之間,赫然是美幸的臉。
“請別擔心,”乃津麻奈美停下來握住了她的手說道,“虔誠和信仰能夠拯救你的願望,我們因爲各自的願望而走到一起,彼此之間互相關愛更能夠感受到神對於我們的眷愛,你要愛別人,心是善的,必然讓神歡心。”乃津麻奈美拉過了美子的手,把它和美幸的手放在了一起。
“請幫幫羽田小姐好嗎?水樹小姐。”乃津麻奈美笑着說道。
“好的。”看了看乃津麻奈美的臉,又看了看稍稍有點尷尬的美幸的臉,美子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貴安。”她說道。
“次郎,我想要見你。”在家裡面無聊地喝着汽水的次郎突然之間接到了亞美的短信,他想了想回到說自己在家,家裡面沒有其他人。但是發出去之後纔有敲着自己的腦袋想着這裡面是不是存在誤會的可能性,還沒有來得及後悔,就是叮咚的門鈴聲,打開了門,亞美帶着棒球帽,帽檐拉得很低,幾乎遮住了自己的臉。
“次郎!”一打開門,亞美就帶着哭腔抱住了次郎,抽泣着,像是經歷了什麼委屈一樣。
“怎麼了?”有點猶豫,但是最後還是抱着亞美的後背,同時拍了拍亞美的背,“出什麼事情了嗎?”次郎問道。
“次郎!”扳開了次郎,亞美的雙手緊緊摁住了次郎的手臂,“我們……算是……戀人吧?”
紅着臉,帶着眼淚,亞美偏着頭躲避着這種說話的尷尬,“算是吧,雖然我們一開始說的時候沒有講明白,但是也算是吧。”
“嗯……嗯。”次郎看着亞美的躲閃的眼神,點了點頭回應道。
“那麼……那麼……”亞美把頭低下去,讓帽檐完全遮住了因爲哭泣變得讓人疼惜的臉,“那麼,戀人……上牀的話……也是正常的事情……吧?”因爲過於激動,次郎感到亞美的手正在無節制地用力,同時說話也變得更加不連貫了。
“啊?”次郎還是被這衝擊性的話語給嚇住了。
“所以,拜託你和我……和我……”亞美一下子擡起頭來,鼓足了勇氣一般,看着次郎,大口大口吸着氣,每次配合着自己說話吐了出來,但是最後還是憋着滿臉通紅。
“亞美!”次郎把手拍在了亞美的肩膀上,亞美的身體突然一顫,有些害怕地看着次郎,當然,並非出於對次郎的恐懼,而是因爲有恐懼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眼神。
“怎麼了?”次郎抿着嘴問道。
“次郎!”亞美昂起了頭,“先吻我好嗎?”
看着亞美懇求的雙眼,次郎把頭低了下去,嘴脣親在了對方柔軟的嘴脣上,在接吻的一瞬間次郎感到自己接觸到的亞美的身子突然之間僵硬起來。
“對不起,哥哥,我不得不這樣做。”亞美在心中對自己說道,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